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并沒有忘記怪老頭兒,盡管我們兩個人交往的時間加在一起沒超過48個小時,盡管怪老頭身上還深藏着許多秘密,盡管我可能和他并非一路人,但至少在遭遇和對自由的向往上我們二人是一緻的,而且有一些事情我還想弄清楚,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帶上他一起走。
“姓劉的,你不要得寸進尺,現在不是你提要求的時候!”沒等姓陳的做出什麽反應,就聽站在稍遠一點的那個女人氣急敗壞地對我喊了起來。
“住嘴!”這邊又聽到姓陳的擡高了音調呵斥道。
“一号,這小子太不識擡舉,而且,項目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爲什麽還要放他走?”女人沒有罷休又說道。
“難道我做的決定你也要質疑嗎?既然劉先生不願意配合,我們何必還要強人所難呢?至于項目,最多是繼續再尋找其他合作者,隻是浪費時間而已,但卻不能因此沒了底線。”
“可,可是,誰能保證他出去後不會對我們不利呢?還有……”
“你不用再說下去了,這其中的輕重緩急我自然會掂量的。“經過簡短的争論後,最終姓陳的還是揮手制止了女人,進而又轉向我眯起眼睛說道:”劉先生,你也看到了,這的确很糾結,畢竟事關重大,讓你離開雖然是在情理之中,可又要冒着極大的風險。就比方像剛才你的那個疑問,既涉及到我們項目中的一個秘密,而且我們現在更無法評估您究竟掌握了多少、知道多少,如果離開之後,你會不會把這裏的事情講出去等等,都是不确定的因素,确實很棘手。然而,你去意已決,若是強行留下又毫無意義。所以,剛才的事情着實讓劉先生見笑了。“他表達的還是那麽大氣得體,既在情理之中,又不失分寸。
然而心意已決的我卻不怎麽願意買他的賬,我抱了抱膀子,先是看了看稍遠一些的那個女人以及始終沒說話的瘦高男醫生,當然我更想看的是那個另一條所謂的神秘暗道,不過,所望之下卻一切如常,他們身後除了斑駁的牆壁,再沒發現任何暗門暗道,想來,這也算正常,既然是神秘又怎麽可能那麽顯眼呢?
之後,我重新将目光移回到姓陳的的臉上,他此時好想也在等待着我的回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還是那句話,我對你們的那個什麽項目沒有絲毫興趣,對你們非法拘禁的行爲表示強烈的抗議和不滿,至于是否揭發這裏的犯罪行爲那是我的權利,但如果你們能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便可以考慮既往不咎。”我淡淡的說着,然後話鋒一轉将皮球抛給了姓陳的,計劃再将他一軍。
“你,一号,您聽到了吧,他不僅不配合,而且還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分子,絕不能讓他離開了!”女人又沉不住氣第一個嚷嚷了起來。
姓陳的沒理他,對着我冷冷一笑,說道:“我現在對劉先生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您有三個條件,好,這樣吧,我們來做個遊戲,讓我的人來猜一猜您的那三個條件是什麽,如果我們猜錯了,我便做主全答應了你,而且你仍可以毫發無損地離開,否則,劉先生的條件非但我們不能答應,就連你本人也要受些委屈了,如何?“說完,姓陳的也不管我是否聽沒聽明白,就對身後說了一聲:”小馮,你來試試!“
“诶?這厮,又是要玩什麽把戲?這都什麽時候了,竟要玩兒什麽遊戲?“我心中暗暗生疑,原本忐忑的内心更加沒了底,本想再問他一句。卻在這個時候見到從人群中慢步走出一個又高又瘦的青年男子,正是先前那個男醫生,他就是姓陳的所說的小馮!
“爲什麽是他?”我微微一愣。
就見瘦高青年不緊不慢的走到離我四五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先是對姓陳的點了點頭,接着便看向了我,可僅僅就是随便的一眼,竟然讓我瞬間覺得有一道寒光由打我的雙眼直刺入了體内,猛然間我居然打了個寒戰,不光如此,我不但無法支配身體連想本能的躲避這家夥的目光都做不到,甚至很快的有了一種不真實感,就好像自己的四肢以及軀幹一下子變得越來越輕,仿佛靈魂脫離了肉體即将消失在虛無的空間一般。
事實上這種奇怪的感覺極其短暫,大概僅僅數秒而已,很快我就恢複了知覺和意識,但它實在太恐怖了,就是這麽短的時間,我的手心和額頭上已滿是冷汗。
“第一,你想要知道自己究竟遭遇到了什麽;第二,你要帶37号一起走;至于第三嗎?事實上根本就沒有第三……劉先生,我說的對嗎?”冰冷陰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而我卻還沒有從近乎失神之中緩過勁兒來,突然間聽到那不陰不陽,但如同炸雷般效果的聲音更是大驚失色,險些叫出聲來。因爲,他說對了,全都說對了,如果說第一條就算蒙也蒙的出的話,那麽帶走老頭子,還有根本不存在的第三條,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那僅僅是我的一個想進一步試探的意圖,或者說它僅僅還隻是個把戲,可他竟然全說對了!
“哈哈哈哈,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劉先生是不是很驚訝小馮是怎麽知道你心裏所想事情的,對吧?”姓陳的略顯得意的在一邊說道。
“劉先生可曾聽說過讀心術?“姓陳的又說道。
”讀心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讀心術,可這也太邪了吧?這根本就和心理學文獻中的記載和描述不是一個概念。“我暗自叫苦,對手到底都是些什麽人,更沒想到他們之中會隐藏着這樣的人。
“哼,有什麽大不了,心理暗示那一套把戲而已。”我故作鎮定,在嘴裏嘟囔了一句,可是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劇情的撲朔迷離讓我此時方寸大亂,如同一頭撞進了迷霧一般,同時,我也覺得需要重新審視面前的這一夥奇怪的人了。而除此之外,顯然我又一次上當了,盡管對他們根本不可能輕易讓我離開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然而這樣的情況卻完全沒有料到。
接下來該怎麽辦?是與他們魚死網破,還是束手就擒仍受擺布,亦或是陽奉陰違,拖延戰術……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接下來的路一定不好走。
“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後悔了,對後面的事情很恐怖啊?呵呵,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卻偏偏還在腦子裏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不是很可笑?”這時,就聽到瘦高青年又陰陰的說道,完了,看來是真的,這家夥真的可以讀出我的心思和想法,太可怕了。
“劉先生,其實擺在你面前的還有一條路,那便是與我們合作,這樣,你不僅會毫發無損,更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完全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當然呢,你也可以選擇離開,陳某剛才的許諾也依然算數,隻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你必須要承受一些輕微的痛苦。”姓陳的終于亮出了他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