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個公務員在位置呆的時間長了，也會有一手遮天的可能。”撒切爾夫人感受着背後的呼吸，開口揶揄着膽大包天的内閣秘書長。
“這個世界上制度很多，像是什麽我國的制度天下無敵，其他國家沒有聰明人的想法，都是放狗屁，可千萬不要和美國學習。”
艾倫威爾遜嘿嘿一笑道，“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任何制度都是可以被瓦解的，自由世界總是标榜自己清廉，但旋轉門是幹嘛的，如果按照蘇聯的标準，你這個首相下台之後，因爲馬克牽扯到沙特軍售當中，被槍斃是一點不過分的。”
“我們反對蘇聯并不是他們邪惡，而是蘇聯人打擾到了我們構建的利己秩序，就是這麽簡單，不然呢？首相女士？”
撒切爾夫人從來沒感覺到對方的聲音是如此的刺耳，不滿的道，“你的财富是通過這種手段謀取來的？看來類似的事情你絕對沒少做。”
“有一部分是首相私有化之後增加的，整個白廳和貴族都會感謝伱的，我敢保證。”
艾倫威爾遜眼看着要退休的時間已經不遠，在領導白廳的最後時間當中，整個人處在念頭通達的狀态，他并不是不尊重首相，而是可以更加平和的和對方交流。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經過六年多的私有化改革，幾十年來英國積累的産業，大部分已經落到了可靠的群體手中。
而在外部環境上，雖然蘇聯外表上還沒出現明顯的不支，但地圖頭已經初步呈現妥協的趨勢，内閣秘書長辛苦了一輩子，放松放松不過分吧？
唯一有所疏漏的就是白廳的接班人問題，他現在還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争取在撒切爾夫人的任期當中把事情搞定。
孩子們的未來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有人做投資，有人做實業，分别處在不同的領域，甚至還是競争者，比如龍騎兵姐妹的産業，其實和帕梅拉蒙巴頓的産業共同之處很多，區别就是帕梅拉蒙巴頓還控制着大宗原材料，這一點龍騎兵姐妹比不了。
嘉寶的孩子洛維薩·格斯塔夫管理着芬達，海蒂·拉瑪的孩子海德裏希也有奧地利紅牛集團，大家彼此都有美好的未來。
眼瞅着未來無限美好，艾倫威爾遜人雖然還在白廳造福社會，但精神上已經提早進入到了退休的日子當中，和首相的溝通自然也不會總這麽拘謹。
念頭通達了，交流就輕松，撒切爾夫人談及還想要再次訪問美國，是不是有些太勤了的時候，艾倫威爾遜直接雙手贊成道，“其實在過去的二十年當中，每一任出訪的時候，我都是十分贊成的，所以我的首相，大膽去做。”
雖然之前艾倫威爾遜已經解釋過了，裏根所謂的削減核武器就是随便說說，也沒想到地圖頭真一下子答應下來。
但撒切爾夫人要是不覺得累，非要在和裏根見一次面确認一下，他有什麽反對的必要？
撒切爾夫人的目的無非就是，蘇聯人可能利用‘戰略防禦倡議’和裏根總統無核武器世界的一廂情願的想法，來推行其解除歐洲核武裝，把歐洲置于面臨軍事勒索的脆弱境地并削弱以北約爲核心的美國與歐洲紐帶的戰略的企圖。
地圖頭具有相當多的原因來與這種天真的想法打交道，就像自由世界也有同樣多的原因要和他打交道一樣。
加之蘇聯人經常偏重于和右翼政府打交道，因爲他們認爲右翼政治家作爲精明而實際的談判對象更樂意在讨價還價中達成妥協。
按照撒切爾夫人自己所說，地圖頭的雙零點方案給西方盟國出了一道難題，而這時撒切爾夫人卻挺身而出，決心兩手牽挽三方，在美、蘇、歐三家之間發揮自己的獨特作用。
差不多就是這些話，難道首相還能說出來别的高深理論？
所以既然撒切爾夫人既然向去，艾倫威爾遜肯定不會反對，他甚至更加關心自己女兒的婚姻問題，不是說有男朋友麽？有男朋友爲什麽不結婚？
不過既然有，艾倫威爾遜也不要催促，不如把視線轉向東方，看看幾十年來自由世界的最大威脅，最大的變化是輿論上的，蘇聯思想理論和文化輿論界霎時間也變得波濤洶湧、濁浪滔天。
借民主化、公開化之際，清算蘇共曆史、抹黑蘇聯制度的言論和文藝作品不斷在傳媒上出現。
蘇聯的知識分子思想進一步激化，多數社會學家、經濟學家轉而信仰西方式的自由資本主義。
