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短暫的夏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清新濕潤的空氣裏夾帶着一股股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碧空如洗,靜默的山巒,遠處的古塔,樹叢間鳴唱的鳥雀,時而響亮時而悠長的夏蟬聲音。
在濃蔭深處的石桌邊,周嬌正砌了自己帶來的茶,呷了一口,拿起笛子吹起一首《揚鞭催馬運糧忙》。
——歡樂的小快闆,充滿着喜悅的情緒,讓身邊的缪麗珊都露出歡顔,不由而然地跟着拍起節奏。
這對母女倆人“山中偷閑半日”的悠哉狀态,讓晚歸的張國慶翁婿倆人都羨慕不已,感情他們才不會享受生活。
倆人朝面朝他們的缪麗珊舉手示意别打擾她,将各種公文包交給身後大秘,匆匆洗簌過後,來到石桌邊入座。
一曲未完,周嬌已經發覺,此刻見他們一來,接着這一曲轉化另一曲,曲盡她才開口輕言:吃了沒?
一陣陣清涼的山風,它很輕很柔,從遠處吹過耳邊,吹去白日的浮躁。
一家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開始談起平安婚禮事宜,比如宴請名單,比如新房布置等等其他零零碎碎。
宴席名單?
邀請誰誰的,基本上一家人各自心裏都有數,唯有東北老張家的,還需要張國慶先拟單子。
以周孝正的話來說,老張家的族長族老們都得女婿提前一兩個月發請帖,不管他們來不來,心意要到位。
平安再怎麽說都是姓張,大婚要是沒邀請那些老人,禮節上說不過去。
如今不管從客觀上還是主觀上,回老家辦酒席是絕無可能,别說瞿家人,就是他們一家人都走不開,也不适合出現,動靜太大。
張國慶圈定好張家村的老一輩名單,周嬌忍不住提醒他一句,還有他兩位舅家也得發請帖。
張國慶頭疼地拍拍腦門。不提還好,越說越多,真要全來,他家老宅和二進四合院都塞不下。
周嬌捂嘴悶笑:這還沒算上她幹爸趙傳光和那幾位叔叔呢。就趙大山家,還有趙媛媛是肯定要來的。
要不,她家平安爲何建議就簡單擺兩桌?
幾日之後,張國慶将族長和三位族老的請帖連同一封信寄給張爹之後,就甩手不管,反正他老爹心有成算。
9月22日,曆史沒有因爲張國慶夫妻倆的重生,而出現任何偏差。
不管是通過美元貶值來增加産品的出口競争力,還是其他什麽目的, G5國家簽訂了著名的廣場協議。
當天米國晚間時間,五一在電話裏聊着聊着就會莫名暢笑,周嬌都能想象得出她兒子背地裏也許早就激動得手舞足蹈。
——他投資的外彙期貨正是盛宴開始。
要是曆史不發生變化。
很快美元兌日元在1美元兌250日元上下波動,迅速下跌到1美元兌200日元左右,跌幅達到25%。
更甚者,在未來5年内,這一場風波将給自己帶來數以十億、甚至上百億的美元巨額收入。
周嬌聽着她的傻兒子居然分析她能從中獲得多少利潤,暗戳戳的設想,她的傻兒子到時又會如何?
别說她家五一激動,想想,還真更讓人興奮。
9月28日,五一踏上了國土。
在過來迎接他回家的警衛員們面前,他還特搞怪地伸長雙臂挨個抱了抱,拍了拍,“不錯,都長肥了。”
“不走了吧?”
“爲了你們幾位的隆重迎接,哥們也不走了。”
他老子喊哥們,他這小子也喊哥們,逗得大家夥哄然大笑。
“走,回家。首長他們在家等着呢。”
兩輛車子一路疾馳,時不時地揚起一陣陣笑聲,五一面朝車窗,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是他魂牽夢萦的家。
一抵達家門,看着大門口的家人,五一顧不上其他,拉了拉衣服,先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
這嚴肅的态度讓周孝正和張國慶下意識的回禮,正要開口。
結果……
五一立即沖到周嬌身前,抱起他媽飛快的轉了個圈放下,又抱起他姥姥缪麗珊也轉了個圈。
“可想死你們了。”
張國慶連忙扶住周嬌,朝他虛踢一腳:這混小子就沒正經過!
五一樂呵呵的閃開,摟着姥爺周孝正,“嚯,這帥大叔誰呀?來,笑一個。”
周孝正忍俊不禁地拍了他一下,拉着他就往裏走,再待下去都快成一景。
缪麗珊樂得前俯後仰,連忙跟上,“就你一個人啊?”
“喲,我親愛的姥姥。”五一伸手拉着她往裏走,岔開話題,“你咋越長越年輕?吃了啥靈丹妙藥?姥,我可想你了,天天做夢都夢見到你。想你小孫子了沒?”
“想,可想了。”
“果然大兒子小孫子,奶奶的命根子,我這地位很牢固呀。”
缪麗珊樂不可支的反問他,“不是小兒子大孫子嘛?”
“嗨,你聽錯了。我大哥哪比得上我孝順?瞧見了沒,後面全是給你的禮物。喲,陳奶奶,我差點看成是陳姐姐。”
陳嬸頓時被他逗得開懷大笑,“餓了吧?今兒全是你喜歡的菜。”
“就知道你老最疼我。”
張國慶擁着媳婦,無語地直搖頭。這嘴皮子就沒聽過一刻,瞧把一家人高興的,不愧是家裏開心果。
“哎,等等我。走這麽快幹嘛呢,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容易嗎?”
張國慶扭頭一看,喲,追債的老頭來了……
不對!
他家五一可不欠耿家!
他立即放下周嬌,轉身快走幾步扶着耿老太太,“您老也真是的,大駕光臨咋不先來個電話通知?我好去接二老。”
“就幾步路打啥電話?”耿老揮手退下自己身旁警衛員,“我跟老太婆今晚就在你家蹭一頓。”
“瞧您老說的。”張國慶朝将要過來的五一揮了揮手,“進去再說。您老這是擔心小孫女呢?”
“可不是,那丫頭說暑假回來也沒回來,光電話聽到聲音,人影子也沒見到,她奶奶正擔心。”
“是呀,這些孩子哪懂咱們當長輩的不舍。”
“去!我家寶寶可懂事了。”
耿老太太瞪了一眼老伴,樂呵呵地拍着張國慶的手,“别聽這臭老頭的。這女娃跟男娃到底不同。”
張國慶笑眯眯的直點頭。這對老倆口一個黑臉一個白臉,還想蹭飯,自己要不要先湊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