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未來一年将在自己手中,從紐芬蘭工作的人來說,艾倫威爾遜可以說十分的禮遇。而且中國人心裏的想法麽,說實話是瞞不過他的。
艾倫威爾遜心中,确實是真誠的希望從這一次的合作當中,挑選出來一批未來英屬馬來亞的支柱,建立合作的關系。利益的結合比什麽羁絆都更加牢固。
艾倫威爾遜表示,最好是找一批有按摩手藝的人一起随行,當地的條件比較貧瘠,要立足于自給自足,如果能攜帶一些種子的話,到了夏天還可以幫助工人們的需要。
“要接骨的大夫麽?我們到處打聽打聽!”蘇陽面帶嚴肅的點點頭,“中堂大人能夠不隐瞞當地的情況,我們兄弟感激不盡,我蘇陽敬中堂大人一杯。”
“這都沒什麽,未來一年紐芬蘭還需要諸位多多幫忙。”艾倫威爾遜絲毫沒有推辭的舉杯道,“我雖然人不在馬來亞,但這邊的事情還是能說的上話的,鄙人的嶽父,是當今王儲的舅舅……按照你們的話叫國舅。”
冒充了一把皇親國戚,當然隐去了大英帝國的王儲其實是個女性的事實。雖然英國在人情的講究上和中國相比不值一提,但這樣說,站在中國人的角度上更容易懂。
果然,這麽一轉瞬即逝的透漏,包括田千秋、蘇陽在内的爺們都肅然起敬,似乎就理解了爲什麽艾倫威爾遜如此的年齡,就已經成了中堂大人,這就解釋的通了。
一地總督,如此的禮賢下士,毫無顧忌的和他們這些普通人喝酒,令大家臉上非常有光。
“希望我們能在未來的一年精誠合作,各取所需。”艾倫威爾遜最後主動舉杯,然後表示不勝酒力,飯還是可以吃點的,酒是真的是不能喝了。
酒足飯飽之後,才回到專員行署,馬來亞專員傑拉德·愛德華,就見到了一身酒氣的紐芬蘭總督回來了,“艾倫,似乎一點也不感到陌生嘛。”
呃!艾倫威爾遜打了一個飽嗝,開口道,“有什麽陌生的,這裏的中國菜很正宗。走的時候讓他們多帶點酒,紐芬蘭的天氣還真的需要一點酒禦寒,這方面蘇聯人是行家。”
這是醉了?傑拉德·愛德華無奈一笑道,“我看你和這些華人挺聊得來的。”
“分什麽方面,一般的話題還是沒問題的。”艾倫威爾遜以一個如同僵屍的姿勢坐下,并不隐瞞的道,“其實這些華人并不難對付,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觀感。隻要了解他們的需求,應對起來就很容易。”
“哦,是嘛?”傑拉德·愛德華的直觀感受,站着說話就是不腰疼,“可在一些人當中,獨立的欲望是很高的,雖然近一年來局勢平穩,可誰知道是不是藏起來了。”
“有些話可以說明白一些,就讓他們認識到一個事實,馬來亞就比照日本,除非美軍有一天撤出日本,不然馬來亞永遠也别想獨立。”艾倫威爾遜嘿嘿一笑道,“其實有些話說開比較傷人,但海外公務員群體,并不準備讓馬來亞獨立,願意爲此付出一些代價,有這麽一天到來了,就對比英屬印度的模式進行分治,當然了,既然是分治劃界肯定不會這麽公平的,比如把絕大多數城市就劃給馬來人,很正常吧,畢竟馬來人才是本地人。”
“而且我記得,馬來人主張隻有自己是本地人,不管英國、中國還是印度都是外來勢力,這就很簡單了,到了那一天我們離開,支持馬來人的意見。要麽支持我們殖民馬來亞,要麽就和英國人一起離開,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當然我們這些海外公務員最希望的還是大家相安無事,鬧翻了對大家都不好。我們英國固然是難受,但他們都得死。”
“說到這個問題,好像荷蘭的僑民都在撤離爪哇島,遷徙到加裏曼丹島。而且正在就新幾内亞問題和澳大利亞談判,似乎也正在爲分治做準備。”
傑拉德·愛德華聽完艾倫威爾遜提及了分治的問題,就想到了荷蘭人的變化。
“嗯,我知道這件事。其實這個備案不錯。如果是法國或者葡萄牙,我們可以更加放心一點。”艾倫威爾遜點頭道,“法國人和葡萄牙人在殖民地問題上比較令人放心,有這兩個國家頂在前面,我們的壓力就小得多。”
法國人比較頭鐵嘛,法國在越南就應該清楚了民族主義覺醒以後,殖民地政策已經行不通了,但是就是不把自由、平等、博愛也賜予阿爾及利亞人。
沒有安撫阿爾及利亞人,給予他們法國公民的地位,也沒有讓他們獨立,而是變本加厲的壓榨來治愈二戰和越戰、朝鮮戰争的創傷。
如果法國可以稍微讓步,一個比英聯邦更緊密的法蘭西-阿爾及利亞邦聯就有足夠的可能徹底壓倒英國和德國,成爲歐洲的領袖,歐洲會在法國的領導下走向統一,而不是法國和德國爲了領導權争論不休,還要被國力已經不行的英國攪合。
但在殖民地問題上,最可信的還是葡萄牙人,一直到本土爆發革命才算是對殖民地放手。
荷蘭開始偷偷摸摸的爲分治做準備,艾倫威爾遜不但知道,就是他站在荷蘭人的角度上進行謀劃的,什麽荷印聯邦?那是什麽東西,就算是真的成立了又有什麽意義?
