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中央情報局局長麥科恩，趕緊開口安撫道，“威爾遜爵士，事情總是伴随着挫折。”
“可我們的挫折也太多了一些。”艾倫威爾遜幽幽一歎，“我現在想要知道，爲什麽英國通報了這麽多次應該注意印尼的動向，美國總是冷淡回應？嗯？”
答案自然是杜勒斯在印尼失手了，對印尼的事務避之唯恐不及。不過杜勒斯雖然被解職了，他的哥哥也已經去世，但妹妹還在國務院有着龐大的人脈。
杜勒斯在中央情報局還是很有能量的，麥科恩也隻能爲前任隐瞞，說什麽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話，“正因爲我們知道印尼共的實力強大，才要小心謹慎，仔細權衡。”
“确實是考慮到所有條件之後的成熟看法，而現在的後果我們已經看到了。”艾倫威爾遜不鹹不淡的嘲諷道。
也就明面實力強大吧！艾倫威爾遜心說印尼軍方和印尼共所具有的賬面力量确實夠強大，看起來确實是相當唬人，可明顯是兩伊戰争的評價，菜雞互啄完全可以概括。
印尼軍方曆史上戰勝印尼共，和這個世界印尼共幹掉了印尼軍方，都是動手之前對方沒怎麽樣，自己先心裏發怵，真動手了，發現對方遠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這麽強大。
等到美國威脅把俄羅斯踢出貿易結算，人們驚呼金融核彈來了，盧布會跌成廢紙。莫斯科之後就告訴其他國家，貨币本質要和實物挂鈎。
鋼鐵洪流所到之處望風而降沒有出現，金融核彈落地盧布變成廢紙也落空了。
于是美國和俄羅斯都麻了！原來自認爲自己的強項，好像也沒有這麽強。
控制世界金融體系的美國，搞不定一個經濟總量隻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國家。
還很難說誰會更虧一點，不過美國肯定不會像是表面上這麽風輕雲淡。
一個世界霸主，口口聲聲俄羅斯就是一個加油站，你一個世界霸主連最強勢的金融，都撼動不了對手，你控制的金融體系，會不會引起更多國家升起不過如此的想法。
要知道美國的人均收入，比絕大多數發達國家還要高兩萬美元，就是金融霸權帶來的紅利，這兩萬美元的溢價要是掉下來了，不知道享受過的美國人有沒有老毛子這麽能抗。
印尼共和印尼軍方的關系，本來就和美國和俄羅斯一樣互相忌憚。不然不會再互相看不順眼的情況下，一直維持到一九六五年。結果動手了之後，才發現高估了。
就如同艾倫威爾遜記憶中印尼共被幹掉，沒有讓印尼軍方覺得多難，從現在得到的消息來看，印尼共收拾印尼軍方，也挺順利的。
問題是現在怎麽辦，需要一個解決辦法，抨擊能有什麽用？蘇加諾都出來站台了，印尼急劇靠攏蘇聯集團已經無可避免，自由世界準備好應對了沒有？
别看艾倫威爾遜設想過印尼變色，但他也沒有頭緒，同樣，麥科恩也一腦袋漿糊。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才行，最好是召開五眼聯盟會議。
艾倫威爾遜一個過來參加國葬的客人，又不得不肩負起來維護英國利益的職責。
暫時是不能回國了，在拉娜·特納那裏多住幾天，爲此他也必須感謝這位美國朋友，提供可靠的後勤保障，等待的時間當中，艾倫威爾遜用實際行動表達感謝。
清晨，拉娜·特納在男人身邊醒來。她靜靜躺着，注視熟睡的内閣秘書長。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身軀從不曾感到如此滿足過。她并沒有去想爲什麽對一個談不上多麽親密的男人有着如此強烈的反應；她隻是單純地接受這次暫住所帶來的喜悅與歡愉。
她實在不願意離開他溫暖的身軀，然而室内漸增的寒意顯示樓下的壁爐需要添加木柴了。
像這樣躺在一名熟睡的男人身邊，傾聽着他平穩的呼吸——她已經如此久不曾享受過這樣單純的樂趣了。她想要偎近他，但又不願意吵醒他。
男人睡得非常沉，顯示他真的是累壞了，畢竟這個男人要周旋于名利場當中，遠遠比好萊塢更大的名利場。
他結實有力的手臂垂在枕上，而她可以看見他手腕上的手表痕迹，她猜測是因爲艾倫威爾遜很重視時間觀念的緣故。
但就算忙碌成這樣，昨晚他竟然還能夠那樣生龍活虎，精力充沛，想想都令人激動。
