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私立醫院就算不是世界上最多，也肯定是最多之一。
艾倫威爾遜以平均二十分鍾的間隔，體會着散步帶來的疲憊感，終于在第四個二十分鍾來臨的時候，滿頭大汗的戴上口罩，進入醫院見到了夏夢生下的孩子。
夏夢見到外交部常務次長這幅尊容，險些以爲剛剛生産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男人，大惑不解的詢問，“你怎麽了？”
“心情有些緊張，身心俱疲。”艾倫威爾遜一副真實存在的疲憊感，根本不用僞裝。
這副作态給了夏夢一個很真實的暗示，這個男人雖然嘴上冷淡，但心中還是在乎她的。
夏夢還是太年輕了，艾倫威爾遜除了在葛麗泰·嘉寶那被耍的團團轉之外，幾乎沒在女人身上吃過虧，也不能這麽說，在龍騎兵姐妹身上丢了西柏林，但這歸根究底吃虧的是自由世界，而不是他個人，有些事還是公私分明比較好。
夏夢雖然疲憊，還是體現出來了女人的關心，“你這麽忙，還專門過來看我……”
“都是瞎忙，比如和法國人糾纏公制單位改革。”艾倫威爾遜聳聳肩，伸手把夏夢的手抓在了掌心，“都是一些着急也沒用的事，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到時候自然水到渠成，而時候不到，再努力也沒用。”
“爲什麽？”夏夢不知道英國因爲公制單位這件事，還能糾纏這麽長時間，她也無法理解。爲什麽不能提高速度。
當然不能提高速度，越是這種看起來無關大局的事情，越要糾纏下去，不然外交部的作用體現在什麽地方？
難道天天指望哪裏爆發戰争，然後讓外交部去調停？哪有這麽多戰争要爆發。
“法國人難纏，全世界的公制單位，不管是重量單位、長度單位都是法國人制定的。和英國不同的是，法國自古以來樂于輸出本國的文化。”
“看起來，法國人給你帶來了很大的苦惱。”夏夢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被艾倫威爾遜的苦惱逗笑了。
“法國其實就是歐洲的中國，有着自己民族自豪感，是歐洲的傳統霸主。”艾倫威爾遜也誇獎着可疑的盟友，“在十八世紀之前，法國是歐洲的中心，不論是語言、文化、學術成就、都是首屈一指的，公制單位也是法國人賣力推廣的。”
“那你們英國是怎麽會後來居上的？”夏夢很感興趣的追問。
“英國有一個牛頓。”艾倫威爾遜一副倫敦東區的貧民模樣，滿是自豪感挺起了胸膛。
考慮到二十世紀還有一大批包括愛因斯坦之内的存在，牛頓不敢說是幾千年來最偉大的人類，但工業革命之前最大的人類是跑不了的，什麽宗教創始人都靠邊站，不要碰瓷。
在一些小故事當中，牛頓在研究完科學之後，晚年又投入了神學的懷抱。這絕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路邊社消息，絕對的謊言。
縱觀牛頓的一生，他一直都是一個赤誠的基督徒，所留下的著作百分之八十都宗教有關，時間跨度從牛頓年輕到晚年，沒有明顯的間斷。
要說牛頓在研究神學的同時，抽出來一點課外時間研究奇技淫巧還差不多，完成三大定律之後，人家隻不過是回歸從未落下的本職工作。
艾倫威爾遜估計這種生活狀态，應該和古希臘那些青史留名的數學家差不多。都是閑得蛋疼，沒有閑得蛋疼這個前提，成果不會這麽大。
“我可愛的孩子。”艾倫威爾遜終于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襁褓中嬰兒的身上，一副望子成龍的模樣道，“我相信他的未來一定會波瀾壯闊，我會好好規劃他人生的。”
“洛洛還小，不用這麽着急。”夏夢心裏一甜，她也接受了男人起的名字。
“你不懂，一個男人必須要成功，不管什麽國家，什麽社會，對男人的要求都是很高的，要麽低如塵埃，要麽一飛沖天，沒有所謂的第三種選擇。女孩可以不懂事，男孩不行，不要等到撞牆知道疼了，才開始懂事。”艾倫威爾遜微微搖頭，“我對這個孩子給予厚望。”
艾倫威爾遜科不相信，這麽大的一個國家，全民備戰的時期沒攢下什麽好東西。隻不過就像是英國的很多技術積累，沒有拿出來可以盈利的成品。
英國落到這種地步，很大原因是二戰被美國趁火打劫，導緻了沒錢投入。
其實别國又何嘗不是如此，沒錢，以經濟建設爲中心，軍工項目暫停，再撿起來已經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麽一大批積累的人才，歲月在蹉跎中度過，生活處在艱難困苦當中，這是一種極大的犯罪，值得拯救一下。
