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雙方都不急着談整體。一起用過共進午餐後，下午一點又接着在談判桌上各自來回打機關。
誰說外國人直爽，講究效率？周嬌不打死你才怪！
下午兩個小時，爲了是否能在談判中占據先機，是否能完成自己的目标還能和對方雙赢？
你來我往，雙方可謂是什麽技巧招數都上來。開門見山提問，暗示性提問，誘導式提問，到了最後，除了一份産品說明，明天還得接着談。
而周嬌的任務，就是關于對方在今天兩場會議中，記錄沒有經過翻譯人員轉達的那些讨論内容。
至于我方，會有專門的記錄工作人員備案。
當然除了這些，最後談判結束後，等财經部那幾位核對金額後，她還得進行最終核查，以防出現誤差。
說起來，周嬌的任務也不是很重。除了真實記錄，她也不可能傻乎乎地逞英雄去分析對方意圖。
本分——在工作中，周嬌始終記得這點。這麽多工作人員出國，各自有各自任務，她何必爲了一點成就感得罪同事？能與她同行的誰不是精英。
一貫走中庸之道的周嬌埋藏着心裏想法，靜悄悄地跟着金部長他們參加了五天全程談判會議。
在雙方休息一個周末後，關于這次洽談的采購機械價格也基本拍闆，就等付定金簽合同。
當然在這之前，剩下關鍵一步也進入最繁忙階段。那就是按照對方提供的數據，開始核對各種機械型号與國際上同類産品性價比。
關于這一步也是沒有辦法。身在國内，外界的很多科技信息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全面得知，哪裏有這個中立國資源豐富。
修整的三天，全體人員進入緊張忙碌狀态，尤其是陪同過來的幾位專業人員，他們可以說達到廢寝忘食地步。
一窮二白的國家非常不容易。全國百姓勒緊褲腰帶扣下的那點血汗錢，誰能馬虎大意？一旦出現差錯，那就是民族罪人。
周嬌也跟着他們忙得天翻地覆，連梁勝男那個老女人何時離開都毫無知覺。等核對數據結束，她才從大使館工作人員口中無意得知。
到了這一刻，這些人這些事，她也沒多大興趣。先完成這筆訂購單，接下來他們将又要開拔。
而去哪？
這屬于内部機密，在出發前，沒人敢露出口風，更沒人先通知你。
來到日裏挖二十天的那天中午，他們終于完成首次任務。下午雙方共進午餐慶祝之後，金部長也給一群人放了一天半假期。
當然，爲了安全其事，還是結伴而行，最少也要兩人一組。
這幾天身在異國他鄉的同事們相互接觸過，大家正榮譽感十足，更何況各個在國内有親人，工作也不差，誰會擅自偷跑滞留國外？
周嬌再腹議，還是乖乖地跟着衆人身後上街。至于她什麽親舅舅來個偶遇，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日裏挖市最不缺的就是咖啡館，尤其每個咖啡館外面還擺着幾張露天桌椅。在夏日夕陽西下走累了，上去歇歇腳，點杯咖啡，看着街上人來人往，非常不錯。
一群人走着走着，到了最後組成志同道合的三五成群逛商城，逛店鋪。周嬌受不了他們光看不買，在近處找了一家咖啡館坐那歇腳等他們。
按照規定必須得有個人陪同她，可她誰啊？指了指地方，就那露天地方，随便誰進出這條街商鋪都能看到自己，還能擔心她被人拐了？
無聊的周嬌喝完一杯清水，喝完一杯牛奶，最後被隔桌那對親得賊響的小情侶給吓得撤離。
真是世風日下，“古人”周嬌邊走邊搖頭。俨然忘記這是異國他鄉，熱情如火的西方人在夏季啤酒刺激之下已經算是含蓄。
在一家手工巧克力店鋪遇上金麗娟幾位，算是跟上大部隊。一直到天黑前，窮遊的同志們毫無所獲空手而歸。
回房後，金麗娟臉色不渝地收刮出所有的現金，“我還說有多了留給你。真沒想到資本主義國家連巧克力都這麽貴。”
周嬌聽了直樂。
“我還答應家裏幾個孩子給帶禮物，難不成就買幾塊巧克力？”
“缺多少？我這有，先給你。”
金麗娟揮了揮手，“不行，你還沒買禮物呢。你家三個兒子，總不能不買點東西回去吧？那孩子們該都失望。”
周嬌笑了笑，不語。
“本來我愛人還想讓我帶塊表，要不就是相機也行。這些東西不占地方，不惹眼。可現在……還是算了。”
周嬌想了想，輕聲勸道：“下趟去往哪裏還不知道，要不你跟他們一樣，先留着錢再等等。”
金麗娟眼睛一亮，趕緊收好錢站起身往外走，“後天一早就出發，我先去部長那打聽一下，應該可以透露了。”
周嬌看着她匆匆忙忙地出門，也沒相勸。人多眼雜，要是有機會，她倒是想買些西餐主料。
這個機會很快來臨，到了次日下午行程有變，金部長臨時抽走技術人員和年長男同志，獨留下的周嬌和幾位女同志可算滞留當地。
幸好大使館安排了一位中年女同志充當領隊，而後廢物再利用帶着她們乘列車去附近城市參觀大學以及大型工廠。
對于這次活動，周嬌始終抱着可有可無态度。聽從安排，不多言議論猜測，私底下隻要給她找到機會就拼命花錢。
一個發達的中立國，四周還緊挨着四個西方發展中國家，更何況每年全世界各種會議在這舉行。
與首都相比，其他各個城市條件也不遜與它。比較明顯一點挨近哪個國家，當地物資越偏向那。
短短五天，别說周嬌，就連其他女同事每個花得身無分文。錢多有錢多花法，如周嬌專門朝奢侈品鑽石珠寶出手；錢少有錢少消遣，如尋常手表、普通布料、舊貨市場内舊相機、小雜件等等。
周嬌估計她們大部分買回去還會倒一手。不過這些小心思，隻要她們承受得了後果，她無意去戳破。
生活樂趣太少，隻要沒被舉報，偶爾這麽搞幾下也不是什麽大罪。比如外交部工作人員每次出差，明面上購買的私人物品，你們能知道最終去了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