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很,隻是骨頭裂了點縫,沒太大毛病,等過幾天就能出院了。”潘嶽神态萎靡,還不忘咧咧嘴吹上一句。
“多住幾天,不急着出院。”林啓風笑了笑,沒有去調侃他,說完轉頭看向範全。
“我們都沒事,在這邊待了這麽久,什麽傷沒受過,早就習慣了,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麽,要不是醫生非要再觀察兩天,我們現在就能出院了。”
範全說的大大咧咧。
林啓風聽的不禁莞爾,感覺範全的變化愈發大了,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語,可自從斬斷佛緣後,倒是越來越世俗了,牛皮都能張嘴就能來了。
“醫生也是爲你們好,多住上兩天不壞事,等過兩天出院了,我送你們一份禮物。”
“什麽禮物?”唯一沒受傷的秦振立馬接嘴追問了一句。
範全立刻斥責道:“林老闆救了我們的命,恩都沒報呢,怎麽能再要禮物?”
秦振尴尬道:“我就是好奇,随口問了句,沒想要,林老闆您别介意啊。”
林啓風搖了搖頭:“有件事有必要告訴你們,昨天晚上那場襲擊,基本能夠确定是因爲我的原因而導緻的,所以你們用不着感謝我。”
本來就沒想隐瞞,這也是他來醫院的另一個原因,除卻探望他們之外,還有就是告訴他們事實。
故意隐瞞而換取他們對他感激涕零這種事,他不屑、也沒必要去幹。
秦振他們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都是驚訝裏又透着點沉悶和好奇。
範全倒是有些出乎他預料了,笑着搖搖頭,道:“謝還是要謝的,佛法中講萬事皆有因果,‘因’爲能生,‘果’爲所生,但果報先前,又離不開助緣,譬如種子落在岩石上,沒有泥土和雨露陽光,一樣難以生長。
故而祖師早有言:因無緣,則不果;機不投,因不果。從我們師兄弟跟林老闆相識,并受你恩惠時起,現在這份劫難就已經是命中注定了,逃不脫,也解不開,所以林老闆不必介懷。”
看着範全一臉微笑,宛若佛子降世般寵辱不驚的表情,林啓風忽然發覺,他果然還是世俗一點更可愛。
啰嗦了一大堆,說的都是啥?自己被連累,差點都挂了,還是團滅,結果非但不生氣,還要用佛法來給他找理由去開脫……
這就是佛性的寬容嗎?
好偉大,但是他好不習慣啊。
林啓風忍不住道:“你就不好奇是誰幹的,以及爲什麽要這樣幹嗎?”
“好奇,當然好奇了,他娘的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剩下的幾乎人人都挂了傷,這筆血海深仇,等老子出院了一定要找他們算清楚。”
範全立時變了臉色,表情很兇惡,情到濃時還爆了句粗口。
林啓風頓時心懷大暢,這才對嘛,世俗點多好,都斬斷佛緣的人了,說話還打機鋒,多别扭。
“仇我已經替你們報的差不多了,襲擊你們的野狼幫已經被鏟除了,幕後主使也知道是誰,并且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最晚在你們出院前,人一定能被抓到。”
範全立刻惡狠狠道:“抓到之後把人交給我,我要親自超度了他。”
林啓風哈哈一笑,爽快答應道:“沒問題。”
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索菲亞,正愁眉不展的站在别墅院子裏,見到林啓風才算勉強笑了笑,打招呼道:“中午好林先生,您剛回來嗎?”
林啓風點點頭:“還在爲工作的事發愁?”
索菲亞苦笑一聲,沒否認道:“您也知道,最近聯盟剛解體,形勢不算太好,工作機會不是很多。”
“别着急,慢慢來,總會有機會的。”林啓風安慰一句,也隻是安慰了。
别說她隻是一個一沒學曆、二沒經驗的黃毛丫頭,就是有學曆、有經驗的教授、醫生,這些過去受人尊敬的高級知識分子,社會精英,現在不也沒有工作,隻能上街擺攤,兜售一些小商品,賺點小錢勉強度日?
這還算是體面點的,直接落魄到上街乞讨的,都已經大有人在了。
直到再也忍受不了,紛紛逃往海外,前蘇聯培養多年才積攢下來的這點人才,也因此直接沒了大半,以至于繼承它衣缽的俄羅斯後繼乏力,最終掉進了資源陷阱裏。
不得不說,這是國家之殇。
唯一可取之處,大概就是在這場人才争奪戰裏,天朝也跟着稍微沾了點光吧。
也隻是稍微了,絕大部分人的首選目的地還是歐美,畢竟經過國際和國内媒體的瘋狂渲染,此時的前蘇聯人民心中那股崇美的熱情,是極其興旺的。
不然也不能人家挖個坑,他們就心甘情願的往裏跳啊。
林啓風沒有感慨,隻是忽然想起來,除了設計專利之類的知識财産,再搜羅點人才弄回國,似乎也不錯。
“我也相信,隻要我努力,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索菲亞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看好你,别氣餒,繼續加油吧。”林啓風再次寬慰一句,走了。
終究還是沒跟她提關于她母親的事,除卻尊重她母親的意願之外,還有就是不太忍心,工作都找不到的小丫頭,要是再讓母親的形象轟然崩塌,那就太殘忍了。
一連兩天,安德列夫都在挖空了心思,想抓到維塔以洩憤,可惜結果不太樂觀。
大概是因爲野狼幫被鏟除的消息,讓他有了警覺,雇傭了一大幫保镖,一天到晚不離他左右,守衛嚴密到滴水不漏,讓安德列夫有些無從下手。
“怎麽,還是沒找到機會?”
看着再次失望而歸的安德列夫,林啓風忍不住皺了眉,維塔這份禮物,他可已經答應給範全了,眼瞅着他們都快出院了,禮物還沒準備好,這讓他有點郁悶。
“沒有,那家夥現在怕的很,門都很少出了,住的地方又被經營成了王八殼,完全找不到機會。”安德列夫氣悶又無奈。
林啓風沉思片刻,他也無奈了,都裝起縮頭烏龜了,他還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