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一下,乘坐這樣的小船在大海上颠簸,那感覺有多麽不舒服。李國棟還好些,畢竟前世裏坐船也坐習慣了。而他的那些兄弟就不行了,從船隊離開杭州灣,進入舟山群島海域開始,每個人都躺在甲闆上一動不動,吐得都吐出胃酸出來了,看到吃的都想都想吐,更不要說吃飯了。
舟山海域風浪還特别大,水師船隻颠簸得十分厲害,連李國棟都站不穩了。但對于鄭芝龍那一群老海盜來講,這樣的風浪真算不了什麽。
李國棟擔心的還是他們的戰馬,船運馬匹,戰馬被關在狹小的船艙内,船隻颠簸厲害,他隻擔心馬匹會不會死在半路上。當年歐洲人長途運輸戰馬,死亡率可是很高的,有不少馬兒就死在長途航海途中。
船隊過了溫州海域之後就好多了,進入台灣海峽,夏季的台灣海峽風浪較小,隻要不是不幸遇上台風,船隻在台灣海峽航行都是平穩得像是在陸地上一樣。
但是即便如此,李國棟還是暗暗發誓,回去再也不坐海船了,還是走陸路回去安全。萬一在海上遇到個什麽台風之類的,就白白把命送在這裏了。
鄭家船隊抵達金門島,在金門碼頭靠上岸。
“李将軍,到了!我們下船吧。你不是想要番薯嗎?金門島上種了很多。”鄭芝龍向李國棟做了個請的手勢。
福建泉州金門島,這是李國棟兩世爲人第一次來到這裏,前世的時候在對面的廈門倒是見過金門,這一次卻是踏踏實實的踏上了金門島。金門島和廈門島,扼守住了九龍江的出海口,進出月港的船隻都要從金廈海域通過。
金門島比廈門島還要大一些,在這個年代,金門島是鄭芝龍水師駐紮地,鄭家軍的鐵匠鋪之類的大部分在金門島上,還有一部分在廈門島。
随船運輸的馬匹下了船,發現一匹馬都沒少,李國棟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韓大山、何興他們都是北方人,從未坐過海船。在舟山到溫州海域就吐得差不多了。後面的航程雖然風平浪靜,但船隻多少有搖晃。韓大山和何興他們下了船之後,兩腳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連路都快走不動了,隻能東倒西歪的,被鄭家軍的士兵攙扶着。
下了船,李國棟同鄭芝龍走在青石路面的大街上,這是島上的一座小鎮,不是很大,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倒也是各類營生都不少,販夫走卒、油鹽米店,大多數都是衣食住行的行當,稍微有些科技含量的便是大當家鄭芝龍的鐵匠鋪、火藥作坊和船廠。
“快到了,這裏便是鄭某寒舍。”鄭芝龍指着小鎮盡頭的一座三進的大院子道。
李國棟跟着鄭芝龍等人,帶着一群兄弟們走進了鄭芝龍在金門島的總兵府。
“實不相瞞,鄭某邀請李将軍前來,也是有些私心。”鄭芝龍這才說出了他的用意。
李國棟雖然有一點猜到鄭芝龍的用意,估計是要給他鑄炮,但他還是開口問:“不知道鄭軍門有何事要用到李某啊?”
鄭芝龍突然畢恭畢敬的拱手作揖:“李将軍,廣東海寇劉香,原本也是我們十八芝的結義兄弟,可惜鄭某接受朝廷招安之後,此人同鄭某便分道揚镳,從此他就屢屢同吾作對!更可恨的是,劉香竟然勾結紅毛夷,屢次打劫我鄭家船隊!鄭某雖有心消滅此寇,可是他武器精良,還有紅毛夷相助,哎,鄭某頭疼啊!這海上交戰,無非船堅炮利!那泰西人的船大如山,更有威力巨大的重炮,确實令鄭某發愁。”
“鄭軍門,您的五點梅花陣不是可以破紅毛夷的巨艦?”李國棟問道。
“破倒是可以破,可是五點梅花陣要沖紅毛巨艦,弟兄們恐怕要傷亡慘重!若是能有精良重炮,可以減少多少弟兄流血啊!有了精良重炮,鄭某也好仿制紅毛巨艦。否則有船無炮又有何用?”
事實上鄭芝龍的造船工匠完全可以仿制出西方人的西式戰艦,隻是苦于缺少威力巨大的重型艦炮,沒有重型艦炮,仿制出西式戰艦也是白搭。
“那泰西巨艦,聽說是橡木所造,十分結實。而我大明國人的戰船,都是杉木所造,遠不及泰西巨艦結實。即便是仿制出來了,也是形象神不像。”李國棟想了下後提醒了鄭芝龍一句。
“木材倒不是問題,鄭某可以弄到比橡木還結實的鐵力木,唯獨苦惱的就是炮了。去澳門找佛郎機人購買,價格又太貴了!而且還得提前預定,造出的火炮又不能達到我們所求。舉個例子說吧,泰西巨艦大炮可發射二十四磅炮彈,而我們大明的紅夷大炮也隻能發射十二磅炮彈。佛郎機人賣給我們的大炮,最大的不會超過十二磅。就算我們要買十八磅炮,恐怕他們也不會賣。”
“二十四磅艦炮,這個完全沒問題!李某可以鑄造出來!李某還能鑄造三十二磅炮,就算是六十四磅炮也難不倒李某!”李國棟覺得教鄭家軍鑄炮,畢竟接下來就要發生料羅灣海戰了,借着鄭芝龍的手給荷蘭人一點教訓也好。
至于今後,鄭芝龍會不會帶着艦隊投降滿清?李國棟對此認爲,既然自己來到這個時空,那就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孔有德的事情,李國棟是有心無力。可是鄭芝龍降清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還有十四年時間!自己這十四年下來,肯定發展強大了,到了那個時候,難道還控制不住一個鄭芝龍?
“太好了!李将軍願意鑄炮,鄭某感激不盡!李将軍有什麽需要,就盡管開口!鄭某别的沒有,就是銀子不缺!”鄭芝龍大喜過望。
“不過鄭軍門,末将還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鄭軍門能否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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