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啓風張着嘴,心情很郁悶。
這還是剛才數落起他來喋喋不休的親娘嗎?
起床時還說他沒良心,回來這麽久,不知道去看看姥姥。
現在,她自己就把親娘忘到腦後了嗎?
“阿姨,您坐這輛車去吧,我讓司機送您。”見林啓風倒黴,沈蘇就開心,忍着笑插話道。
“這怎麽好意思。”老娘搓着手道。
“沒事,車停在這裏也是閑着。”
“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
“那……你幾點走,我看着時間,别耽誤了你的事。”
“您幾點回,我就幾點走。”
沈蘇話說的很漂亮,老娘很開心:“那阿姨就先謝謝你了。”
“您太客氣了,阿姨。”
沈蘇笑着說完,又沖司機道:“王叔,待會你把阿姨送走,不用急着回來,等阿姨這邊忙完,接上人再回。”
“知道了。”司機老王應聲道。
“阿姨,王叔對咱們這路況不熟,要去哪隻能您自己指給他了。”沈蘇又道。
老娘應一聲,招呼上老四,開開心心坐上車走了。
林啓風站在原地,被老娘這番操作整得有些無語。
自家有車不坐,偏要坐人家的車。
兩分鍾前還數落他嬌氣,轉眼自己就嬌氣給他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香?
院子裏,隻剩林啓風和沈蘇兩人。
王旭東在昨天拜完年之後,就告辭回了招待所。
無論林啓風怎麽挽留,都不爲所動,态度相當堅決。
甯願回招待所,忍受孤獨寂寞冷,也不願再留下來,生怕在遭遇到更奇葩的過年習俗。
“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見林啓風盯着她不說話,沈蘇奇怪道。
“現在就剩咱們倆了,找我到底什麽事,老實交代吧。”林啓風眯着眼道。
“都跟你說了,我是來給阿姨拜年的,還要交代什麽?”沈蘇道。
“你是認真的?”
“當然。”
“你确定不是你爸又出了什麽事,找我來幫忙了?”林啓風再次确認道。
“你就不能盼着我爸一點好嗎?”沈蘇無語道。
看她表情,似乎真是自己想多了,林啓風笑道:“你早說嘛,隻要不是借錢,咱們還是好同志。”
“我早說了,可你不信,我有什麽辦法。”沈蘇攤攤手,表情很無辜。
“行了,進家裏說話,大清早的站外面,怪冷的。”林啓風招呼一聲,當先進了家門。
沈蘇緊随其後,走了兩步,猶豫着道:“喂。”
“又怎麽了?”
“上次的事,謝謝了,我爸特意讓我替他跟你道聲謝。”
“小事,不用在意。”林啓風大氣道。
把人領進屋裏,招呼她坐下,又道:“要喝茶嗎?老陸從香江給我帶來的茶,嘗嘗味道怎麽樣?”
“熱水就好。”
“熱水确實不錯,包治百病。”
林啓風嘴角帶笑,這話要是放在後世,一準得被拉進黑名單。
不知從何時起,多喝熱水跟敷衍畫了等号,被賦予了新的定義,成爲了檢測塑料情誼的道具。
可在現在,還沒上升到送命題的程度。
顯然,沈蘇并不懂這個梗,看着突然笑起來的林啓風,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麽?”
“想起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一下?”林啓風笑道。
“說說看。”沈蘇來了興趣。
林啓風煞有介事的清清嗓子,一臉認真道:“從前有個人,總感覺自己頭暈眼花,渾身沒勁,去了醫院,找到大夫開了藥,臨走時,大夫嚴肅的叮囑他,這藥每隔兩小時吃一次,每次吃一片,連吃兩周,你的病就好了。
那人有些詫異,從沒見過這樣的吃法,于是連忙問大夫,我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吃這藥到底有什麽用。”
說道這裏,林啓風頓一下,看向沈蘇問道:“你猜醫生是怎麽說的?”
“我怎麽知道。”沈蘇翻個白眼,催促道:“快說,醫生究竟是怎麽說的?那人得的是什麽病。”
“醫生說……”林啓風來個大喘氣,吊足了沈蘇胃口,這才勾着笑,道:“其實,你什麽病都沒,這藥也什麽病都不治,你需要的隻是多喝熱水。”
話音剛落,沈蘇便掩着嘴嬌笑起來,笑的花枝招展,眼眶都濕了。
好半晌,才止住,白了林啓風一眼,道:“你就胡扯吧,哪有這樣的醫生,沒病給人開藥,還開了兩周的量。”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沒什麽好稀奇的。”林啓風搖頭道。
“我怎麽沒見過。”沈蘇仍舊不信。
“你沒見過的事多了,難道每一件事都不存在嗎?年輕人,你要懂得謙遜。”
沈蘇撇撇嘴,懶得跟他争辯,沉默一下,道:“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過些日子吧,今天才大年初二,着什麽急。”林啓風有些不解,道:“問這個幹嘛?”
“沒事,随便問問。”沈蘇搖頭,猶豫一下道:“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時間定了嗎?”
“票已經買了,初六下午。”
“滬戲開學這麽早嗎?”林啓風驚訝道。
“不是回學校,年前試戲被選上了,劇組要求我們提前進組學習。”沈蘇解釋道。
“端人的飯碗,就得受人管,沒辦法的事啊。”林啓風歎口氣。
話音一轉,又道:“沒事,等你這部戲拍完,簽到我們公司就好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什麽事都好商量,保證讓你事事順心。”
“正想跟你說呢,我之前認真考慮過,我學的是影視表演,而你們公司是做音樂的,會不會有些專業不對口啊?”沈蘇顧慮道。
“影視歌不分家,沒什麽不對口的。”林啓風不在意道:“等你來了,我們就以你爲核心,爲你量身打造一支專業的影視團隊,有戲接戲,沒戲咱就自己掏錢拍。”
“說的輕松,你懂怎麽拍戲嗎?劇本、資金、工作人員、演員、導演、道具、設備、還有拍攝場地,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光有錢可不行。”
“我不懂沒關系,有人懂不就行了。”
“誰?”沈蘇疑惑道。
“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