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國靜靜的看着一步步走來的胡老太,“你有什麽事?”
胡老太一臉歉意的看着他,“我來有兩件事要想你們道歉,還有些誤會也得趁這個機會解釋清楚。”
“沒必要!你們以後别出現在我眼前就行,我不需要你們什麽道歉。”
胡老太看了看圍聚過來的林家人,她自言自語道:“你們一定覺得是我害得你們家老太太中風對不對?所有連帶着我孫子也被你們不待見。今天我在這裏當着死人的面,我也敢說我沒害她中風。”
江姜玉怒道:“你這是過來鬧事的?誰給你的膽子?真以爲我們林家好欺負是不是?”
胡老太輕輕搖了搖頭,“孩子,先别生氣。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兩個孩子都成夫妻,我們也是親家。我就想過來解釋清楚,免得讓孩子們受委屈。你們也别誤會,我沒要想借勢的心思,我已經讓他們後天一早就回去。”
林愛國擺了擺手,“先去會客廳,别擾了靈堂清靜。”
“也行。你們去給老太太上柱香,解釋完我們就走。”胡老太說完,放開了林雪琳夫妻倆的手,邁着小碎步跟在林愛國身後進入會客廳。
林愛國退散小輩,瞥了眼緊跟其後的一臉憤懑的江姜玉,他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傷腦筋!
他在上首入座後,面對着胡老太,“我是擔心在靈堂驚了我媽,沒想聽解釋的意思。你什麽心思,我一清二楚。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以後她有什麽事還得靠她自己,我們兩家沒什麽交情可談。”
胡老太聽了點點頭,“放心,我知道兩家門戶相差太大,往後我們家的人也不會上門。小琳是個好孩子,我大孫子能娶到她已經是胡家祖上冒青煙。我過來真沒别的心思,就是擔心你們誤會了那天的事情,讓孩子受到我這老不死的牽累。”
林麗瑩在一旁撇了撇嘴。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真打量别人看不出她心思,想曲線救國也得有點水準。
陳景如小心翼翼地看着丈夫。她真擔心女兒從小沒在他身邊長大,丈夫對孩子不聞不問。她此刻的心情很矛盾,有奢望有失望。
她一輩子就這麽一男一女。女兒不懂事,她比任何人還難受。也想孩子經過這次的事情回西北後能徹底悔悟。
假如……假如……還是不知悔改,那……那就留着西北一輩子吧。但是現在真不能放棄,沒了娘家的孩子會如何?她這麽多年在婦聯看過多少悲慘結局。
胡老太靠在椅子上,神情帶着回憶,緩緩開口:“這事一直擱我心裏,早前就想上你們家解釋,後來又擔心你們誤會我别有用心。
當天大小姐過來找我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當時我都沒在意,我知道她這個人的脾氣,就随着她罵。可她說我大孫子拐走她孫女,這個名聲可不好聽。沒辦法,我隻能勸她想開點。他們這對是拆不開的鴛鴦,當年我們不是沒拆過他們,可誰知道陰差陽錯,他們又走在一起。
大小姐聽了就非常生氣,一直逼着我親自去西北帶回孫子。我呢,看她那神色真是鐵了心了。一時着急就勸她多體諒孩子們,如今他們都已經結成夫妻,這樣過去孩子也不聽我們老人的話。
她啊,性子倔,見我不收拾衣服出門,氣得說一定讓我大孫子坐牢。我當時的心啊,涼飕飕的。我求着她好好想想她當年的求而不得,她自己都受過那樣的苦,怎麽忍心讓她大孫女也跟着她一樣。
壞就壞在這句話。我一說完,她站起身舉起手就往我臉上刮,我以爲她出氣了也就好,誰知道她手掌還沒挨到我的臉,整個人就倒下。當時就吓死我了,就這麽一句話,誰知道這麽嚴重。
年輕的事情,我跟在她身邊那麽多年,我們彼此什麽話都說,誰會想到她老了,性子這麽變了。你們都是明理人,你們說這能全怪我嗎?”
江姜玉轉着眼珠子,看了看面色鐵青的林愛國,縮了縮脖子,将嘴裏的問題吞了回去。她很好奇自己婆婆年輕那會求而不得的男人到底是誰。這時她發現這個問題不止自己,她那好大嫂也是欲言又止。
林愛國冷着臉,“夠了!我們也聽完了,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我們不送了。”
胡老太慢騰騰地站起身,點頭說道:“好。聽說明天開追悼會,我就不送大小姐最後一程,能不能讓小琳他們兩口子明天過來盡盡孝心?”
林愛國冷哼一聲,開口警告道:“胡老太,我大舅有沒有托夢給你?你有空去燒點紙錢給我外公和我大舅,少打我們家的主意。”
胡老太聞言瞳孔一縮。她沒想到林家這個死崽子居然還知道自己早年間的秘事。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她緊緊握住拳頭,朝他溫聲說道:“你真誤會。當年事情解釋完,我也得走了。後天孩子們就走,以後我們胡家不會麻煩到你的。”
林愛國目無表情地看着胡老太邁着小腿踩着小碎步疾走,也沒阻攔,在她背後幽幽地說道:“他們兩口子既然在西北,你也别去打擾他們,讓他們過個清靜日子。”
胡老太頭也不回的應聲好。
屋内的衆人眼睜睜地看着胡老太走了,将目光聚集在林愛國身上。剛才的話,他們怎麽聽得有很多意思?不應該解釋解釋?
林麗瑩:“大哥?”
林愛國皺了皺眉,“跟我們家無關的事情。”說完,他也站起身離開。有些事情他不想告訴弟弟妹妹他們。
人死如燈滅,他媽要是還一直念念不忘顧家,不忘周瑾瑜,讓他們在陰間慢慢玩。他們這些還活着的還得繼續過下去。
江姜玉蹭到陳景如和林麗瑩身邊,顧不上小姑子的白眼,悄聲問道:“你們說這胡老太是不是跟大舅有一腿?她不是媽的貼身丫頭嗎?”
陳景如手急眼快地拉住要暴走的小姑子,朝江姜玉搖搖頭。她還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誰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都是些什麽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