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山文甲,頭戴八瓣寬檐尖頂鐵盔的吳明平端着長矛,直沖向一名金兵。他感覺眼前一個黑色的物體帶着風聲迎面呼嘯而來,他連忙一偏腦袋,一柄旋轉的短柄斧頭擦着他的耳邊飛過,把他頭盔下面挂着的棉布頓項都給打飛了。
區區二十步的距離,對于高速疾馳的戰馬而言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那名擲出飛斧的金兵還來不及再次擲出飛斧,吳明的長槍已經伸到他的面前。
一丈長的白蠟杆長槍撞上金兵的身軀,白蠟杆長槍威力還是遠不如馬槊,使用壽命也遠不如馬槊,撞上金兵身軀的長槍槍頭根本無法刺透金兵的厚甲,白蠟杆也彎曲成了一個半圓。雖然白蠟杆長槍無法刺穿金兵的雙重厚甲,但借助馬力發力的吳明長槍紮中金兵,把金兵斥候哨騎的肋骨都撞斷了,這名金兵慘叫一聲,口中吐出鮮血,從馬背上跌落。
後面的夜不收哨騎沖了上來,隻聽到一陣轟鳴的铳聲,三名金兵身上噴起血霧,紛紛從馬背上跌落。但是金兵投擲出的斧頭和标槍,也擊中了一名夜不收。
中了一柄飛斧的夜不收胸前铠甲被擊穿,斧頭紮在胸口,這名夜不收從馬背上掉落下來,嘴巴張開,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
僅剩的一名金兵,見到他的七名同伴全部陣亡,驚得肝膽俱裂,想要調轉馬頭逃跑,已經是來不及了,速度已經提起來的戰馬根本無法回頭。這名金兵最後拼死一搏,摸出一柄短柄斧頭,向一名馬賊夜不收奮力擲去。
斧頭旋轉着,砸在馬頭上,那名夜不收的戰馬轟然倒地,馬背上的夜不收也落下戰馬,被高速疾馳的戰馬掀落在地面,落地的夜不收打了幾個滾,卸掉撞擊力,但他還是感覺渾身五髒六腑翻江倒海一般,疼痛惡心難受,一時間無法站起身來。
另外一名夜不收從金兵哨騎身邊疾馳而過,手中打完了彈丸的三眼铳當成錘子使用,他手裏抓住三眼铳的木柄,沉重的铳頭就像是鐵錘一般重重砸在金兵哨騎的胸口,隻聽到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厚實的雙重铠甲也擋不住重擊,這名金兵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從馬背上跌落。
殺敵八人,己方折損一人,這算是一場大勝了,但李老二也沒能高興得起來,方才折損的那位兄弟是一名跟随自己多年的精銳老兵了,身邊這一百餘老兵,損失一個就少一個,很難再訓練出一名優秀的戰士。而之前同揚古利那一仗,雖然損失了兩百多名兄弟,但那損失的都是由牧奴練成的新兵,還是比較容易得到補充的。
李老二下令,扒光了金兵的盔甲,屍體都被搜了個遍,連一塊銅闆都不肯放過,不一會兒功夫,八具屍體就被扒成了白條豬,金兵的虎牙刀、虎槍、精良騎弓、釘頭錘、斧頭和铠甲等兵器裝備都成爲李老二的戰利品,另外從金兵身上搜出了不少金銀财寶。
這些沾滿斑斑血迹的金銀财寶,也不知道是從哪些倒黴的漢人身上搶來的,還有一對挂着玉墜的黃金耳環,耳環上面還帶有血迹,看樣子是被從某個漢人女子耳朵上硬拉下來的。
“這些都是鞑子搶了我們漢人的東西!也不知道多少人遇害!現在我們給他們報仇了!好了,一會兒把屍體藏好了,我們往前搜索過去。”李老二下了命令。
己方損失了兩匹戰馬,但繳獲了十三匹可以用的戰馬,還賺到了十一匹戰馬。金兵有三匹戰馬傷亡,傷亡的戰馬,李老二也讓人帶回去,當成肉食入庫。
剛剛打掃完戰場,被李老二派去前面放哨的李宏就回來了,他告訴李老二他們說:“前面有大隊建奴!大約有兩百餘人,其中還有白甲巴牙喇!”
“肯定是聽到铳響聲過來的,我們迅速進入山林!”李老二下了命令。他知道麾下這幫兄弟再強悍,也不可能以一百人去對付兩百金兵。
所有将士們下馬,牽着馬走進了山林。
在坡度較陡的山路上不能騎馬,若是騎馬上山,不僅會折損馬力,而且山路上坑坑窪窪,還有不少碎石頭,騎着馬進入山林,用不了多久戰馬就會報廢了。所以李老二下令,讓戰士們下馬,牽着馬走山路。牽着馬,馬沒有負重,可以和人一起鑽山溝。
馬賊夜不收隊剛剛進入山林不久,就看到山路上一隊金兵策馬疾馳而過,揚起滾滾煙塵。
“我們不用管這些鞑子,我們抄小路過去,往三屯營那邊過去看看。”李老二道。
一百馬賊夜不收牽着戰馬,小心翼翼的穿過小路,抄一條最近的近路往三屯營方向行進。這條小路,是李老二命令他安排在關内的探子王全經過勘測之後繪制出來的,早在三年前就繪制出了這幅地圖,沒想到今天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走了一個上午的山路,中午時分,李老二正準備下令休息的時候,在前面探路的韓大山卻回來禀報:“大哥,前面有幾十名鞑子正在搜山!”
“是往我們這裏搜嗎?”李老二問道。
“不是,他們是往東南方向搜,看樣子山裏面可能藏了大明的軍民百姓,鞑子可能是要搜出躲在山裏的明人。”韓大山回答道。
“具體有多少鞑子?”李老二又問。
“小弟方才略微點了一下,約莫有五十餘人,其中二十餘名女真兵,其餘的皆蒙古人。”
“不就五十個鞑子嗎?我們有一百精銳,完全可以消滅他們,救出藏在山裏的百姓。”
目前李老二手頭戰馬和兵器都不缺,缺少盔甲和人口,盔甲可以繳獲,人口嘛,隻能是盡量多救一批大明百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