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柳杉杉連忙點點頭。
林啓風張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不知道她是在裝傻,還是說她這個純潔的小白菜,沒聽出來他在開車,懶得再理她,該說的都說了,還要跟着就随她去吧,搖着頭徑直走進賓館,邊走,邊最後留下句話:
“世界是很危險的,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你這樣子,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這麽說,你是答應幫我了?”柳杉杉嘴角翹了起來,墨鏡下覆蓋着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急忙跟了進去,邊走邊道:“你剛才說的這些,其實我都懂得,真的,我一個人也在外面打拼了這麽久了,人間冷暖,世态炎涼,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事情沒經曆過,我看人很準的。
你這人看着就不像壞人,要不然先前也不會幫我,剛才也不會跟我說這麽多,我這樣的美女主動送上門來,肯定興高采烈一口就答應了。”
那張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接着話音一轉,開始抱怨起來:“你是不知道我那家經紀公司有多可惡,每天把我的日程排得滿滿的,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不休不眠替他們掙錢,快一年了,一天假期都沒有,全國各地到處跑,簡直把我當成了苦力,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前段時間更過分,把我一個人扔在東北一家曲藝團,一待就是一個多月,期間不聞不問,你是不知道那個地方現在究竟有多熱,隔着玻璃看,空氣都是卷曲的,感覺加把火,直接就能燒起來。
路兩邊的田地裏一片枯黃,大豆、玉米這些莊稼大面積減産,慘的不行。”
對于她的吹捧,林啓風根本沒當回事,廢話說了一大堆,直到最後一句,林啓風才皺皺眉,剛要走上樓梯的腳,踩在半空僵住了,心裏猛地一顫,接着開始突突突狂跳起來。
要是換在其他任何時候,這句話林啓風都不會在意,聽過也就過去了,可現在正是他研究期貨的時候,每天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在了上面,對這方面的信息自然十分關注。
而現在的期貨品種隻有四種,大豆就是其中之一。
林啓風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句不經意的消息,本能的察覺到,這可能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收回腳步,深吸口氣,平複一下心情,然後裝作随意的問道:“不要胡說八道,你才在那邊待了幾天,看了幾畝地,就敢下這種判斷。”
“真的,不騙你。”受到質疑,柳杉杉一下子急了,認真道:“我在那邊待了一個多月,每天到處跑場地,給人演出,東三省那地方走了大半,那邊到處都是這種情況。”
“呵呵。”林啓風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上樓去了。
表情雖然平靜,心裏卻掀起了波瀾,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說謊,而且,她也沒必要拿這件事來說謊,那這件事十有八九得是真的了。
林啓風心髒噗噗狂跳,感覺呼吸都要控制不住變得急促起來,每一步踩在台階上,腳步都變得沉重,才走了幾步而已,臉上已經挂了漢。
香江還沒回歸,兩邊往來主要還是在官方層面上,因爲通行證的緣故,民間每年能過來的人,實在不多。
往來不多,那就說明兩邊消息閉塞,林啓風可能是第一批知道這個情況的人,這批人裏,同時又正好關注期貨的,可能更少,甚至就他一個。
所謂悶聲發大财,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句話,信息不對稱,我知道,而你不知道,信息不對等,這就産生了很大的操作空間。
如果信息透明、公開,那累死累活,頂多也就是賺個辛苦錢,想要暴利,太不現實。
現在機會擺在林啓風面前,這一瞬間,他猶豫了,不知道應不應該搏一把,來筆大的,幹他一票。
賭赢了,那自然一本萬利,前世關于期貨市場的暴富神話,新聞上也看了不少,什麽空手套白狼,幾萬變成幾千萬,各種傳言什麽都有,傳得神乎其神。
他現在本錢雖然不多,可也有幾十萬,起碼比傳言裏隻有幾萬塊本錢的人要高出十倍,收益就不按十倍算了,保守一點,算他五倍好了,那也是上億的收益了。
跟現在内地平均幾十塊的工資比起來,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有了這筆錢,林啓風能幹的事那就太多太多了,起碼節省了他三到五年的資本積累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啊。
可萬一要是賭輸了……
好像也沒什麽吧?不過就是幾十萬而已,這筆錢他還是賠得起的,能預期到的收益,跟可能要付出的代價,簡直不成正比,這要是還不敢賭,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啊。
唯一可能會受到一點點傷害的,就是胡同了。
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反正林啓風是感受不到的。
想到這裏,林啓風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胡同,後者依然是那副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鬼樣子,見他看過來,咧開嘴巴,回了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根本不知道他将要面對什麽。
得,這個情種,還沉陷在單相思裏不能自拔,這些事大概也不會特别在意了吧?
林啓風搖搖頭,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那就是香江這邊的大豆貨源跟大陸有沒有聯系。
大陸那邊自然是沒問題的,現在缺外彙都缺瘋了,能賣的啥都賣,更别提一點大豆了。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香江這邊了,萬一人家要是不從大陸這邊購買大豆,别說減産了,就是絕收了,也不會對大豆期貨造成一點影響啊。
應該不會吧,兩邊離着這麽近,光運費都能省不少錢的,沒道理舍近求遠吧,林啓風猜測着,心裏有點拿不準注意。
邊走邊琢磨,沒怎麽注意就走到了門口,打開房門,走進去,随手又把門關上了。
“砰”
“啊”
兩個聲音接連響起,林啓風這才收回思緒,轉身就見柳杉杉捂着鼻子,眼睛裏水汽彌漫,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鼻子遭受重擊,想想都覺得痛,林啓風下意識摸摸鼻子,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剛才走神了,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