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還在睡覺,爾等不辭而别?”張定國帶上人攔住了李國棟。
“我和你們義父說好了,我們一起合作生意。現在我們要回去進貨,等貨物到了,我們會再來你們這裏。”李國棟道。
張定國無話可說,隻好放李國棟他們出城。
“小兄弟,我相信總有一日,我們能并肩作戰,共同消滅鞑子!”李國棟轉頭說了句。
張定國愣在那,滿頭霧水,年幼的他不理解李國棟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李國棟離開偏關縣城,把那兩百流民帶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偏關縣境,抵達黃河邊上,早有韓大山帶着人,劃着木筏來接應了。
“三弟,你把這些百姓先帶回去,我們幾個還得去一趟曹将軍那。”李國棟交代韓大山把二百流民先帶回自己的沙背溝城寨。
韓大山道:“大哥,王掌櫃的商隊已經回來了,帶回了不少好東西呢!他還想問您,我們如何把貨物送去蒙古人那。”
“我速去速回,讓他在那等我幾日。”
李國棟帶着曹磊和何興兩人,一人三馬,趕往廣昌去見曹文诏。
五日後,三人抵達曹文诏大營。
剛到曹文诏大營,早有人進去通報了。曹變蛟帶人出門迎接李國棟等人。他一見到李國棟便上前往肩膀上打了一拳:“兄弟啊,你去賊窩刺探軍情,可是把我擔心壞了,我還怕你暴露了,被賊寇給一刀宰了呢!”
“怎麽可能?”李國棟哈哈大笑,“建奴都沒要了兄弟我的命,區區幾個流賊,怎麽可能把我給留下來?”
兩人步入曹文诏的中軍大帳。見李國棟和自己的侄兒走進來,曹文诏迫不及待的問道:“賢侄前往賊窩刺探軍情,可有收獲?”
“收獲不小啊,曹将軍趕快令人取紙筆來,我給畫出賊人布防圖。”李國棟道。
曹文诏令人取來了紙筆,李國棟根據自己在河曲和偏關觀察到的情況回憶,在紙張上畫下了賊寇各大營的分布圖,各處的哨卡、軍堡、路口城寨等,都給标注出來。畢竟李國棟前世是一名工兵,對繪制地圖還是有一手。
“不錯啊!賢侄居然都記在腦子裏了。”曹文诏撫摸着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隻能記在腦中,若是在當時就畫了圖紙,萬一不小心被賊人發現,會被賊人當成官府細作給砍了。”李國棟笑着道。
接下來,李國棟趁機向曹文诏獻了一計:“賊寇雖然布置防禦十分嚴密,河曲和偏關兩縣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可是賊人對出入的防範不是很嚴密,而且他們也在急着擴招人手,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人混入賊寇内部,找機會刺殺了王賊嘉胤。隻要王嘉胤一死,那些烏合之衆自然就散了。”
“可是能差誰去刺殺王嘉胤這賊首?”曹文诏問道。
“令人秘密在軍中詢問,軍中陝西人中,或許有人能認識此賊。”
曹文诏略微思索片刻,沉吟一聲道:“好,老夫即可便令人去辦此事。”
随時曹文诏叫來了軍中部将,讓他們去秘密調查軍中有哪些陝西人,若是有陝西人,立即查出是否同王嘉胤有什麽關系。很快就有人來報:“回将軍!我們找到了,我們軍中有名小兵,名叫張立位,他竟然就是王嘉胤的小舅子!”
“快,把他帶上來!”曹文诏大喜。
過了沒多久,兩名家丁押着五花大綁的張立位到了中軍帳中。
“張立位,你可知罪?”曹文诏猛然一拍桌子。
“将軍,小人無罪!”張立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曹文诏冷笑一聲,猛一拍桌子:“張立位,你的事情老夫都已經查出來了!賊首王嘉胤可是你姐夫?”
張立位頓時臉色大變,不停的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發出聲響:“将軍饒命啊!将軍饒命!那王嘉胤雖然是小人姐夫,可是小人對朝廷卻是忠心耿耿!”
曹文诏冷笑:“按大明律,謀逆之罪當何處置?”
站在中軍大帳中的一名軍法官道:“謀反大逆首犯當淩遲處死,三族之内,十六歲以上男丁皆斬,女眷爲婢,家中奴婢、資财、田宅也全部罰沒充官!”
“聽到了沒有?”曹文诏冷笑連連,“王嘉胤可是謀反大逆賊首!按大明律,當夷三族!他是你姐夫,屬三族之内!你自己看吧,該當何罪?老夫即将出征剿賊,先關押你幾日,待到出征之日,斬你祭旗!”
“将軍饒命!小人願意戴罪立功!”張立位嚎啕大哭。
“将軍!”一名家丁求情道,“張立位在通州可是立下大功啊!他作戰勇猛,曾連斬兩顆建奴首級!請将軍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李國棟也幫着求情:“将軍,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就連曹變蛟也跪下求情:“叔叔,給他一個機會吧,張立位在通州之戰中十分勇猛,還是給他戴罪上戰場,若是他對逆賊心慈手軟,到時候再一刀斬了也不遲。”
曹文诏冷哼一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拉下去,責打一百軍棍!”
幾個人立即把張立位拖下去,打了一百軍棍。不過打軍棍的人都是曹文诏的心腹親信,那一百棍聽起來聲音很響,看起來棍子高高舉起,但落下去其實并不重。打滿了一百軍棍之後,幾個兵把張立位擡去了營帳中,随後對張立位被打軍棍的事情進行全軍通報。
等到中軍大帳内沒有其他人了,曹文诏才對李國棟說道:“賢侄啊,其實我早就私下裏讓心腹找了張立位了,他答應大義滅親,刺殺賊首王嘉胤。方才打他一百軍棍,這隻是苦肉計罷了。”
三日之後,張立位悄悄溜出軍營,偷了一匹馬跑了。
“将軍!将軍!不好了!張立位逃跑了!”有人來向曹文诏禀報。
曹文诏立即起身,去了張立位的營房,詢問了其他士兵,聽說張立位打暈了同伴,悄悄溜出去,去馬廄偷了一匹馬逃走了。
“這個賊子!老夫饒了他一命,他不思悔改,反而傷我弟兄,還竊馬逃走!若是下次遇見此賊,定殺不饒!”曹文诏勃然大怒。其實他心裏明白,張立位是按照他的計劃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