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威爾遜倒是看過羅馬假日,不過他本人怎麽也不符合美國鄉巴佬的人設。
而且年齡的赫本,也不是非常符合公主的人設,但這一切都沒有關系,以輕松的相處方式來個倫敦一日遊就行了。
倫敦有一些地方住着俄國人,這一點把白俄的大本營巴黎一樣,多數是帝俄崩盤的前貴族後代,有的是侍者或者洗碗工,有的開出租車,少數幾個是吃軟飯的,有的成功地從帝俄帶出來錢,開修車行或者舞廳。總體而言,在倫敦的俄國人都吃苦耐勞,在忍耐時運不在自己這邊,可比同等階層英國人表現要強得多。
這些地方居住的人大都喜歡訂購每日時報的報紙,每日時報是保守派的報紙,對蘇聯的敵意很濃,當然在工黨的支持者來看,每日時報的報紙寫什麽,反着理解就行了,保證錯不了。
帝俄後代居住的街區,也不會因爲反蘇的立場,少遭到倫敦的情報部門光顧。像是這種群體就會遭到兩種思想的同時困擾,一方面血濃于水,一方面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兩頭受氣。
來帝俄後代居住的街區,好處是可以讓艾倫威爾遜展現一些身上的特質,比如僞善。要知道奧黛麗赫本嚴格意義來說,目前也沒有英國國籍。
“原來是這樣,我可以幫忙溝通一下,其實這件事原則上是不難的。”艾倫威爾遜聽了奧黛麗赫本關于居住是否方便的話,打着包票包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艾倫威爾遜的層層僞裝起了作用,奧黛麗赫本訴說了舞蹈事業上的瓶頸,因爲年齡和身高的因素,她已經被判斷爲不适合成爲一個芭蕾舞演員。
“哦,天呐,那真是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艾倫威爾遜做出失望的樣子道,“奧黛麗如同一個墜落凡間的天使,但我相信條條大路通羅馬,像是你這樣的女孩,一定會找到适合自己的舞台的,總有一天,你将會如同太陽一般光芒萬丈,又好像月光一樣浸入人心,沒有什麽根源,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能夠得到艾倫你的幫助,真是令人感到高興。”奧黛麗赫本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巨石,“爲了我的夢想,家庭經濟壓力非常大,我在想是否尋找一些别的行業,現在也處在半公半學的狀态。”
“太令人驚訝了,這種想法頗爲令人欽佩。”艾倫威爾遜自顧自的點頭道,“這可能就是有夢想的女孩,所具有的魅力,非常令人想要幫助。”
得到艾倫威爾遜的認可,顯然也讓奧黛麗赫本頗爲開心,對不怎麽碰的酒,也淺唱了兩口,詢問艾倫威爾遜在紐芬蘭的工作。
“紐芬蘭當地的問題隻要财政問題,屬于世界大戰的後遺症。”艾倫威爾遜故作正色,提及自己在紐芬蘭實施的措施,當然主要是塑造他本人的正面形象,“最需要小心的是,如何調和不同民族之間的關系,設法取得諒解。尋找和諧相處的辦法,所幸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出現什麽無法解決的矛盾。”
當然其中也夾雜了一些,艾倫威爾遜本人殚精竭慮,操勞過度的私貨。但這也并不都是謊言,“哦,對了,紐芬蘭地方政府,曾經爲了拍攝宣傳片,邀請了幾位美國的女演員,倒也留下了一些聯系方式,如果你有意于在熒幕上面發展的話,說不定我也可以幫幫忙。”
“哦,真的嘛?”奧黛麗赫本眼睛一亮,臉頰雖然被口罩擋住,相信此時也是開心的,但馬上輕輕搖頭道,“我要和母親商量一下。”
“那倒是,得到母親的諒解十分重要。”艾倫威爾遜認真的點點頭道,“到處走走吧,過一會我送你回去。”
奧黛麗赫本和母親在倫敦的生活,雖然有阿裏姆的照應,但居住的地方頗爲落魄。
“奧黛麗,我要和白廳的同事進行聚餐,說不定可以問出來一些機會。看看能不能幫助你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艾倫威爾遜把奧黛麗赫本送到家,停留在門口說道,“等我的好消息。”
随後目送奧黛麗赫本進去,艾倫威爾遜轉身離開,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誤,在蘇聯文化交流的時候,他好像幫了不少白廳公務員塞進來的小演員,參與到了文化交流當中,做出進身之階,幫忙都是互相的,這種事情有來有往才行。
