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穿着一身海藍色碎花短裙,柔順的頭發梳出長長的馬尾,用粉紅色的發帶系住,白嫩的小臉蹦得緊緊的,咬着雙唇提着一個黑色袋子出門,正好撞見楚言神思恍惚的歸來。
“丢垃圾?”
雖是疑問句,但言語中卻沒有絲毫懷疑。
這也不是楚言第一次見到孟晚晚拎着一大袋垃圾苦着臉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有時也會感到好奇,爲什麽不勤丢垃圾而是選擇攢一袋才丢呢?
好歹是鄰居與熟人,一把接過小姑娘拎着費勁的袋子,楚言收回準備開門的鑰匙,回頭走向樓下。
“等等我!”孟晚晚咋呼一聲,趕緊關門追上楚言。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樓下,待楚言将手裏的垃圾袋丢入樓下小賣部旁邊的黑色垃圾桶後,才回過頭說道:“行了,回去吧。”
孟晚晚年紀小但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不小,剛一見面她就發現楚言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又跟婉兒姐吵架了?”
楚言跟江婉兒的關系她也是知道的,雖然都不承認彼此是男女朋友,但孟晚晚可不信這種鬼話。
臉色這麽難看,肯定是跟女朋友吵架了!人小鬼大的孟晚晚充滿八卦地想道。
楚言沒搭理她,自顧自地踩着步子上樓。
他不說話,孟晚晚就覺得這是默認,于是便拿出戀愛導師的姿态追上勸說道:“給她打電話道個歉吧!女孩子都是金魚,隻有七秒鍾的記憶。不管誰的錯,道個歉先把關系緩和一下她就能和你正常溝通了。”
楚言回過頭,眼神無語地看着孟晚晚。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丫頭還在上中學吧?
“沒吵架!跟她沒關系。”
楚言不想說自己煩惱的原因,一是覺得沒必要,其次便是羞于啓齒。
怎麽說?
難道要告訴孟晚晚,他自己走入一個思想怪圈整日胡思亂想,然後把自己搞自閉了?
在一個“妹妹”級别的人面前,楚言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傾訴出口。雖然他也很想找個人來說說話,但明顯孟晚晚不是最适合的人選。
“喂喂!”
孟晚晚舉起小拳頭,怪模怪樣地說道:“你這是在逃避!知道嗎!這有什麽嘛,我哥以前不還是天天和我嫂子吵,吵完我哥道個歉也就完了。”
她嘟囔着說了很多,似乎爲楚言不采取她的建議而感到痛心疾首。小孩子的想法總是那麽簡單,盡管她也算不上小孩子,但在楚言看來她什麽也不懂。
砰!
迎接孟晚晚的,是驟然關上的一扇門,還有屋内傳來的細聲細語。
“好好讀書,少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
孟晚晚大眼睛一眨,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疑惑:“他是怎麽知道的?”
怪事怪事!
搖着頭,孟晚晚轉身推開自家房門,孟朗快要下線了,她得趕緊準備午餐。
至于楚言的煩惱,管他呢!
……
上線的地方依舊是昨晚打完比賽下線的聯盟駐地,錢塘九曜山分舵議事堂。
不同于昨晚下線時的冷清,今早上的駐地中,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粗略估計,少說也有幾百号人。
“怎麽了?”楚言對正在議事堂聯系聯盟幾大幫派的樂笙問道。
聯盟駐地一向冷清,今早上居然來了這麽多人,還統一穿上了帝王州的盟會制服,一看就是出了什麽要緊的事情。
樂笙回頭看向楚言,挑眉道:“喲!咱們的龍首大人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個聯盟了?你不是一向不管這些事的麽?”
用一個詞來形容楚言這個聯盟龍首,大概“甩手掌櫃”再合适不過了。
楚言自從帶起這個聯盟後,除去前期參與管理事務,後期基本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完全不管事。不管是聯盟野外打架還是競争帝王州盤龍總舵,一場場戰役中幾乎找不到楚言的身影。
樂笙這個副龍首平日可沒少埋怨楚言,找個機會就要嗆聲兩句。對此,楚言早已經習慣了。
見這貨依舊是不爲所動的淡然一笑,樂笙徹底服氣了,攤手說道:“還能是什麽事,别人宣咱們駐地掠奪戰了,我正在集合人手。”
“誰宣的?”楚言追問道。
“血煞!”
一身戎裝的江婉兒走了進來,淡淡地說道:“你昨晚把血煞揍了,人家現在要找回顔面呗。”
這是單挑不過搖人群毆的意思麽?
楚言有點懵,大家都是帝王州的聯盟,血煞聯盟宣他們掠奪戰縱然是赢了也沒有物資獎勵,打來打去就爲給血煞出口惡氣?
這又是何苦呢?
大概是覺得楚言不太習慣這種行事,樂笙聳聳肩替他解釋道:“不用奇怪,咱們跟血煞雖然同處帝王州,但是每次盟會争鋒都要拖彼此後腿,隻差沒撕破臉打一場了,想必對方也是這個意思。”
貴圈……呃我圈真亂!
楚言汗顔,原來他們跟血煞聯盟關系差到這種程度了呀。他還以爲就算互相看不順眼也沒什麽大矛盾,可是按樂笙所說的,那就隻差沒打出真火來了。
“要我幫忙嗎?”楚言躍躍欲試。
樂笙與江婉兒齊齊看向他,片刻後江婉兒首先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參戰不參戰意義不大,還是準備一下晚上的小組賽吧。”
這麽小觑我?
楚言生氣了,什麽叫有他沒他都一樣?他可是太白大弟子,整個國服有頭有臉的大佬級人物,不說把他這個龍首當祖宗供奉着,起碼也不要無視他的戰略威懾意義吧?
“真不用了。”
樂笙搖頭道:“你心情不好就出去散散心,整天泡在遊戲裏都快變成宅男了。”
蛤?
連你們也發現了?
楚言摸了摸鼻尖:“有這麽明顯麽?你是怎麽看出我心情不好的?”
樂笙強忍吐槽,翻着白眼說道:“廢話!你從昨天就沒什麽好臉色,全世界都知道你心情不好了,這還用看?”
嘴角輕抽,楚言臉上帶着一絲啞然。
看樣子,他的情緒似乎有點控制不住了。要是之前,他縱然是情緒波動,也不會這麽明顯的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