艾倫威爾遜頂着一副白人面孔肯定是不行，這個期望就落在了兒子身上。
比如說，光刻機、艾倫威爾遜要是坐上内閣秘書的位置，英國也一定會研究的。他還同時知道光刻機在出現早期，競争對手相當的多，竹幕裏面也在研究，而且并不落後多少。
這些人才如果能夠爲兒子夏洛效力的話，不就互相補齊短闆了麽。你都造不如買了，還不讓别人繼續爲這些人才提供科研基地？
光刻機隻是其中一個例子，近千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不敢說能和蘇聯相提并論，肯定在很多領域也有獨到的一面。
這都是必然付出的代價，如果艾倫威爾遜視而不見的話，他不能保證美國也會這麽天真，那還不如便宜自己，屆時可以和英國的研究成果兩相對照，看看是否能夠突破性進展。
夏夢不知道艾倫威爾遜腦子裏，九曲十八彎，已經惦記上龐大的研究成果。但她能夠感受到和丈夫同等地位的男士，對自己孩子的重視，也不枉夏夢沒名分就生下了孩子。
艾倫威爾遜爲夏夢剝了一隻橘子，聊了一會，夏夢倦意襲來才離開這座私立醫院。
當帕梅拉蒙巴頓和達索公司的馬塞爾·布洛赫，共同宣布将在戰略運輸機領域展開合作，并且簽訂合同的時候，整個現場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所有人包括記者，都滿心祝福英法在航空領域這一裏程碑的場面。
馬塞爾·布洛赫親自過來可見重視。一戰他被迫暫時改行随嶽父經營家具，後又做過房地産生意。戰後法國内閣增設航空部，他立刻變賣了房産，重新投身于自己喜愛的航空事業，仍與波太茲合作，曾設計過MB.200、MB.210和MB. 131雙發轟炸機，還生産了MB 150系列戰鬥機和MB.175轟炸機。
二次大戰中，**德國多次提出合作，均被嚴詞拒絕，由于達索的拒絕合作，他被關進了布痕瓦爾德集中營。直到1945年才被釋放出來，獲釋後立即飛回法國。有趣的是，據說這是達索第一次，也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乘坐飛機。
法國光複後，馬塞爾·布洛赫改名達索人并在法國南方第三次建廠造飛機，當時他已經五十四歲。不久，他加入了戴高樂組織的“法國人民聯盟”，并當選爲國會議員。
現在的達索公司，還談不上世界的主流的航空公司，和帕梅拉蒙巴頓之前合并的幾個英國企業實力差不多。
但艾倫威爾遜腦海中，有大名鼎鼎的幻影戰機，以及有聲有色的大國救世主陣風戰鬥機，很清楚的知道，達索公司未來真的不可小視。
現在兩家公司達成合作意向，爲此忙前忙後的艾倫威爾遜很是欣慰，到底是沒光顧着坐火箭，他對這個國家還是非常負重前行的。
“恭喜我的妻子，找了一個冤大頭……實力強大的合作夥伴，可以繼續推行戰略運輸機項目了。”回家之後，艾倫威爾遜表達了恭喜之意，祝賀女總裁再下一成。
“一旦涉及到了多國合作，可能會出現額外的成本。”帕梅拉蒙巴頓也表達了一定的擔憂，她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歪歪繞，但德哈維蘭那些人可都是行家。
“這是無法避免的，但是也有好處。”艾倫威爾遜開口道，專家總是隻盯着自己的領域考慮，不知道什麽叫總覽全局。
帕梅拉蒙巴頓洗耳恭聽，聽聽丈夫所說的好處是什麽。
“有了達索公司的合作，這就不僅僅是一個國家的事情了。确實可能會出現額外的成本，但這不是英國政府一句成本過大就可以終止的項目。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爲法國的因素，不管投入多大，戰略運輸機都必須進入英國空軍服役，這涉及到了外交問題和大歐洲理念。”
艾倫威爾遜解釋道，“我都覺得一個法國可能不夠，真心讓德國和意大利拉進來。可惜，法國不會在戰鬥機領域幫忙的，還的是我們自己活動。”
有了法國在，貝爾法斯特戰略運輸機被英國終止的可能性，就已經不存在了。這個收獲比什麽都重要。
“你原來考慮的是這個方面。”帕梅拉蒙巴頓這才恍然大悟。
“不然曆史上，怎麽很多人都喜歡養寇自重呢。這都是有原因的。”艾倫威爾遜雙手掐腰，就在這時候電話響起，他趕緊拿話筒，“摩薩台将于明天被審判？很好，他不死，伊朗的制裁絕對不解除。”
昨天有個讀者祝我新年好，給我氣壞了，他祝我新的一年無獄無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