在這他回到倫敦本來就要和白廳的同事們聚會,問問也隻是順便。
世界存在正反兩面,高檔酒店不被人所看見的地方,同樣有勞苦大衆的身影,衣冠楚楚的侍者,說不定還要打兩份工。
艾倫威爾遜可能是找不自在習慣了,在同事們到達之前,溜到了這家酒店的後廚,在人事部經理阻攔無效的情況下,進行了參觀。
然後人事主管把艾倫威爾遜領進一間狹窄的地下室——實際上是地下室再往下的地下室——那裏有個洗碗池和幾座煤氣爐,室内低得沒法站直身子,溫度可能有華氏一百一十度。
人事主管跟艾倫威爾遜解釋這裏的工作,是給酒店裏的高級職員送餐,他們在上面的一間小餐廳裏用餐,侍者還兼打掃衛生,并給他們洗碗碟。
這裏的人除了有半個鍾頭左右的時間休息,一般都是從早上七點一直幹到夜裏九點一刻。
一開始洗餐具,然後擦員工餐廳的桌子及地闆,擦亮玻璃杯和刀具,端飯菜,又去洗餐具,然後端更多飯菜,洗更多餐具
活不難幹,除了去廚房端飯菜時。廚房如同地獄,火光照得裏面紅堂堂的,咒罵聲和鍋碗瓢盆的撞擊聲震耳欲聾。裏面熱得除了爐竈,所有金屬器皿都包了布。爐竈在中間,十二個廚師在爐前竄來竄去,臉上淌着汗,也不管頭上還戴着白帽子。
他們周圍是幾張台子,邊上一幫侍者和洗碗工端着盤子吵吵嚷嚷。廚工則光着上身,又是捅爐竈,又是用沙擦洗大銅鍋。大家好像都在趕時間,脾氣很大。
九九七啊!艾倫威爾遜感歎,這個時代老牌帝國主義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并不認爲這裏的服務,就比紐芬蘭的華工輕松,隻能說勞累的地方不一樣,時間在這擺着,沒有什麽輕松愉快的事情。
被艾倫威爾遜惡趣味所震驚的人事部經理,一腦門的汗,這位年輕的白廳紳士,會不會對酒店後台的環境所不滿?
平心而論有一點,不過艾倫威爾遜沒有過于糾結這個問題,這個年代的倫敦餐飲業,應該也都差不多吧?
心裏知道這種情況早晚要整頓的艾倫威爾遜離開了後廚,等着自己的同事們下班。
一個小時之後,大廳已經高朋滿座,衣冠楚楚的紳士們互相交流,話題從莫斯科一直到華盛頓,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每一個白廳公務員都是資深鍵政者,什麽大臣也就圖一樂,隻要治國還得我們這些可靠的人。
當然話題也涉及到了現任的白廳首腦諾曼·布魯克,衆所周知諾曼·布魯克有一個特别的愛好,就是在不工作的時候,這位内閣秘書是一個卓越的木匠。
在很多白廳公務員的口中,就把諾曼·布魯克上任最後對白廳的調整,稱爲打造内閣。
既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出來一個成功的展示品!當然在一般的各部門負責人面前,諾曼·布魯克少有笑容,和剛剛上台的時候完全不同。
諾曼·布魯克的笑容一般都是對着首相和大臣的,同時在面帶笑容的同時,他還明确政府和白廳的職責範圍,避免大臣對白廳工作上的幹涉。
“我們對諾曼爵士現在又敬又怕。”國防委員會的秘書長歎一聲。
“我想你說的意思是?内斂克制,是不是這樣?”艾倫威爾遜拿着酒杯心不在焉的糾正道。
“對對,麥克米倫就說我們的内閣秘書,是一個非常有魅力和熱情的人。”旁邊的馬金斯湊過來,“不能因爲媒體上一些未經證實的話,我們就跟着一起說。”
“馬金斯,我有一件事請你幫忙。”見到馬金斯過來,艾倫威爾遜想起來了,上次往和蘇聯交流的名單塞人的公務員裏面,就有他一個,而且對方的職責還真能夠幫助自己。
“請說,艾倫。”馬金斯施施然的坐下來,他很溫和的坐下來,除了同屬于公務員的關系之外,馬金斯身上還有一個爵位,謝菲爾德勳爵,我們的人……
“我能夠信任你麽?”艾倫威爾遜壓低聲音問道。
“當然,艾倫。”馬金斯仿佛受到了冒犯,一臉正色的保證道,“隻要我能做到。”
這就好!艾倫威爾遜點點頭,表示馬金斯手中有沒有什麽城市宣傳片的計劃,自己有一個不錯的人選。
馬金斯秒懂,态度也變得平易近人起來,關于曾經拜托艾倫威爾遜的幫忙,看來今天可以一筆勾銷了。
“王室領地方案,目前來看更加的合乎實際。”被稱爲内斂克制的内閣秘書諾曼·布魯克,也正在和首相艾德禮,談論他認爲的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