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的要是沒人阻止,這幾位能相互揭短調侃到深夜。張國慶隻好先不開口,将臨走前周嬌給的清單遞給他們。
平時好朋友之間人情來往什麽的,誰都不講究一點得失,可涉及到這麽大一筆資金,那有不同。
張國慶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這段勝似親兄弟的友情出現裂痕,那唯一的,隻有将賬目列分明。
四張單子内容一緻,周嬌在上面列出了每個月月底黃金收盤價格,就連最近動向和預計撤出價位,她也給一一标明。
他們當時給的四萬塊現金真是掏空了家底,裏面還包含了新購置的院子租給外國人半年的租金。
雖說各個夫妻倆都有工資,父母長輩更不會少了貼補,但他們都大手大腳了,周嬌頗爲擔心他們不習慣。
人各有志,有些冒險的,也有喜歡安穩過日子的,當初他們的動機多少是爲了支持自己夫妻倆人。
由于他們進場早,四月份投入進去,黃金的價格到這個元旦爲止,就上升到将近735美元每盎司的價格。
其中的利潤非常驚人,很有些賭博的意味。
短期内,周嬌是打算在這個月,它漲到快850美元左右撤出黃金期貨。
那麽如此一來,他們的投資的資金接下來究竟何去何從,就得等他們跟各自妻子商量拍闆。
易解放四人早就知道黃金漲了好多,但等看到手上的清單他們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震驚。
能讓周嬌這麽詳細的列出,那說明這筆利潤真的成了事實。
四人相視一眼,各自看向張國慶。
“看我幹嗎?”張國慶挑了挑眉,“我媳婦說差不多得了,該落袋爲安。我讓國外錢彙進來?”
他沒好說下一步,這也是爲了先給好哥們留個考慮的空間。他媳婦是一定利益最大化,轉手就會投資到石油期貨市場。
易解放四人相視看一眼,齊齊樂出聲。
張國慶曲指彈了彈桌面,“幹啥呢?”
“你先給咱們說說,你媳婦要不要接着玩兒?”
“我們還是跟着我妹子走,她要轉回資金就一起呗。”
萬大勇贊同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你讓嬌嬌也别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們哥幾個本來當初就做好血本無歸的準備。現在嘛,反正都賺了,真虧了,那就當意外之财陪她玩得了。”
對于哥們的這話,張國慶毫無意外,彼此快二十年的交情,他自信自己夫妻倆人還不至于看錯人。
而且不是他吹牛,随着黃金漲了,多得是人想喝口湯,要是他這口子一松,家裏門檻估計都要被人踏平。
但醜化可得說在先頭。他笑了笑,“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虧得血本無歸也不是沒可能,想好了?”
“那是當然,這就跟賭博一樣。誰知道他娘的外面說打就打起來了。”
“怕個球!虧了就虧了,老子現在不說有工資,就是院子租金都夠花。”
“别墨迹了,就這麽辦。”
張國慶等他們說完,沉吟片刻,提議道:“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本金呢,我讓國外彙回來,順便還能攢些僑彙券給家裏人。
怎麽說大家都是賺錢了,也得讓自家媳婦孩子樂呵樂呵不是?剩下的資金再跟我媳婦一塊投資。”
易解放聽他這麽說,伸手示意他們幾個自己決定。
他跟周嬌關系好,他妹子手上有僑彙券什麽的,都會分他一些,挪不挪回本金都無所謂。
不過萬大勇他們幾個要是聽從張國慶的建議,爲了公平起見,他也會跟着大家共同進退。
有一句話叫“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虧得血本無歸還好些,這萬一滾雪球似的賺大了,他賺得多引得兄弟們背後的媳婦有閑話,爲了點錢而傷了感情就太不值得。
五個人中,丁大頭一向喜歡跟着萬大勇走,耿大志是張國慶怎麽說他都沒意見,而萬大勇呢,他就服張國慶。
易解放翻了個白眼,“有啥好想的?錢是啥?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王八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帶咱們去打獵。”
“說的好!”
被他們一打岔,于是這個問題又抛回給張國慶。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你們都不先開口問問,要是資金還留在國外,接下來要投資到哪塊上面?”
“反正我不懂。”
“喲,大易,這可不像你啊。哥們要是沒記錯,你前幾天還吹這世上就沒啥難倒你脖子上的球。”
丁大頭調侃道:“那是今兒還沒喝高。”
“要不換場子接着來?”
張國慶連忙伸手阻攔,再說下去話題又扯遠了。
“先說正事。接下來我媳婦看中了石油期貨,至于原因呢,你們自個琢磨。錢呢,既然你們都暫時用不到那就接着玩,等清倉了,留下整數,我讓外面把零頭給你們彙回來,沒意見吧?”
四個人連連點頭。
“那就這麽訂下來了。”張國慶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萬一你們誰手上哪天不湊手,咱們再一塊湊湊。”
他沒說錢不夠找他想辦法。
哪怕對外聲稱五萬塊的錢,已經是家裏老底加上借了胡大夫的私房錢,他家真是隻吃工資了。
可自家知曉自家事,雖然十年期間他們一家人四人的工資全沒漲,可他們夫妻倆人私底下沒少打劫。
張國慶不知道那幾年興趣一來就陪媳婦鬧,期間陸陸續續地收刮多少現金,可大緻上還是有數。
沒有四萬塊的話,三萬應該是有的。
否則周嬌不會說這五萬塊的本金所積累的資金,将是她将要邁向慈善之路的第一步。
——不義之财來自于民,它最終還得回到民衆身上。
而不對好友們直言哪天錢不湊手,他來想辦法。
無非是有時一旦遇上事情,大家彼此相互湊一湊,你一些,我一些的,更有利于彼此感情加深。
如他媳婦怕麻煩的性子,要不是在關鍵時刻,他們四人送錢上門,估計連這機會都沒有。
而同樣的,以他媳婦那種文人“士願爲知己者死”的臭德性來看,他們四個人算是被她如同老母雞般護在羽翼下。
丁大頭誇張地拍了拍胸口,笑道:“總算結束了,接着咱們換場子?”
“德性!”
見事情落實了,張國慶也随着他們鬧,換場子就換場子,大老爺們聚在一起再換又能到哪?
無非是一塊打球,累了再搓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