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人能弄到批文他還信,可要是弄得到批文,直接轉手賣了不就能賺錢嗎?還用拉上胡同合夥來做?
“應該不是騙子,他跟許英也認識,我就是跟着許英一起吃飯時認識他的,聽許英介紹,這人以前是個老師,前兩年下海去了南邊,折騰了兩年,不知道怎麽跟一家鋼廠老闆搭上了關系,做起了倒賣廢鋼鐵邊角料的生意,做了大半年,賺了點錢,覺得不滿足,就想自己開家煉鐵廠,資金不夠,找了許英好幾次,許英都沒松口,又找到我這了。”胡同解釋道。
“許英都沒答應,你怎麽就感興趣了?一家服裝廠不夠你施展的嗎?”林啓風無語道。
“這不是利潤确實大嗎,深城現在到處都是工地,鋼鐵供不應求,咱們建廠時用到的鋼鐵,廢了老大勁才弄到的,煉鐵廠隻要開起來,根本不愁賣的。”胡同幹笑兩聲,又道:“這次回來,他也跟着來了,哥你要是不放心,就見見他,讓他親自跟你說,怎麽樣?”
“你人都帶回來了,我還能不見嗎?”林啓風瞪他一眼,接着道:“我下午沒事,把人帶過來吧。”
“诶,知道了,我這就去把他叫來。”胡同笑着應一聲,轉身就向外走去。
胡慶、古盛兩人打聲招呼,跟着走了。
胡同速度挺快,半個多小時就帶着人來了。
看模樣應該三十出頭,年紀不算大,剃個小平頭,十一月的天,已經有點冷了,可他身上隻穿着一件單衣,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挺精神。
見到林啓風笑着上前握手道:“林先生,這段日子沒少聽胡同提起您的大名,沒想到您居然這麽年輕,真是太吃驚了。”
林啓風笑着跟他握握手,說幾句場面話,道:“随便坐,别客氣。”
胡同很自覺的倒茶去了,來過無數次,倒也輕車熟路,熟練的泡好茶,放到兩人面前,開口道:“哥,老魏是個直性子,有什麽話盡管問。”
林啓風點點頭,道:“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魏富源,喊我老魏就成,大家都這麽喊。”魏富源有點拘謹道。
“老魏,事情胡同都跟我說了,門路确實不錯,利潤也足夠巨大,可我有幾個問題還沒想通,希望你能替我解惑。”林啓風直接道。
“請問。”魏富源正色道。
“首先,既然要開煉鐵廠,手續的問題怎麽解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鋼鐵屬于計劃内的戰略物資吧,這可是投機倒把,去年國家連續兩次發布緊急文件,要嚴厲打擊這種行爲的。利潤雖然大,可頂風作案的風險,也更高吧?”林啓風緩緩道。
“風險确實大,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規避,我已經找好了挂靠單位,是一家鋼廠,國營的,以後生産出來的鋼鐵,一部分按計劃内價格賣給鋼廠,多出來的部分按市場價格自由買賣。”魏富源道。
“比例呢?”
“按三七分,七成給鋼廠,三成自由支配,雖然隻有三成,但現在市場需求很大,以市場價格賣,利潤已經很大了。”魏富源道。
林啓風點點頭,又道:“原料怎麽解決?”
“我之前幹的就是倒賣廢鋼鐵邊角料的生意,現在既然要自己開煉鐵廠,就不賣了,回爐重新冶煉,可以解決一部分原料;還可以從廢品站回收一些廢鐵廢鋼,也能解決一部分;另外,我已經聯系上了一家鐵礦,正在協商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含鐵量低的鐵礦石,含量高的要給國企,含量低的供給我們一些,應該沒問題。”
魏富源解釋完,想了想有補充道:“即便現在沒談成,等過兩年政策有了變化,一定沒問題的。”
“你很自信嘛。”林啓風笑道。
魏富源跟着笑道:“一點猜測,單單深城一個地方,對鋼鐵的需求就已經供不應求,等全國各地都開始發展建設,需要用到的鋼鐵數量,難以想象,如果隻靠國營鋼廠的産能,根本滿足不了如此巨大的需求,所以,我覺得民營這道口子,大概率會放開。”
林啓風略微詫異,他倒是看的明白,心裏對他高看一眼,喝口水然後道:“最後就是股份如何分配了,既然考慮的這麽周全,這方面你應該也有想過了吧,說說看。”
這是重頭戲,魏富源很慎重,斟酌一下開口道:“确實考慮過,既然林先生這麽直接,我也開門見山吧,你、我、胡同,我們三個合夥幹,我出資源和關系,股份占四成,你們兩個出錢,各占三成,你看怎麽樣?”
“老魏,既然是合夥幹,起碼得拿出點誠意來吧。”林啓風笑了,“一分錢不出,就想拿大頭,有點過分了吧。”
“我雖然不出錢,但挂靠單位、原料來源這些都是我來解決的,煉鐵廠能辦起來,這是基礎和關鍵,你們兩個隻要出錢,其他什麽都不用管,以後坐着數錢就行,已經夠有誠意了吧?”魏富源沉聲道。
“挂靠單位隻要想找總能找到,原料無非就是收購廢鐵,有什麽難度嗎?多花點時間而已,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幹,不一定非要和你合夥吧?。”林啓風道。
“林先生有什麽想法,直接說吧。”魏富源幹脆道。
“資金由我和胡同來出,各占四成,你負責經營和管理,占股兩成。”林啓風道。
“不行不行,兩成太少了,資金我也可以出一些,至少要占三成。”魏富源拒絕的很幹脆。
一番讨價還價,最終達成協議,林啓風以個人名義出資,占股40%,胡同以服裝廠的名義出資,占股35%,魏富源少量出資,以及負責日後的管理和經營,占股25%。
看魏富源的模樣,對結果還算滿意,剛才的姿态顯然是爲了多占些股份故意擺出的。
林啓風也挺滿意,服裝廠他可是占了九成股份的,真要算下來,總股份超過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