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老顧見到周孝正三人，他依然注意力集中在周嬌身上，一直恭敬地笑着念叨一堆話。無非是大小姐回來了，他總算可以回家了。
周孝正默默地看着眼前一切，眼前的老人，感概歲月真是殘酷。
告别這對祖孫，三人出了院門，最後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院子。
走在街上。不一會，周孝正朝女婿望了一眼，卻發現小夫妻已經注意上了，他暗自欣慰。
來了，終于還是跟來了——周孝正鄙視地瞄了一眼。就這樣的跟蹤技術也不怕丢人現眼。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故意帶着女兒女婿走在人群裏。
一個黑瘦地年輕人猶豫了會，快速跟上。
周孝正此刻眼角餘光注意到對方确實不是經過培訓過的有關人員，立即伸出右手搓了搓左耳。
眼尖的張國慶與周嬌對視一看，都品出他這動作的異樣。倆人相互微笑，跟着周孝正後面如無其事的看着周圍的人群。
暗處出來個男人——此刻要是周嬌見到就會認識，對方赫然是她前幾天還在一起相聚的王叔叔。
他往身邊靠近的一個人比了個手勢，注意到對方往老宅方向過去。他放心地笑笑，朝周孝正三人的方向再看了看，微笑着搖搖頭，手裏提着一個飯盒，三步一搖地靠近黑瘦青年人。
一直走了許久，到街口十字路将要拐彎，剛才離開的那人繞近路出現在前面，朝王叔微微搖搖頭。
王叔笑着甩了甩網兜，倆人也沒接觸上，遠遠的那人見狀，徑直轉方向離開。
街頭的另一處，張國慶端下身子，系着鞋帶。往後看看，發現那人沒再繼續跟上。他輕輕皺了皺眉，他爲什麽總感覺有人盯着他後背呢？
“别磨蹭，快點回去。孩子該哭了！”周孝正眼含笑意看着女婿，說完，拉起周嬌快速地往前走。
“爸，你等等我啊。”張國慶一見他表情就知道老丈人事先都準備好了，立即笑着跑上前。
周嬌見周圍除了自家三人，還有一對夫妻走在前面。她朝張國慶使了使眼色，讓他别問出口。等回京，她爸自然會說給他們聽。
不是她草木皆兵，陌生的地方讓她顧慮到的問題太多。程老爺子提前回招待所，她都心存懷疑，更不要說有人跟蹤這件事。
周嬌暗暗歎了口氣。這次她爸大張旗鼓地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一家人下江南。她就知道會出狀況。——果然出現了，就是不知道是哪方人馬？
“沒事，蝦兵蟹将而已。”周孝正跟周嬌低聲說道。既然打算來老宅，他就布好局了。有他女兒在，瞞天過海都是小意思。
正好趁着這次機會，他讓那些暗地裏的老鼠們見見他的手段。他周孝正長久沒出現在那些人前面，似乎很多人都開始學會遺忘了。
這次他就用血腥的手段讓那些心存貪婪的家夥們看看，顧家的财産是不是這麽好謀算？
周嬌聞言見她爸一臉輕松，心情很不錯。她立即笑着點點頭。隻要她爸對付得了，心裏有數就行。恍然不覺，不久的将來，她這慈父手上又多了幾條人命。
王叔——王大偉，他此時跟着黑瘦年輕人來到一處小院子。他也沒進去，遠遠地望着對方進去。
過了十來分鍾，對方回來時，手上多了個布袋子。
王大偉琢磨了會，依然站在角落沒動。見對方離開，他注視着那座青磚瓦房。要是他沒猜錯，這房子主人還不是幕後主使。
很快，出來一位老年人。對方頭發發白，腿已經快伸進一半棺材的老頭子了，身子骨依然健朗地疾步往外走。
王大偉見對方出門前，探頭探腦地先觀察四周，就料定這人就是剛才與黑瘦年輕人接觸的聯絡人。
見對方謹慎，他遠遠地跟上。過了兩條街，隻見老頭子上郵局拍了封電報，郵寄了兩封信。
王大偉立即看向手表上的時間，記住時間後，他也沒急着進郵局。依然跟着老頭，看着老頭逛街，看着老頭上飯店。他暗自好笑，這老頭心情還真好。
接近下午上班時間，與王大偉一起的男人出現在他眼前。他立即上前交代幾句，留下對方繼續盯着老頭，自己連忙去找戰友，查老頭發出電報與信件。
下午三點多，王大偉收好字條，告别戰友，去接應夥伴。
廣場前，王大偉倆人坐在花壇邊。
“正哥祖宅沒異常。中午正哥走了，門房老顧跟他孫子後來也回家。正門、側門都沒發現人影。後來，我去打聽了發現，顧家族人也沒幾個人，不是死了就是搬走了。
剛才那老頭也姓顧，顧家二房唯一存活的男丁，二房其他人全死了，他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嫁到海市，聽說夫家條件很不錯。平時都不和人接觸，背地裏很多人喊他老棺材。下午我跟他回去，就沒見他出門。”
王大偉聞言問道：“那打聽到他女婿姓什麽沒有？具體幹什麽工作的有沒有查一下？他女兒一年回來幾次？老頭家裏除了他一個人，平時都有誰上門？沒有關系密切的人嗎？比如跟誰談得來。”
“呵呵…我一定是查到了。對方女婿姓劉，平時老頭喊女婿都是小青。準确名字沒人知道。聽說是服裝廠高級技工。估計不是修機子，就是打版工。老頭爲了過繼與女婿關系不大好，這兩年連外孫外孫女都沒上門。
最奇怪的就是，這老頭居然沒朋友。非常小氣，小氣的院子裏一根蔥都不讓人動，自己常常上館子。背地裏街坊四鄰罵他老不死，老棺材。巴不得他早點死……”
王大偉沒再繼續聽他八卦，開始思考問題。如今已經查明老頭發出的内容和地址。通風報信給京城，也不知對方這麽老了，是想幹什麽？死了都帶不走。
他鄙視地笑笑。正如他正哥預料，這些人還真不死心。顧家老宅真有天大寶藏，早在小鬼子搜索就沒了。還能留到現在？
站起身，王大偉拍拍對方肩膀，“明天我要趕着回去上班，接下來就交給你。你注意點正哥安全就行。”
“得了，我看我還是跟你回去。就正哥身邊還有警衛兵，就是沒有人守着他，讓我保護他，你确定你不是開玩笑？讓我保護兵王？”
聞言，王大偉哈哈大笑，“行。等晚上我看正哥怎麽說。這邊看來沒什麽問題，京城那邊沒人倒是不行。”
“明天正哥拜祭完也走了。我在這意義不大。你要是不放心。我調兩個老兄弟過來盯着老宅也行。”
“不用。明天過後老宅交出去了。”王大偉趕緊阻止，拉着他離開。雖然他不明白周孝正爲什麽輕而易舉的交出老宅。可現在看來京城就有兩家人盯上顧家老宅，這麻煩甩了也好。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暗地裏誰知道還有什麽人盯上了，小心總是無大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