艾倫威爾遜所處的位置能算是走馬觀花，對這一切有着直觀認識的是莫斯科安全局局長，阿列克謝耶夫，而且他能夠清楚的看到，變化來自于高層，克格勃可以把任何來自于底層的反社會分子按死，但對于最高層次的潰敗就沒有絲毫辦法了，至少這不是阿裏克謝耶夫能做到的事情。
一個月之後，香江中環大廈，艾倫威爾遜居高臨下看着下方的車水馬龍，爲香江的繁華贊歎不已，正常情況來說，就是過一萬年，這個一個标準的偏遠山區，也不會有今日的繁華。
“蘇聯有能夠和這裏比較的城市麽？”艾倫威爾遜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對阿列克謝耶夫問候道，“我猜應該是沒有，蘇聯我也去過幾次。”
無上權威不過是過來對大英帝國的明珠開啓一次視察，但是沒想到被克格勃摸上來了，事實上剛剛俯視香江繁華的時候，艾倫威爾遜心中正在檢讨，是不是臨近退休有些大意了，幾十年來他是一個這麽小心的人，别弄的晚節不保。
剩下的心思，才是見到沙皇之子出現的感懷，幸虧這座大廈也是大衛的産業，不然克格勃都出現了，中情局會不會也在跟蹤他？
心中百轉千回的艾倫威爾遜平複了心情，覺得好大兒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不然呢？一個莫斯科安全局局長很容易出國麽？也算是克格勃的高層了吧、難道是文化沙皇的身體不好？她的年齡也不小了。
阿列克謝耶夫搖頭，不着邊際的說道，“你曾經說過，如果碰上了十分困難無法解決的問題，你會幫助我的。”
“當然？嗯？”艾倫威爾遜一下子愣住了，目光在阿裏克謝耶夫的身上打量一番，欲擒故縱道，“你都已經是莫斯科安全局局長了，還有事情是自己無法解決的？我倒是非常希望幫助你，但就怕沒辦法，不過你可以說說，看看我有沒有什麽建議。”
雖然心中對美好的未來有所猜測，但在關鍵時刻艾倫威爾遜還是穩定心神，等着沙皇之子主動開口求助。
果然，阿裏克謝耶夫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想知道，現在國内的很多問題，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這要看是什麽問題。”艾倫威爾遜神色輕松，“所有國家都有自己的問題，英國沒有問題會鎮壓罷工麽？美國沒有問題會逼着德國和日本對美國升值麽？蘇聯當然也存在自己的問題，問題是這個問題大不大，大到你這個克格勃高層都不得不和我對話的地步了麽？對了，升中将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快了。”阿裏克謝耶夫心不在焉的回答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出國一趟對不對，但所幸他拉着一個人一起出來的，這個人的名字叫伊琳娜·維爾甘斯卡娅，父親是蘇聯的最高領導人，有這個女人存在，整個蘇聯誰也不敢調查他。
這一點艾倫威爾遜倒是不知道，無上權威要知道這件事，此時此刻就能夠爲好大兒拟定一個力挽狂瀾的計劃，然後在關鍵時刻一擊緻命。
拐彎抹角了一番，阿裏克謝耶夫直接開口詢問，“雅科夫列夫這個人，是不是你們的人？”
“做了這麽多年官員，怎麽說話不知道委婉一些呢？你是怎麽混到今天地位的，喀秋莎沒把你教好？”
艾倫威爾遜側過頭一撇，“我是怎麽回答你呢？你能對付他麽？雅科夫列夫是和你的頂頭上司，切布裏科夫一個層次的人，還更受到信任。你能怎麽辦？”
阿列克謝耶夫沉默不語，這個回答和他的母親福爾采娃所說的一樣，雅科夫列夫是地圖頭最信任的人，這不是三言兩句就能夠把對方拉下馬的，“你和母親的看法一樣。”
“那我很榮幸，喀秋莎的身體怎麽樣，分居兩地見面十分不容易。”艾倫威爾遜面色沉重的感歎道，“以後也許會方便一些。希望我們都能夠平安的活到那個時候。”
“從正常情況來說，你沒有把他拉下來的可能，你的母親也做不到這一點。除非蘇聯的局勢陷入混亂，秩序不存在了，才有你這樣的人發揮作用的機會。現在的情況麽？你除了站在一邊看能有什麽辦法？”
“你什麽辦法都沒有，所以說這個問題，看你自己是怎麽想的，你的目的是什麽？你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麽？如果能，我在想想能不能給你幾個建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