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啓風微微一笑:“一點小事,不過對你可能比較重要,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也就不挑時間了,小方,把東西拿給小慶讓他看看。”
“這多不好意思啊,我都沒給哥你備禮,倒要你先送我了,等過兩天吧,我一定挑份好禮給您補上。”
胡慶搓着手,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随手接過方潤澤遞過來的一份資料,隻掃了一眼笑容便陡然一滞,然後越看越皺眉,臉色也越來越黑:“哥,這份資料是真的?”
林啓風随意道:“你覺的我有必要騙你嗎?”
胡慶下意識的搖搖頭,然後勃然大怒了,緊攥着資料目露兇光道:“難怪一連幾次競标都失敗了,每次還都隻被壓了一點點标價,原來是這小兔崽子在背後搗鬼,虧我一直信任他、栽培他,結果就栽培出個白眼狼來,關鍵時刻居然敢吃裏爬外,朝我背後捅刀,這個兔崽子我一定饒不了他,哥你準備怎麽處理他?”
林啓風悠閑道:“我要想處理,還用把你叫來嗎?這是你小舅子,你看着去處理吧。”
胡慶點點頭,咬牙切齒道:“那這事就交給我,一定給哥你一個交代。”
看的出來,胡慶很氣憤,被信任的人出賣,導緻招标失敗,還被侵吞了資産、挪用了公款,每一件都很讓他窩火,所以處理起來速度很快,剛半天功夫,就有結果了。
傍晚,林家。
胡慶沉着臉找來了,身後還跟着一人,三十來歲,人長得倒是挺精神,隻是此刻很忐忑,剛進門沖着林啓風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林先生,我錯了,我一時糊塗,我被豬油蒙了心,我混蛋,我不該去吃裏爬外,我跟您認錯,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吧。”
說着啪啪抽起了自己臉,力道挺大,哭訴也聲淚俱下,認錯态度很誠懇。
林啓風很郁悶,看向胡慶道:“怎麽個意思?又把皮球踢我這了?”
胡慶苦笑兩聲,道:“我也不想來打擾哥你的,按我的意思,直接把這兔崽子扔裏面,能住幾年就住幾年才好,敢跟我這吃裏爬外,不費他半條命就算我仁至義盡了,隻是……”
林啓風咂咂嘴,發了半天狠,重點都在這句隻是上啊:“雨薇跟你求情了?”
胡慶悶悶的點點頭:“這兔崽子雖然渾,也很蠢,但她就這麽一個弟弟,實在不忍心看他去坐牢,跟我這求了好久,我……哥,我算過了,算上回扣和挪用的售房款,這小子總共貪了公司差不多三億,這筆窟窿我替他補上,希望哥你能放過他這一次。”
林啓風笑了笑,沒有多意外,從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那刻起,這個結果他就已經預料到了,畢竟是親屬,有恻隐之心很正常,他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貪掉的錢好算,但是因爲他洩密而導緻競标失敗,最終沒能拿下地塊的損失又該怎麽來算?一個項目做下來,盈利能有多大你不會不知道吧?”
胡慶張張嘴,半晌沒能說出話。
地上跪着的申雨陽一臉死灰,聽這意思,他這場牢獄之災多半是跑不了了。
林啓風繼續道:“事不算大,錢也不算多,按說你小慶開了口,這個面子多多少少我都應該給的,但是真要這麽做了,後果你有想過嗎?公司開到現在,能做到現在的規模,以後要還想發展壯大、行穩緻遠,靠的就是規章制度,約束所有人,反腐條例早就制定好了,處罰标準也早就公示所有人,這次要輕拿輕放饒了他,其他人會怎麽想?
貪了公司三個億,導緻競标失敗,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最後就因爲跟你胡慶有關系,就能打破制度,破例對他網開一面?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則,以後還怎麽去服衆?耗時三年多,花了幾十個億咨詢費才制定出來的規章制度,以後還怎麽去執行?
就算不考慮公司,隻從你胡慶的角度上來說,你覺的這樣做很值嗎?這些年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親戚,沒少往公司裏塞吧?好好一家集團都快被你開成家族企業了,我有說什麽嗎?隻要有規章制度在,親戚再多都不怕,幹的好就幹,幹不好就被淘汰,标準一目了然,所有人都得遵守。
但是你現在要把它打破,那以後公司還怎麽經營?他貪了三個億,窟窿你替他堵了,其他人要都來效仿呢?仗着跟你有關系,每人都貪上三個億,你還能替他們所有人都把窟窿堵了?
該怎麽做你自己想清楚,我還是那句話,他的事交給你去處理,不論什麽結果都聽你的,你要覺的能放他這一次,随你。”
繞了一圈,皮球又被林啓風踢了回去。
胡慶簡直無地自容,當下也不猶豫了:“哥你别說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這小兔崽子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
申雨陽急了:“姐夫,來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啊,我姐可是千叮萬囑讓你替我求情的……”
胡慶瞪他一眼,打斷道:“你給我閉嘴,該怎麽做用不着你來教我,看在你姐的份上,這筆窟窿我還替你堵上,也給你機會去自首,争取替你把刑期減到最低,但是這個牢你必須得去坐,要還有點良心,你自己去跟你姐解釋去,要沒有,以後别說你認識我,等坐牢出來也别來找我,自生自滅去。”
申雨陽頓時蔫了,哭喪着臉躊躇良久才認了命:“姐夫,我、我聽你的,但是你可千萬記的要替我減刑啊,我不想在裏面住太久。”
胡慶不耐煩的揮揮手:“滾吧,去跟你姐和老婆孩子都打聲招呼,還有把你那些二奶、情婦都給我處理好,然後老老實實給我自首去,要敢跑,有什麽後果你都自己擔着。”
申雨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林啓風倒是挑挑眉:“怎麽個意思?這小子還有二奶情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