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沒等多久,大概十分鍾左右,就輪到了林啓風、李欣兩人。
左面是補光燈,後面是白色背景牆,攝影師蒙着腦袋,叮囑着注意事項。
“小兩口别害羞嘛,往中間靠靠……再靠近一點。”
一句話說的李欣羞紅了臉,咬着下唇想低頭。
“别低頭啊。”攝影師有點急了,漏出腦袋道:“别緊張,親密一點,自然一點,馬上就好了。”
林啓風默默握住李欣的手,無聲的安慰一下她。
十指相扣,李欣緩和不少。
“哎,哎……别牽手啊,讓你們親密,但也得注意影響啊,旁邊可還有其他人呢,該收斂的收斂一點。”攝影師調侃一句。
李欣像是過了電,一下掙開了手。
林啓風咬牙切齒想瞪眼,這逼人真特麽事多。
“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想牽你們就牽着,我這人很開明的,沒事。”攝影師又打趣一句。
林啓風想打人……但也隻能想想了。
“準備好了嗎?3、2……”
“咔嚓”
沒等倒數完,攝影師便按下快門,閃光燈閃爍一下,又恢複平靜。
“好了。”攝影師心滿意足鑽出腦袋,很開心的樣子。
林啓風磨着牙,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半個月以後來取照片。”攝影師随口道。
“半個月嗎?太久了吧,能不能快點?”林啓風要求道。
“不能,過年這幾天來拍照的人太多,半個月還是我說少了的。”攝影師搖頭道。
“我可以加錢的,行不?”林啓風又問道。
“加錢嗎?”攝影師皺眉想了想,才道:“那你們要不再各自單獨拍一張?”
???
林啓風很驚奇,問道:“單獨拍了,就能快點嗎?”
“不能。”攝影師笑着搖頭。
林啓風瞬間黑了臉,感覺自己被調戲了,關鍵還是被一個四十多歲,胡子拉碴的中年油膩男。
“不能你說它幹嘛?”
“我不是瞧着你有錢沒地兒花,好心幫幫你嗎?”攝影師皮道。
林啓風很無語,這特麽哪來的奇葩?
這是在諷刺他是個冤大頭,吃飽了撐的嗎?
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師傅,您貴姓啊?”
“問這個幹嘛?”攝影師奇怪道。
“好奇,随便問問。”
“哦。”攝影師若有所思點點頭,又笑道:“你可以猜一下。”
“我猜你姓奇。”叫葩,林啓風心裏默默補充一句。
攝影師眨眨眼,一臉的不可思議道:“這都被你猜到了?你以前來這裏照過相嗎?”
表情很認真,不似作僞,林啓風差點都信了,幹笑道:“師傅,你又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我真姓齊。”攝影師一本正經道。
說完,外面适時傳來聲音:“齊師傅,照完了嗎,外面還有人等着呢?”
“你看,我沒騙你吧。”攝影師笑道。
林啓風木然的點點頭,心裏猶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這特麽都能被他猜到?
“你倆到底要不要單獨拍一張?”攝影師又問。
“不用。”林啓風回道。
“不拍你跟我扯這麽多,這不是耽誤事嗎?”攝影師翻個白眼,道:“行了,不拍就趕緊走吧,後面還有人呢,沒工夫陪你唠了。”
說着,把林啓風往外面趕去,臨到門口時,才又叮囑一句:“别忘了半個月後來去照片啊。”
林啓風面色微黑,嘴角輕微抽搐,愣愣的站在照相館門前,怎麽都不敢相信,他,一個身價上億的大老闆,有銀行、有工廠,手下員工,保守估計也得破千了。
如今,居然被一個拍照片的給趕出來了?
咬牙切齒、眼神不善的盯着照相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它不是國營的,如果不是快嚴打了,如果不是勢單力孤,怕寡不敵衆,今天說什麽也得給他把店砸了。
“傻站着幹嘛?走了。”旁邊,李欣推了他一把,奇怪道。
“哦。”
林啓風恨恨的、臨走之前最後又朝門裏瞪了一眼,這才心有不甘的上車走人。
回去的路上依然憤憤不平,道:“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誰?”沒頭沒腦一句,把李欣問的有點懵。
“照相館裏那個姓齊的。”林啓風提醒道。
“姓齊的怎麽了?”
“他是不是很過分。”
“怎麽過分了?”
“……”
林啓風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沒事,就當我沒說。”
“沒事你說什麽,莫名其妙的。”李欣翻個白眼,又道:“我可提醒你,開車的時候别走神,再像來的時候一樣,我可不客氣了,以後車你就停家裏看樣子,碰都不能砰。”
林啓風痛苦的閉上眼,心裏哀嚎,流年不利啊。
他又不屬豬,這也不是他的本命年啊,怎麽開年就碰上了這種倒黴事。
“你幹嘛呢?把眼給我睜開,越說越來勁了是不?”李欣驚了,急忙道:“剛說了别走神,這就給我閉着眼開起來了?你這車是真不想要了啊。”
林啓風手在顫、腳在顫、心也跟着在顫。
不是緊張不是冷,是特麽給氣的啊。
下巴微揚,他怕當場掉下淚淚。
莫名想到了一句歌詞:哭的時候,淚往心裏流。
此情此景,好貼切。
“怎麽,還不服嗎?”李欣眯着眼,突然說了一句。
“沒有。”林啓風咬牙。
“沒有你仰着下巴給誰看?車裏就咱倆,不是擺給我,難道是給鬼嗎?”李欣道。
林啓風:……
做人好難。
照片沒取,自然也省了往郵局跑那一趟。
默默開着車,再不敢有其他動作,生怕李欣又挑出什麽刺來。
安穩到家,李欣松口氣。
林啓風也松口氣,總算特麽到家了,再開下去人都得精神錯亂。
開車兩輩子,都沒像今天這麽累過。
碰的一聲甩上車門,黑着臉也沒管李欣,氣鼓鼓的向家裏走去。
“姐夫,這麽快你們就回來了?”聽到動靜,李剛迎了出來,打聲招呼道。
瞥他一眼,林啓風什麽都沒說,直直回了房間。
“姐夫這是怎麽了?瞧着很生氣啊。”李剛有點摸不着頭腦,沖跟在後面的李欣問道。
“别管他,誰知道抽的哪門子瘋。”李欣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