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啓風乖乖伸出右手,酒精塗在手上涼涼的,看着尖尖的針頭在手背上遊走,終于選定了血管,直接紮了進去。
沒回血,林啓風皺皺眉,這一針算是白挨了。
護士小姐姐也楞了一下,默默把針拔下,按了會兒等不流血後,重新塗了酒精,選定血管,再次紮了進去。
依然沒回血,這下護士小姐姐有點緊張了,一雙大眼看向林啓風,嘴上道着歉:“對不起。”
楚楚可憐的樣子,還能說什麽,白紮了兩針,林啓風還得安慰道:“沒事,下次指定能紮上。”
小護士松口氣,肯定的點點頭,接着又是一針。
還是沒紮上,小護士這下有點慌了,連連道歉,被林啓風安慰兩句,鎮定下來,緊接着又是第四針。
小護士快絕望了,額頭上見了汗,林啓風都沒說話呢,眼眶裏就濕潤了,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緊張的向四周張望,似乎想呼叫支援,可惜病人太多,同事們都在忙,沒人上來解圍。
林啓風旁邊幾個病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把目光投了過來,數了數他手上貼着的膠布,眼中有點驚訝,接着就是幸災樂禍,表情似乎還有點期待。
小護士壓力更大了,拿着針頭的手都有點發顫,右手上的血管幾乎被紮了個遍,手背上幾乎被膠布貼滿,再紮的餘地不多了。
林啓風郁悶了,本就生了病,還得再遭這一劫,可面對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說也不是,罵也不是,别提多難受了。
見小護士眼睛仍然一根筋的在右手上打轉,林啓風忍不住道:“要不,換個手吧,這邊空間大,好紮。”
“好。”小護士小聲應了句,綁了繃帶,擦了酒精,可卻遲遲沒有下針,這是信心紮沒了。
林啓風也被紮怕了,加油打氣道:“相信自己,這次一定行的。”
小護士重重的點點頭,手起針進,回血了。
倆人同時松了口氣,小護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劉海有點淩亂,幾根頭發貼在額頭上,有點俏皮,看着林啓風不好意思道:“謝謝了,今天太緊張了,平時不是這樣的。”
“沒事。”林啓風強顔歡笑,大方回了句,接着随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剛參加工作吧。”
“我叫左瑤,工作有段時間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要是換了别的病人,肯定早就罵上了。”左瑤感激道:“以後要是看病,就來找我,醫院裏我有熟人,不用排隊的。”
這話林啓風可沒敢接,幹笑兩聲,等左瑤端着東西走後,才撇撇嘴,顯然這五針記憶深刻。
打過點滴,又開了藥,回到家睡了一覺,才感覺好了很多,周末隻有一天假,趁着天還沒黑,抓緊時間回學校去了。
六月中旬,胡同來了一趟學校,表情有點凝重,見到林啓風道:“哥,南邊出了點事,我得過去看看情況。”
“什麽事?嚴重嗎?”林啓風皺眉問道。
“貨源出了點問題,具體情況得過去之後才知道。”胡同道。
林啓風點點頭,道:“多去幾個人,把錢帶足,有備無患。”
“放心吧,我叫了六師弟、七師弟跟着,胡慶跟小盛也去,五個人呢,不會出什麽事。”胡同解釋一句,接着道:“你要有什麽事,就去找我大師兄,我跟他都交代過了。”
“有什麽事就拍個電報,一起想想辦法。”林啓風又叮囑一句,胡同這才走了。
這一走就是十多天,一點消息都沒,林啓風也跟着擔心起來,也找李想問過,但具體情況他也不太清楚,隻說存貨快見底了,也沒見進貨的人回來。
眼看就快放暑假了,林啓風的心情快沉到了谷底,胡同才終于發來了電報,隻有四個字:事危速來。
沒頭沒尾一句話,把林啓風吓得不輕,以胡同的個性,如果不是到了絕境,自己解決不了的地步,一定不會發這種消息的。
林啓風一刻都沒敢耽誤,直接請假去了,好在臨近暑假,過程挺順利,之後去買了當晚的火車票,出發前,又照着胡同發來電報的地址,把自己的發車時間回了過去。
一切準備完成,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林啓風背着包走進了火車站,晚上九點的火車,晚點半小時,之後登上火車,踏上南下的路。
包裏除了一點吃的,剩下的全是錢,具體多少林啓風也沒工夫數,他的想法很簡單,有錢能使鬼推磨,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砸。
火車上人擠人,聲音嘈雜,天氣又熱,有那不講究的脫了鞋,一股臭腳丫子味,即便開了窗戶,依然辣眼睛。
三十多個小時火車坐下來,林啓風感覺全身疲憊,打起精神下了火車,就見胡同已經在月台上等着了,旁邊胡慶和古盛也在,潘越、秦振倒是沒來。
見到林啓風,胡同趕忙上前道:“哥,一路辛苦了,這邊事情棘手,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把你喊來。”
胡慶倒是機靈,見林啓風一臉疲憊,上前接過林啓風的包,默默站在一邊沒支聲。
“先去吃飯,事情待會再說。”林啓風直接道。
一路上被臭腳丫子熏得反胃,實在餓急了,才捏着鼻子吃兩口,三十多個小時下來,早就前胸貼後背了。
“我們打車來的,車就在外面等着,先去車上休息會。”胡同說着,就領着林啓風向站外走去。
胡慶和古盛緊跟在後面,古盛想接過胡慶的包,被胡慶狠狠瞪了一眼,難得獻殷勤的機會,怎麽可能讓給他。
整個人攤在座椅上,林啓風感覺說不出的舒坦,閉着眼睛躺了會,這才緩緩道:“說說吧,究竟出了什麽事。”
胡同理了理頭緒,才道:“大概半個多月前吧,來進貨的人沒拿到貨,空着手回去了,我以爲是他們不懂規矩,把張經理給得罪了,就想着親自來給他道個歉,酒也喝了、飯也吃了,可那龜孫子就是不給準話,連着請了好多天,人倒是每次都來,可就是不松口,我估摸着這裏面有其他的事,跟了他幾天,也沒發現什麽頭緒,這才不得已,把哥你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