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隻是爲了激王逆,好把他灌醉了。”李國棟輕聲回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也該動手了吧?”
“差不多了,我們安排一下。我把鳥铳手安排到屋頂,我的夜不收和你叔父的家丁一起去開城門;泰西火铳手跟在後面。”
早在天還未黑的時候,曹文诏的關甯鐵騎已經出發,這時候已經接近了河曲縣城。
此時王嘉胤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之前在酒桌上,就已經吐過兩回,吐了回來又被李國棟等人灌酒。宴席散後,兩位“心腹親信”張立位和王國忠把他扶了回去。剛回到卧室,王嘉胤便軟綿綿的一頭倒在床上,發出很響的呼噜聲。
兩位“心腹親信”站在房屋門口放哨,很盡職的放哨,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而王嘉胤的其餘侍衛,也已經全部喝醉了。
“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動手吧。”張立位向王國忠打了個手勢。
兩人憑借着自己是王嘉胤的心腹親信之利,偷偷溜入卧室内,隻聽到塌上鼾聲如雷。張立位拔出鋼刀,蹑手蹑腳走近床邊,手起刀落,一道成放射線的血霧噴濺在牆上,王嘉胤的腦袋從脖子上掉落。一代枭雄,就這樣被兩名無名小卒結果了性命。
張立位把首級提在手中,轉頭對王國忠打了個手勢:“我們走!”
兩人帶着王嘉胤的首級走到李國棟和曹變蛟的營房門口,輕輕叩了叩門。
“誰?”裏面有人警惕的問。
“是我們,張立位,我們已經得手了。”
門開了,張立位和王國忠帶着王嘉胤的首級進入。
“已經得手了?好了,我們也開始動手了!”曹變蛟點了點頭,下了命令。
士卒們摸到停放運糧車的倉庫門口,打開夾層,從裏面取出了兵器。随後李國棟的鳥铳手爬上屋頂,裝填好彈藥。一百精銳夜不收在城内其他地方開始動手,他們摸進了一間又一間營房,把裏面熟睡的賊人一個接一個送上西天。
曹變蛟帶着五百家丁,向城門方向走去。李國棟的兩百燧發槍手跟在後面。
“什麽人?”城門樓上的賊寇士卒發現有人靠近,大喊一聲。
“殺!”曹文诏爆喝一聲,拔出刀第一個沖上台階,向城門樓沖去。
後面的李國棟下令道:“開铳!”
二百名燧發槍手端起火槍,對準城門樓上的賊寇哨兵扣動扳機。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燧發槍噴出火光,一排彈丸飛上城門樓上,十多名站在上面的賊寇身上噴出一道道血箭,接連慘叫着倒下。其中還有兩名賊寇,被打得從城門上方一個倒栽蔥掉落在地面。
曹變蛟帶着家丁已經沖到城門樓上,手中長刀一陣斬瓜切菜般的亂砍,守在城門樓上的幾十名賊寇全部被砍翻在血泊中。
另有十多名家丁沖入城門洞内,打開了城門。與此同時,已經登上城門樓的曹變蛟讓家丁放下吊橋。
“殺!”早已等候在城外的曹文诏手中長槍往洞開的城門方向一指。
“殺!”數千關甯鐵騎策馬疾馳,跟在曹文诏後面,從洞開的城門湧入城内。
城内铳聲不斷,躲藏在屋頂上的鳥铳手瞄準沖出房屋的賊寇扣動扳機,屋頂上火光噴吐,沖出房屋的流寇立即被打成了篩子。
二百燧發槍手也已經改爲自由射擊,不斷擊斃沖出房屋的賊寇。
城内已經亂成一團,不少房屋被點燃了,火光照亮了大街,騎兵在大街上來回沖殺,匆匆忙忙沖出屋子的賊寇不是被撞飛出去,就是被踩成肉泥,或是被一名騎兵從身邊掠過,腦袋飛上天空。
曹變蛟的五百家丁,李國棟的一百夜不收和兩百燧發槍手也沒有閑着,他們專門往騎兵難以發揮的小巷子裏面鑽,不斷殺死胡亂穿上衣服沖出來的賊寇。
李國棟親自帶着兩百火槍手,穿過一條小巷子,卻見前面突然冒出三百多名賊寇,手裏揮舞着各種兵器,向李國棟他們殺來。
“站三排,放!”李國棟一聲令下。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七十三名火槍手打出第一排子彈,小巷子對面立即騰起了一陣彌漫的血霧。打完子彈的第一排火槍手立即後退,第二批七十三名火槍手上前,瞄準沖過來的賊寇扣動扳機,又是一輪槍聲,賊寇倒下一片。第三排火槍手上來開槍,又是撂倒了一排企圖沖上來的賊寇。
二百名燧發槍手分成三排射擊,槍聲一輪緊接一輪,一刻都沒有停息下來,對面的三百多名賊寇就像是被剝皮的洋蔥一般,一層接一層的倒下,轉眼之間,小巷子中間就堆成一座小山一樣的屍體堆。
燧發槍裝填速度比鳥铳快得多了,而且還是使用紙質藥筒定裝彈藥,一名訓練有素的火槍手隻需要十息時間即可完成再裝填。分成三排射擊,平均三息左右的時間,就能射出一輪子彈。如此射擊的密度,賊寇根本無法沖過狹窄的小巷子。
李國棟帶着兩百名燧發槍手,就像是一台推土機一樣,推過了一條又一條巷子,迎面出現的敵人紛紛被打倒。
大街上有曹文诏的騎兵來回沖殺,小巷子中有李國棟的火槍手推進,還有曹變蛟的家丁和李國棟的夜不收。流賊無論是沖上大街還是躲在巷子内,都逃不過被殺的命運。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河曲城内王嘉胤的賊軍大半被殲,還活着的都躲在房屋内不敢出來。而李國棟昨日送來的五千石糧食完好無損,城内的大火未波及到倉庫。
後面的大明官兵步卒陸陸續續進城,洪承疇到來之後,立即下令,讓步兵挨家挨戶的搜索,把殘存的賊寇全部搜出來。
到了下午申時,城内王嘉胤的老營精銳老賊三千餘人全軍覆沒,絕大多數被殺,另有五百餘人被俘。城内還有三千賊人并非是王嘉胤的精銳老賊,隻是被裹挾從賊的,也有兩千餘人被俘。
“饒命啊!洪督臣饒命!各位軍爺饒命!我們再也不從賊了!”兩千餘普通賊寇俘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洪承疇卻根本不爲之所動,下令把這兩千五百多賊人不分青紅皂白,全部推出去斬了。
“洪督臣,城外的兩萬餘流民如何處置?”曹文诏問道。
“抽十斬三!”洪承疇冷酷無情的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