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阿裏汗的未來身爲擔憂,尤其是爲其名下财産擔憂的艾倫威爾遜,很難用語言描述現在的心情,總之就是十分複雜就對了。
“是擔心你的朋友阿裏汗大君麽?”費雯麗猜到了這個男人的一部分想法,開口詢問道。
“兼而有之吧,處在人脈角度阿裏汗曾經幫過我很多忙,處在國家角度希望印度内耗更加嚴重一點,畢竟前殖民地過的好,會反過來證明英國統治的不合理性質。所以印度人最好是永遠在泥坑當中無法出來。”
艾倫威爾遜一開口就是老殖民者了,其他國家的死活本質上與他無關,印度要是過于成功對現在的英屬殖民地也是一種動搖。在英屬印度的最後兩年工作經曆,他的本質目的就是讓印度獨立之後别這麽成功。
“這個時代辜負了我的才能。”艾倫威爾遜幹着急也沒什麽辦法,隻能感歎生不逢時。
現代社會個人力量實在有限,沒有時間讓他進行更加穩妥的布置,還不能把印度拆的太碎片化,那樣隻會便宜周邊的大國。
沒有時間和空間進行從容布置,最終也隻是比照着印巴分治進行一些邊角工作。
印度開始解決國内的問題,一個一個的解決,遲早會想起來安達曼群島的。
“你怕印度有一天發展起來了,會對英國的殖民報複?”費雯麗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說她也是英國人,身上也存在愛國之心。
“這個問題分怎麽說,縱觀人類曆史,一個國家隻有在戰場上打敗另一個大國,從而證明過自己的實力,才能被别的國家承認爲大國,這是沒錯的。”艾倫威爾遜說到這話鋒一轉,“不過印度不一定敢和我們對抗,沒準會和他鄰國打起來。”
印度的悲劇在于,如果想完成内部整合就必須建立有威望的中央集權,如果想建立有威望的中央集權就要證明中央有能力帶領印度成爲大國,如果要證明中央有能力帶領印度稱爲大國就必須在戰場上打敗另一個大國。但他能夠得着的大國隻能是鄰國。
當然這對英國也并不是壞事,有個能轉移矛盾的國家就在那站着,印度就不會沒事打着清算殖民罪行的名義出來惡心英國了。
從海得拉巴的價值來說,英國肯定是很尊重阿裏汗以及他的财産,但因爲一個内陸土邦就重返南亞,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真沒法做什麽。
倒不是當前的軍事力量不夠,再來一次遠征,英國公民就要當褲子了。
這件事就看阿裏汗的私軍能不能和印度政府軍形成相持了,如果海得拉巴私軍能夠做到的話,海得拉巴還能做一段時間的獨立王國,長久安定是别想了,以印度政府的性格,準備充足之後還會發難。
對此時的炮黨而言,魔都剛剛陷落,這座遠東第一大城市已經易手。隻不過從地盤上面來講,炮黨似乎還能掙紮掙紮。
艾倫威爾遜現在則是準備材料,老調重彈什麽多米諾骨牌效應之類的話,對他的朋友麥卡錫輸送炮彈。
關注次大陸隻不過是曾經的殖民者思維爆發,對世界的影響上面,那還真的不算大事。
倒是有一件事引起了艾倫威爾遜的注意,好像未來的美國司法部長肯尼迪先生,已經成了麥卡錫參議員的法律顧問,不得不說出身雖然不能決定一切,但也能決定很多東西,很多普通盼望的機遇對他們來說唾手可得。
一個才大學畢業的人,能直接做參議員的法律顧問麽?當然是可以的,羅伯特肯尼迪的本身的經曆就能證明。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美國的内部政治環境,算是很少見的像是馬克吐溫競選州長裏面的段落,這當然是對艾倫威爾遜這個鍵政愛好者而言,對費雯麗而言,則更像是馬克吐溫的另外一部小說百萬英鎊。
被傳聞有百萬英鎊的大英國寶,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寬廣的豪宅當中,看電視,抽出固定時間擺弄盆栽,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未出世的孩子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對于艾倫威爾遜拍一張全家福的提議,費雯麗萬分的贊成,兩人的關系隻能處在地下狀态,作爲一個領事能夠主動合照,已經讓費雯麗十分感動。
“人生是多麽美好啊!”本身就會沖洗照片的艾倫威爾遜不由得感歎,廣闊天地大有可爲,光是一張照片就讓大英國寶感動的痛哭流涕,可以說是非常的值得。
在這一片自由的土地上,艾倫威爾遜也不像在歐洲那麽拘束,歸根究底,兩個英國人,在美國的土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管得着嗎?