如同一頭死豬的艾倫威爾遜，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評頭論足着試用體驗。
日上三竿，爲國奔波的艾倫威爾遜才悠悠轉醒，順便帶着拉娜·特納作了一番晨練。
“像是你這樣的高官，身邊的女人一定不少，年輕漂亮的也有。”拉娜·特納開口誇獎着，“這一次來，還像是從前那樣，不想換一點新鮮的？”
“确實有，不過我是一個念舊的人。”艾倫威爾遜明白拉娜·特納是什麽意思，抛除公主殿下、帕梅拉蒙巴頓、一雙龍騎兵和赫本，夏夢，其他關系比較好的女士，現在從年齡上确實是大了一點。
拉娜·特納也過四十歲了，不過他和這些女士認識的時候，這些女士就算不在女人的巅峰，也仍然是令人心動的存在。
艾倫威爾遜對待感情這麽忠貞不二的人，怎麽會因爲對方年齡大了就不理不睬？
他也是有感情的，像是海蒂·拉瑪不老的女人沒多少，反正他隻見過這麽一個。
人不能隻關注欲望，人家最好的時候你享受到了，現在老了就視而不見也不行。
再說内閣秘書長自己都奔四了，哪還有資格去挑别人。
“我的感情也不少，沒想到那些婚姻，還不如你一個過客。”拉娜·特納聽了不由感歎，比起這個男人的幫助，自己付出的真不算多。
“都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艾倫威爾遜挺直腰闆，他就喜歡别人誇自己。如同倫敦東區貧窮的工人，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這是發自内心的成就感，雖然他并非是這些女士的丈夫，但并不排斥起到丈夫的作用。
像是冷戰這種對抗的年代，就需要具有枭雄之姿的内閣秘書長來保駕護航。
“我說，什麽時候能吃飯？”謝麗爾不由得開口，催促母親和母親那位和丈夫同等地位的男士，她倒是不介意這種奇怪的關系出現在眼前，這個男人在歐洲的時候确實把她當做女兒一般看待，但私人空間再聊這些事會更好，而不是現在。
“不許和你威爾遜叔叔這麽說話。”拉娜·特納訓斥着女兒，随後口氣一緩“在等等，在歐洲這麽長時間，竟然還沒學到怎麽填飽肚子。”
比起辛苦的國外友人，中央情報局局長也處在忙碌當中，不斷召集亞洲問題專家，評估印尼可能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當兩個一身疲憊的情報主管再次見面的時候，都深深的對對方的敬業感到欽佩。一眼就能看出來，在過去的四十八小時，對方肯定都付出了巨大的精力，看看這黑眼圈，啧啧……
艾倫威爾遜不再追問，誰失去了印尼這個問題，麥科恩也不在糾纏英屬馬來亞的存在，是不是戰後蘇加諾政權敵視自由世界的根源。
兩人開誠布公的讨論，如何遏制住東南亞急劇惡劣的局勢，這才是當務之急。
“馬來亞分成兩部分，東馬是一個島嶼，西馬是有一個半島。防守起來問題不大。但要說壓制印尼，就會變得極爲吃力，不論是面積人口、馬來亞都是劣勢的一方。”艾倫威爾遜直接開口道，“我建議巴黎統籌委員會，立刻将印尼納入其中，馬上列出禁運清單。”
比起之前一直比比叨要聯合美國進行兩栖登陸的官方态度，這一次轉變可謂是相當務實，其實就是那個簡單的道理，說你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最好是真的有。
艾倫威爾遜的解釋是，之前印尼軍方勢力仍在的時候，進行兩栖登陸快進快出，裏應外合可以把印尼共幹掉，現在印尼軍方的親美高層都被清除了，在用軍事行動就沒有意義了，反而是會做實蘇聯人說的，英美勾結印尼軍方要政變的說辭。
貿易制裁是可以的，軍事演習也可以，禁運清單等等手段都可以。兩人在這一次見面的過程中，取得了一系列的共識。
“現在東南亞最大的威脅就是，一旦北越在蘇聯集團的支持下南下。”艾倫威爾遜憂心忡忡，“一旦出現這種局面，自由世界就徹底輸了，局面将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種惡劣的後果如果出現，對整個對峙的局勢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這也難怪艾倫威爾遜會表達關心的态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