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旦河的流向當然是這一次聯盟會議的重中之重,但主要也就涉及到三個國家,是以色列的三個鄰國,埃及、叙利亞和約旦。
除了這三個國家,還有當前比較公認的阿拉伯強國,加上也門和伊拉克王國,這五個國家是阿拉伯世界能拿得出手的幾個軍事強國。
至于其他什麽利比亞、蘇丹、摩洛哥、要麽太遠,要麽人口隻有幾百萬人,完全就是這一次會議的陪襯,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這些不涉及巴以問題的阿拉伯國家,同樣表現出來慷慨解囊,堅決維護阿拉伯世界尊嚴的立場。
在大立場上,整個阿拉伯國家是一緻的,這不用區分和英國走得近的國家,還是和蘇聯走得近的國家,大家都反對以色列。
納賽爾多年以來雖然被不少國家追的很狼狽,前不久埃及王國才撤銷了他的通緝令,但他領導的自由軍官組織也确實把阿拉伯民族主義傳遍了阿拉伯世界。
當然納賽爾并不知道,原本他可以比現在更加成功,成立以埃及爲主體的阿拉伯合衆國,吸引叙利亞和半個也門加入其中。
艾倫威爾遜又沒有參加阿拉伯聯盟的會議,自然是不能提醒納賽爾,有這個轉瞬即逝的阿拉伯強國夢,不過納賽爾并沒有抓住。
話說回來阿拉伯民族主義的反對者,并不是别人,最大的反對者就是沙特,沙特以和平教主義對抗阿拉伯民族主義,防止納賽爾統一阿拉伯世界,不然的話,沙特作爲一個沒什麽武力的封建主國家,就會變得非常尴尬。
沙特國王費薩爾也在這一次的會議當中,和其他涉及巴以問題的國家元首,甚至其他更遠的阿拉伯國家元首相比,費薩爾國王話語不多,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系。
這也比較符合沙特在其他國家眼中的傳統認識,一個不張揚的國家。
不少國家也知道沙特有着世界上儲量最大的石油資源,這些年也慢慢變得富裕起來,但各國的民衆并不知道,個體認識具有一定的延後性。
沙特在阿拉伯國家當中閃亮登場,還要等到石油危機爆發,在此之前,沙特的地位還真不能和幾個阿拉伯傳統強權相比,就一大号科威特。
在納賽爾開口堅決支持,将以色列趕出巴勒斯坦的講話同時,費薩爾國王也用餘光瞄了一眼納賽爾,也門就在沙特屁股底下,對于這個蘇聯一手扶持的國家,沙特内部萬分警惕。
這麽多國家一同參加會議,肯定不可能一天就出現結果,很快第一天的會議結束,一些阿拉伯聯盟會議的消息也開始流傳出去。
以色列,以及和巴以問題無關的國家,都在權衡着會議的内容,可能有莫斯科、華盛頓、甚至是倫敦。
“内政大臣,最近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一些人抱怨移民問題。”布雷斯特百無聊賴的坐在艾倫威爾遜面前,“保守黨又熱炒移民問題,這也是一個老問題了,事實上我們已經很嚴格了,公民們不應該抱怨,他們總是想當然的認爲,自己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自己的存在比非洲的酋長、印度的富商,和馬來亞的企業家更加重要。”
“倫敦并不隻是倫敦人的倫敦,倫敦更重要的是大英帝國的首都,而不是英國的首都。我們又不能戳破他們那種一廂情願的泡沫,确實是很得罪人的活。就像是我們不能戳破選舉根本屁用沒有,不然選民們也會氣憤的,那是他們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東西了。”
艾倫威爾遜體諒内政部的工作苦衷,這确實是一個不太令人接受的事實,涉及到了本質上的問題,但這種問題不能含糊。
如果可以含糊的話,艾倫威爾遜也不用非逼着好大兒夏洛把口音改正過來了,港普又不是不能用?
香江人肯定覺得還好,但艾倫威爾遜知道,那真就是不能用,他可沒準備讓自己的兒子守着一個鼻屎大的地方過日子。
“倫敦市民的不滿是有道理的,外來移民擠占了一些公衆資源,有着更好的經濟,确實很讓普通市民嫉妒。可那個國家不這樣呢?”
艾倫威爾遜爲内政部常務次長灌輸雞湯,但傳出去肯定對普通人是誅心之言,“國家不都是這樣麽,發展的好普通人也不一定受益,一旦不順利,公民百分之百要跟着倒黴。”
一切順利的時候,想要從國家受益還要看政府的良心,萬一哪一點不順了,就是全體國民共同承擔,有例外麽?反正艾倫威爾遜是想不到例子。
假設蘇聯打過來了,政府有無數辦法讓全體英國人做炮灰,别想着能躲過去,還想往外潤?
