其實水泊梁山也不過是北宋時期的一股小水匪罷了,若不是一部《水浒傳》的緣故,又有誰能記得梁山賊寇呢?明末是牛人太多了,李自成、張獻忠、高迎祥、馬守應,随便拿個出來都是牛逼人物,又有誰能記得隻有梁山賊寇規模的程繼孔?
李國棟在前世的時候,從來都沒聽說過梧桐湖,這也正常,梁山泊也幹枯了,梧桐湖和土型湖後來也都縮成了小水塘。
但是這個年代,從徐州到宿遷,到淮安,到蕭縣一帶,都是縱橫交錯的河網湖泊,程繼孔等一批水匪盤踞在湖心的梧桐山寨中,就連運河水師都拿他們沒辦法。
這一股賊寇防守有餘,進攻不足。真實曆史上,直到張獻忠攻破鳳陽,程繼孔這一幫賊寇才奪取了縣城。但是張獻忠離開兩淮之後,程繼孔也守不住縣城,隻能再次退回水中。後來何騰蛟招安了程繼孔,可是何騰蛟離開兩淮前往湖廣上任之後,程繼孔再反,馬士英調集馬得功、金聲桓等将領圍剿,俘虜了程繼孔。
就在程繼孔被押到京城打入天牢,準備淩遲處死之時,李自成攻破京城,此賊獲救。後來清軍入關,李自成戰敗,程繼孔又逃回蕭縣,這才被高傑誘殺。
李國棟前世裏酷愛曆史,看過許多起點網站的曆史小說,可是他也不是萬能的,像程繼孔這樣的小蟊賊還真的不了解。
梧桐湖湖心島上的梧桐山寨,一名小喽跑了進來:“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的,鬥湖那來了一隊商隊的船隻,有十條大船呢!小得們看他們是被人從高家堰擡上去的,估計是商隊不知道路怎麽走的緣故吧。”
另外一名小喽道:“大當家的,若是商隊船隻滿載了貨物,便無法再擡下高家堰了,隻能從我們這邊附近的水道進入運河,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啊。”
曆來狡詐的程繼孔皺起眉頭,他懷疑其中有詐。
二當家王道善道:“大當家的,都有商隊送上門了,我們不搶他們一把?”
“萬一是官狗子水師假冒商隊呢?大船肯定有炮,我軍如何戰得過?”程繼孔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這群水匪也隻有小船和木筏,官兵的大船無法剿滅他們,是因爲在梧桐山寨附近的水面之下,水匪布置了大量水下暗樁,大船會被水下暗樁擋住,小船可以自由出入。
其實《水浒傳》裏的梁山好漢能在水下鑿沉官軍大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水下的阻力大,錘子鑿子用不上力,船又是在移動中,根本無法鑿穿。
三日之後,小喽又來禀報了:“大當家,那支商隊的船隊出發了,好像是往北航行,是要走我們這邊的水道進入運河。那些船都滿滿的呢,吃水很深,看來是裝滿貨物。”
“大當家的,送上門來的橫财我們不發更待何時?”王道善迫不及待的提議道。
張方譽和張方造兩兄弟也異口同聲道:“大當家,運河上的官船我們不敢搶,這送到我們面前的船若是不搶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
程繼孔皺起眉頭:“鬥湖那又有何貨物值得商隊跑一趟的?我就怕是官兵假冒商隊,把我們騙出來。”
王道善笑道:“我們船雖小,可是跑得快啊,若是發現上當,我們調頭就跑,官兵大船在狹窄河道中又如何追上我們?”
“不可輕舉妄動!我總懷疑其中有詐!”程繼孔還是堅決不肯出兵。
沒過多長時間,又有一名小喽面帶喜色來報:“大當家的,那船隊中有一條女眷的船,小得們剛剛潛入蘆葦叢中,悄悄靠近了,看到有三名女子走出船艙,啧啧,那三名女子可真漂亮啊!尤其是其中一名,簡直是天上的仙女啊!唱歌又好聽。”
一聽說有美女,山寨中的匪徒紛紛熱血沸騰,迫不及待的要求出戰。
“大哥,您不去,我帶弟兄們去!那麽大的商隊,銀子肯定少不了的!還有美女!不搶他的,錯過了就沒機會了!”王道善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程繼孔思索了片刻,慎重的開口道:“既然是有肥肉送上門來,我們不吃也不好意思了,不過各位兄弟,凡事要慎重,若是情況不妙,萬萬不可戀戰,立即轉頭就走!官狗子拿我們沒辦法的!”
“太好了!”一群匪徒大喜過望。
一身白衣的柳如是坐在船頭,玉指輕攏慢撚,柔媚宛轉的琴聲蕩漾而起,她輕啓朱唇,展喉唱道:“江南煙雨天青色,花紅柳綠随風搖曳,你我對酒當歌,唱盡世間分與合……”
歌聲清雅,時而如流水淙淙,時而如銀鈴玎玎,在水面回蕩。
雖然柳如是臉上蒙着面紗,卻掩蓋不住她那花容月貌的臉。站在邊上的荷香和墨竹兩名小侍女,也是嬌俏無比。
柳如是、荷香和墨竹所在的這條船上,還有四名從鬥湖城寨的難民女子中選出的少女,那四名女孩雖然姿色普通,可是年齡也就才十三、四歲,換上華麗的衣衫,遠遠看上去也是讓人心動。更何況這條船是經過簡單改造的,船上搭起了臨時的木頭房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條載女眷的客船。
其餘的九條船,都是沉甸甸的貨船,原本裝備在船頭船尾的佛郎機炮被收進船艙内,船的底層滿載着泥土石頭,使得船變得十分沉重,吃水極深,在河面上緩緩往下遊駛去。所有的水軍将士們都藏在船艙内。
李國棟和鄭芝鳳兩人都穿着一身飄飄白衣,頭戴方巾,手持折扇,白色儒裝裏面卻藏着以竹片制成的铠甲。
“李将軍,你說他們會不會上鈎?”鄭芝鳳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李國棟微微一笑:“肯定會!我們這一船七仙女,就不相信水匪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