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餓得狠了,一口氣吃下七個包子,這才停下。
“來,喝口水,往下順順,别噎着了。”林啓風笑呵呵遞上杯水。
劉建武也沒客氣,接過來咕咚咕咚全部灌進了肚裏,末了打個飽嗝,這下真的吃飽了。
杯子啪的一聲放在櫃頂,長舒口氣,然後癱坐在床上,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不知道該幹嘛了。
“還沒活過來嗎?”林啓風又開口了:“還打算這麽消沉下去?”
劉建武瞪了瞪他,沒好氣道:“誰消沉了,我休息兩天不行嗎?沒日沒夜熬了六年,放假都沒敢休息過一天,現在有了結果,我放松一下,睡兩天補補覺怎麽了?啊?”
“行行行,隻要你還喘着氣兒,愛幹嘛幹嘛,行了吧。”林啓風趕忙道。
劉建武撇撇嘴:“睡個覺都睡不安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你們瞎叫喚什麽?我會爲了這點事兒想不開嗎?我是那種人嗎?真是笑話……”
劉建武喋喋不休的說着,越說越來勁。
林啓風笑呵呵的聽着,心裏終于松口氣,這才對嘛,有什麽情緒,都發洩出來才好,别堵在心裏,不然非得抑郁了不可。
安靜聽他說了半天,終于消停下來。
林啓風笑道:“說完了?再繼續說點吧,有什麽話都能跟我說,你放心,今天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往外傳的。”
劉建武瞥了他一眼,這次是真的說夠了,連話都懶得回他。
林啓風繼續道:“看來是真說完了,既然說完了,那就去找雨潔好好談談吧,逃避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該面對還是得面對。”
劉建武很果斷:“不去。”
“爲什麽不去?”
“不去就是不去,你别唠叨了行嗎?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當我稀罕管呢?要不是看人家雨潔有情有義,這兩天來找過你好多趟,對你不放心,光憑你這點兒破事,我聽都懶得聽。”
“她……”劉建武遲疑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來找過我?”
“廢話,宿舍都來了兩趟,你沒聽到嗎?”林啓風白他一眼道。
劉建武搖搖頭,這兩天神情恍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有說什麽嗎?”
“還能說什麽,來安慰安慰你呗。”林啓風瞥他一眼,繼續道:“建武啊,人家明顯對你還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能三番五次來找你,對吧?那句老話說的好,買賣不成……不是,戀愛談不成,至少還能做朋友嘛,于情于理你都應該去找雨潔,好好談一談的。”
劉建武愣了片刻,苦笑一聲道:“人家都要出國留學了,還去談什麽啊?讓她留下來?可能嗎?”
“你不去試試,怎麽知道不可能呢?”
劉建武搖搖頭:“你不懂的,風子,就算她真能爲了我而選擇留下來,我也不能答應啊,出國留學是她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我已經沒機會實現了,她不同,她還有機會的,我不能耽誤她。”
“你不怕她出國之後不回來了嗎?以雨潔的能力,想留在那裏一點困難都沒有吧。”
劉建武張張嘴,半晌之後才頹然的歎口氣:“真的不回來,那也隻能說明我們有緣無分吧。”
“你可真大方。”林啓風咂咂嘴:“你不怕我還怕呢,我可告訴你,我之前在她身上投資的那十萬塊錢,可是沖你的面子,她要是一去不回了,這筆債可得落你頭上,利息我就不朝你要了,但是本金你得還我。”
劉建武剛想說話,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兩人都楞了一下,這是誰啊?怎麽還敲上門了?平常都是直接推開門往裏進的,突然禮貌起來,倆人還有點不适應。
“建武,你在裏面嗎?”
張雨潔的聲音傳了進來,宿舍裏,倆人的表情變的各自精彩起來。
林啓風是恍然,劉建武則有些慌亂。
“在呢,進來吧。”
“别……”劉建武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張雨潔推門而進,可能外面天氣太冷,臉蛋上凍出兩團紅暈,聞言奇怪的望向劉建武:“什麽别?”
“額……沒什麽。”劉建武語塞了。
張雨潔眼神狐疑,但也沒追問,轉而道:“這兩天可把我給忙壞了,又要上課,又要請客吃飯,回到宿舍還得收拾行李,你也不說來幫幫我,隻讓我自己忙活,我都兩天沒睡過一個囫囵覺了,知道嗎?”
沒有質問劉建武,也沒有安慰他,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是情侶之間撒了個嬌,末了還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劉建武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尴尬的不知道該怎麽回。
林啓風都替他着急,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說句好話哄一下能死嗎?
着急也沒用,事兒他們兩個的事,得他們自己談,他也不想繼續留下來,當個電燈泡了。
“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了,你倆慢慢聊。”
“别……”劉建武又是那句話,還拖了長音。
林啓風根本不理,邊說邊走了出去。
随手帶上了門,想了想又沖宿舍裏道:“你倆好好聊啊,我中午就不回來了,老大和強子也都不回來了,時間有的是,你倆想幹嘛就幹嘛。”
說完下了樓,邊走還邊想:建武啊建武,哥能幫你的就這些了。
林啓風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裏散着步,走着走着,就見前面花壇旁圍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得有七八個,人手一個筆記本,正熱情的讨論着什麽。
走的近了才聽明白,這是擱這探讨詩歌呢。
瞅瞅自己身上緊緊裹着的大棉襖,縮着脖子揣着手,就這樣林啓風還感覺總有股邪風,直往身子裏鑽呢,再瞅瞅他們幾個,手臉都凍得通紅了,依然無所畏懼,激情彭拜的讨論着,對這點寒冷,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林啓風搖搖頭,心裏感歎着,也沒當回事,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