“根據我們和法國人的協議,我們要全力支持法國人在越南的統治。”傑拉德·愛德華點頭,他也能看出來法國人在越南的軍事行動是認真的。
戰後英國與法國商議,法國支持英國在亞洲地區恢複其他殖民地,而且英國從越南南部撤出,把越南全部讓給法國管理。
“我能看出來法國人是認真的,不過法國本土太遠了。戰争的走勢還要和越南的北方鄰居聯系起來。”艾倫威爾遜聊了一會,酒有醒了的趨勢,“如果美國扶持的那個笨蛋戰敗了,法國在越南怎麽堅持也沒用。我沒什麽建議的,臨走之前炸毀一切現代設施,電廠、鐵路、港口通通摧毀。”
這也是法國人以後在非洲的态度,隻不過越南的事情在後期有美國接手了,法國就不用做的這麽絕。
法國人還是過于死闆了一點,要是換艾倫威爾遜,直接就把明朝的強制同化搬出來。其實用剃發易服概括更加準确一些,其實明朝在占領越南的時候,大概實行的就是這套政策,從衣冠入手進行強制同化。
明朝這麽幹不出名的原因就簡單多了,罵别人簡單,自己罵自己是需要勇氣的。
但作爲一個英國人,艾倫威爾遜會如實的把這種事情寫進曆史書的,至少從挑撥越南和北方鄰國關系的角度也應該這麽幹。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種關系還用艾倫威爾遜挑撥麽?鬧翻是早晚的事情。是哪個國家在日内瓦會議上和法國人談,最後談出來南北分治讓北越接受的?你是越南人你怎麽想?
反正英國曆史上幹過一次類似的,最後以慕尼黑陰謀名留青史。
反正艾倫威爾遜竭力讓傑拉德·愛德華相信,他的想法絕對沒錯,不信就等着印巴分治,“印巴分治一旦内戰,千萬不要封鎖消息,一定要讓馬來亞的人知道。它死五十萬,我們就在報紙上說一百萬,反正印度那地方的統計數據就圖一樂,我們翻倍了才是真實數字也說不定。”
“可一些追求獨立的領袖跑到爪哇,我們總不能派兵去打。”傑拉德·愛德華爲難的道,“我們在馬來亞抓這些人都什麽困難,更别提去爪哇了。”
“這就隻能用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了。”艾倫威爾遜開動自己的頭腦,最終什麽都沒對傑拉德·愛德華透漏。
他要和在北羅德西亞的米哈伊洛維奇談談,借着自己幫忙的電報玩種族清洗?現在兩人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要求這些南斯拉夫人派點人幫忙不過分吧。
在這個時候,目前爲止曆史上最爲重要的律師拉德克利夫勳爵已經從倫敦出發,在拉德克利夫勳爵出發之前,蒙巴頓總督正式公布了分治方案,确立了英屬印度獨立的原則印巴分治。
尼赫魯和阿裏真納同時得到了消息,但實際上阿裏真納早已經爲此進行準備了。對印巴分治、進而可以建立一個獨立的巴基斯坦,以真納爲首的穆盟自然是贊同的。這實際上也是真納一生的奮鬥目标。
但尼赫魯不同,在尼赫魯看來,國家的分裂即是災難。而蒙巴頓則認爲,印度爲了獲得獨立就不能不承受這種代價。他還認爲統一未必就好,印度教徒和和平教徒激烈沖突的現實也無法做到這一點,印巴兩國可以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日子。
“真納不同意和印度教徒在一個國家當中,尼赫魯先生想讓我怎麽辦?告訴倫敦進行全國總動員,把穆盟鎮壓下去,然後交到國大黨的手中?”蒙巴頓将軍淡漠的看着尼赫魯道,“你覺得這樣現實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