不過艾倫威爾遜還是建議,如果要生産的話,最好還是返回歐洲。當然這隻是一個建議,畢竟費雯麗在美國的人脈可能有些不足,無法像是嘉寶那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麽,如果能夠得到嘉寶的幫助,找一個醫術絕對沒問題的私人醫院,比如嘉寶那一座,倒也不是不行,最重要的是可靠。
這件事的選擇還在費雯麗手中,去歐洲自然去歐洲的好處,海蒂·拉瑪、英格麗·褒曼在歐洲,說不定可以照顧一二。
“我發現像是現在這樣肚皮鼓鼓的,你對我更好了。”費雯麗滿臉的依戀,真想就這麽一直過下去,可他知道艾倫威爾遜的事業心非常重,雖然還沒有明說,但即将要出去了。
“如果你不是像現在的狀态,我倒沒有瞞着麥卡錫的必要。但終歸是不方便,如果邀請麥卡錫來做客,可能會吵到你。”艾倫威爾遜頗爲抱歉的開口道,“把房子弄的一片狼藉,總不能讓你收拾吧,我會心疼的。”
“就知道甜言蜜語,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孩子的。”費雯麗心花怒放,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當然是都有!我在你這裏前所未有的輕松,遠比在倫敦快樂。”艾倫威爾遜一臉的豪門飯難吃的模樣,就好像在蒙巴頓家族受氣了一樣,成功在費雯麗這裏立了一個苦情人設。
曾經的艾倫威爾遜,義正辭嚴的指責凱瑟琳赫本的男友,不過是借着天主教不能離婚的借口白嫖,他現在做的事情差不多,大哥别說二哥。
艾倫威爾遜離開了西海岸,開啓了一個未知的征途,一步一步朝着麥卡錫參議員接近。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兩人如同老朋友一般,見了面就毫無芥蒂的亮出了酒瓶。
作爲麥卡錫參議員最投脾氣的外國朋友,艾倫威爾遜自然老生常談的談起了男人們都關注的鍵政問題,麥卡錫當然也關心,不然他不會競選參議員。
最近的麥卡錫其實頗爲不順,因爲這個愛喝酒的毛病,有一批媒體對他十分不友善。他的參議員生涯是從一九四六年開始的,任期已經過了三年,能不能連任,成爲一個在政界站住腳的參議員,而不是昙花一現,連任的問題至關重要。
目前來看形勢不容樂觀,同樣艾倫威爾遜也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來應景,表示個人有個人的煩心事,自己在工作上也碰到了問題。
麥卡錫自然也非常好奇,艾倫威爾遜就把最近的海得拉巴的軍事行動拿出來說,怅然道,“阿裏汗大君可是我在印度最好的朋友,我對他的處境十分擔憂!”
“哦,我的朋友,難道英國不能幹涉麽,你曾經不是說過,尼赫魯是社會主義者麽,爲了自由世界的公民們,英國應該進行幹涉。”麥卡錫帶着醉意亂出主意。
“我的朋友約瑟夫,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的。”艾倫威爾遜苦笑一聲,帶着咄咄逼人的口吻反問道,“遠東的變化,你們美國政府不也是應對不力麽?隻能說各國有各國的難處,我對未來是悲觀的,世界可能未來注定是蘇聯人的天下,我們什麽都做不了。整個世界,到處都有向往蘇聯的勢力存在,而我們隻能聽之任之,英國是這樣,你們美國也是這樣,我們已經完蛋了。”
“如果說英國是因爲,歐洲到處都有戰争當中成長起來的蘇聯支持者而不敢輕舉妄動,美國的危險還處在可控範圍之内,隻要開始關注這個問題,完全可以解決,現在卻也什麽都不做,我還能說什麽呢?”
悲觀主義者艾倫威爾遜,眼含熱淚,似乎爲大英帝國建立起來三百多年來的國際秩序,馬上就要蕩然無存而哭泣。
情緒爆發,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可能就是這種想法,今天艾倫威爾遜才發現,他不但有丞相之才,關鍵時刻還能客串敗走麥城凄涼的關二爺。衆多影後的言傳身教還是有效果的。
“不會的,艾倫!蘇聯人不可能騎到我們頭上。”麥卡錫反過來爲艾倫威爾遜鼓勁,“英國還有衆多海外領地的支持。”
麥卡錫說到這,本來沒什麽感覺的艾倫威爾遜真有點真心流露了,海外領地的最大威脅就是你們美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