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先進來的,難道你糊塗了,沒看到嗎?”我的肺都快氣炸了,真想爆粗口,可是還是忍了忍,對客棧的胖掌櫃理論道。
“呦,你這個人年紀輕輕,爲何講話如此粗俗呢?竟然辱罵我家掌櫃的,沒房便是沒房,即使是有,要給誰住那還得我們說了算,你們要住,偏偏沒有還不趕快走,去去去。”這時,先前那個勢利眼的店小二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叉着腰擋在我們與掌櫃的當間嚷嚷道,那副嘴臉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我在和這裏管事兒的講話,你一個打工仔哪裏來的發言權,你們這樣做就不怕我們去曝光你們嗎?”也許是真的很生氣,我大腦根本沒過濾直接脫口說道。
這話一出口,那小子先是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我是在威脅他們,立刻瞪起了眼睛,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耍橫。我自是不怕他的,所以根本沒動地方,因爲身邊有慕容晖撐腰,她的身手可不是蓋的。
“小二,閃到一邊去。”這時,胖掌櫃發話了。
“三位,真的是不好意思,小店客房都沒有了,至于剛才這位朋友所說的,恕我眼拙,還真的是糊塗了,一時隻顧得忙着算賬,完全沒注意到您幾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胖掌櫃此時的語氣明顯比小二的緩和了許多,讓人聽着也舒服了些。
“不過嘛……”很快,這家夥話峰又一轉“僅有的兩間客房在下已經給了那三位,若是再将客房收回來兌給您幾位,也固然不妥啊!覆水難收,在下着實爲難,還請三位理解。”
“哼,你這話聽起來頭頭是道,态度誠懇,可最終吃虧的還是我們,既然是你們的錯,憑什麽要我們來買單,簡直就是變相的推卸責任!”我一點都不給他面子,又說道。
“這,這,你……”或許胖掌櫃被我的質問問的啞口無言,又或者是他被我古裏古怪表達弄糊塗了,就見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住了,與此同時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我這個古怪的不速之客。
“哈哈哈,秒,實在是妙啊!”兩廂僵持,騎虎難下之時,忽然間被一陣大笑聲打破了僵局。
不是說這笑聲來的如何突然,而是那種聲響實在是太刺耳、太難聽了,若不是聲音主人後面的話,我真不能肯定那竟是人類發出來的動靜,簡直就像是貓頭鷹在深夜老林子中滲人的啼笑。
這一回,所有人,當然包括我和胖掌櫃又全應聲去尋找那個聲音的源頭。
“他,竟然是他?”幾乎同時我注意到了那個人不是旁人,而正是半路截胡,主仆三人中的年輕主子。
“這位兄台好一副伶牙俐齒,盡管衣着樸素,但卻難掩廬山真面目啊!”那個人見大家注意到了他,不急不忙的又了一句,依然是那種尖聲刺耳的聲音(甚至我覺得他興許能飙出類似維塔斯的海豚音),接着,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了過來。
“他,他剛才是在說我?他是什麽人?”我暗暗驚訝,有些後悔剛才說話沒留神,反倒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同時,警覺的看着面前這個長相清秀,但卻又帶着一層與禾山那種少年英氣完全不同陰柔氣質的年輕人,他講的話是北方口音,他的聲音又爲什麽那麽怪呢?
”掌櫃的,将那兩間客房讓與這位兄台三人一間。“就聽年輕人對胖掌櫃吩咐道。
“這……“
”主人……“年輕人的決定讓胖掌櫃和之前的那個中年仆從居然同時驚呼了起來。明擺着,他們那一方都不敢相信,爲什麽年輕人會讓出一間客房給了我們這三個普通的鄉巴佬。當然,這樣的情節變化我也是沒有想到的。
”盡管一間客房有所局促,但卻可以将就過夜,更可以避過外面頃刻将至的大雨,還請這位兄台不要推辭。“年輕人對我抱了抱拳客氣的說道,然後斜目看了一眼那個仆從輕聲呵斥道:“怎麽,莫非還有我再重複一遍不成?”
“不不不,屬下不敢,屬下這就按主人吩咐的去辦。”仆從戰戰兢兢地回答道,立刻差客棧掌櫃馬上收拾一間房間給我們。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以爲今天的遭遇會是一出有權有勢的闊少飛揚跋扈打鬧客棧的鬧劇,誰知,這個年輕人居然會主動示好化解了這場風波,盡管在這件事上我們占着一個“理”字,但人家依着權勢若就是不讓,結果肯定不會利于我們,而我也對此人的看法,立刻有了很大的變化,隻是他身上那種無法形容的怪,還讓我不得不保持着謹慎。
然而,對方已經有了高姿态,作爲我們來說也不能拒人于千裏之外,最起碼的姿态是要有的,畢竟這是一些小摩擦,大家都是出門在外,少招惹事情則是最好的。
我是這樣想的,便學着年輕人的樣子抱了一下拳,說道:“謝謝您的好意,我們之間其實并沒有矛盾,隻是因爲有些人太過勢力,所以才鬧出了不愉快,至于那間客房嘛,您看我們三個有男有女,一間房似乎有許多不妥,不如就算了吧!”事實上我這樣說完全是出于客氣,覺得他們能夠主動退一步已經是很不錯了,另外,所說的也是實話,隻有一間房,我和禾山還可以,可讓慕容晖一個大姑娘和我們擠在一間房裏确實不合适,還不如趁着天沒有完全黑下來,再去找個落腳地,也可以躲開這些讓我感覺不舒服的人們。
隻是我的這些話似乎是刺激到了某些人,年輕人面色雖然表現出了不悅,但這還算好,再看他身旁的仆從,可是先發作了。
“你這小子好不識擡舉,我家主人屈尊降貴将客房讓與你等,是給了你們天大的恩賜,你不感恩戴德,卻竟敢大言不慚,我看不給你些教訓,你是不知道深淺啊!”那家夥瞪着兩隻牛眼對我氣勢洶洶的教訓道。
他這下可是觸了我的黴頭,火氣“騰”的一下子就頂到了腦門兒,心說“你那主子還沒說什麽,你倒是跳出來裝什麽大尾巴狼?狗仗人勢的東西!
“你們想讓房間給我們,願不願意接不接受那是我們的自由,憑什麽要對你們感恩戴德,這樣做也太嚣張、太霸道了吧?”我收起了笑容冷着眼看了看那小子說道,然後又直接對一旁早已看傻了眼的慕容晖和禾山說了聲:“這裏烏煙瘴氣,咱們還是早點離開吧!“說完就準備拉着他們二人離開。
”走,這就想走,未免太便宜了吧!“那幾個家夥見我們要離開哪裏肯放過,其中一個“噌”的閃身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一看原來是年輕人的另外一個随從,隻是這個人從始到終都沒說過話。
“好快的身法,小心,此人不簡單。”慕容晖壓低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