貴族可以,都在澳大利亞經營很長時間了,你一個普通人潤,當叛國罪是吃幹飯的?
平心而論,他這個無上權威就對英國本土的公民夠好了,他但凡是有一點想走捷徑的心思,直接就投美,使出所有的力量讓蘇聯趕快解體,英國人就會發現,有足夠接受了社會主義普及教育的大量移民,會讓這些吃人飯不幹人事的屁民趕緊滾蛋,你不幹有人幹,真以爲自己是個人了。
就連布雷斯特也知道,艾倫威爾遜定下的移民底線,一代人的時間,外來移民不能超過英國人口的百分之三,事實上他是想争取到百分之二的。
也就是英國本土最多存在一百萬移民,變成百分之三還是内政大臣,當然不是現任内政大臣放寬的。
“還是在影視作品上,潛移默化的改變選民們的認識,并且适當的時候透漏了一下關于在馬來亞,還有二十五萬英國移民的事實,香江還有三萬人呢,肯尼亞也有十萬人,這些事都應該讓他們知道,說句實話,哪一天肯尼亞獨立了,又是十萬要返回本土的人,就算是不全部返回吧,也夠一些社區公衆資源緊張了。”
這件事是不能妥協的,就像是之前說的,這是實質問題,和能夠依靠自己的财力和能力移民到英國本土的人相比,有一張選票的選民還真不重要。
“我看肯尼亞獨立真的不遠了。”布雷斯特也是白廳的高官,很清楚肯尼亞的統治也是維持不下去的,現在無非就是談最後的條件。
肯尼亞的獨立也表明,想要在東非重新建立一個英屬印度的計劃破産,不過這個計劃早就破産了,轉移到馬來亞了。
布雷斯特剛走,外交部的電話就打到了内閣辦公廳,“秘書長,阿拉伯聯盟會議的最近進展,要不要送到你那。”
‘首相也很關注這件事,送到我這我交給首相。’艾倫威爾遜握着話筒道,“我們還是要盡力爲和平奔走的,必須讓阿拉伯世界明白,有些選擇就是選擇戰争,做出選擇的時候要慎重。”
涉及到約旦河的問題,本質上就是以色列的水源問題,這是曆史上第三次中東戰争的源頭,納賽爾領導的埃及把以色列的威脅當做虛張聲勢。
結果第三次中東戰争以色列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從此也确認了對阿拉伯世界的自信心。
這個世界中東戰争沒打這麽多次,約旦河的走向問題需要約旦點頭,約旦又是傳統上的親英國家,英國一直壓着約旦河的讨論。
不多時,艾倫威爾遜就到了唐甯街十号,首相哈羅德威爾遜當然在,他也同時接到了外交部的電話,外交大臣帕特裏克也在,臉色頗爲凝重。
顯然兩人也知道,約旦河的走向對于以色列來說,是一個生死問題。
“戰争一定會打響的,阿拉伯人過于自信了。美國也不會讓以色列滅亡。”外交大臣帕特裏克搖頭道,美國對以色列的支持,是一件衆所周知的事情,這個國家本來就是美國在中東的重要支點,和伊朗從東西兩面把阿拉伯國家包圍在中間。
“大臣說的沒錯,這個問題會引發戰争。”艾倫威爾遜也很頭疼,就好像他從前不知道約旦河走向問題會引起戰争一樣,恰恰相反他比誰都懂約旦河走向的改變,就是在要以色列的命。
“我們應該阻止戰争爆發,阿拉伯聯盟會議上讨論約旦河的走向是片面的,無助于改變當地緊張的局勢。約旦方面之前明明答應過我們。”哈羅德威爾遜有些氣憤,約旦河的改道曾經阿拉伯方面就提出來過,英國也和約旦談過這個問題。
“我想,可能是叙利亞方面說服了約旦,我們雖然都和約旦方面的關系良好,但人家才是阿拉伯兄弟國家。”
艾倫威爾遜雙手一攤道,“事已至此,英國當然會竭盡全力阻止戰争爆發,爲挽救和平努力。”
這是沒問題的,阿拉伯聯盟會議還開着,英國外交部就已經發出了外交公文,開始了挽救和平的操作,外交公函中明确的指出了,阿拉伯聯盟這一次讨論的并不是約旦河的改道,而是在逼迫三百萬以色列人走向戰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