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眼看姑侄倆人寸步不讓大吵。歎了口氣，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免得将來還有糾紛。
林老太太拉着小女兒坐下，皺着眉說道：“别嚷嚷，吵得我頭疼。小琳你也坐下。今天你小姑都說到這裏了，那奶奶也給你們說件事。”
陳景如拉着女兒坐到老太太身邊。就聽老太太接着說道：“小琳那會還小不知道。景如和麗瑩你們該知道一些。周孝正出事了，珊珊要死要活的，那個家也呆不下去了。我就讓珊珊把他們夫妻倆積蓄交給我保存。
當時交給我兩張存折。上面加起來是很大一筆錢，比咱們家的錢還多，都是周孝正的私房錢。特意留下交給珊珊養着嬌嬌的，光憑利息就養好嬌嬌。後來我帶珊珊回家住，這筆錢到現在還在我手上。除了這筆錢，我還讓珊珊工資多出來的也給存在我這裏。
這十幾年來，咱們家開銷太大了，我挪了部分錢。如今周孝正回來了，先不說這筆錢本金，就單單利息在銀行裏翻了幾倍，就本金我也一時拿不出來，加上周嬌我們沒照顧，這筆錢拖不得，要不然傳出去林家都沒法做人了。
按理這筆錢在你大姑去找周嬌，就該帶過去交給周嬌。明知周孝正一回來見到周嬌一定問起這筆錢。可我這次真是沒辦法，總要籌齊了再還給他吧？
所以，小琳你真不能和周嬌比。她爸給她留了不少錢。你說你大姑的錢就是林家的。錯了！周嬌那些嫁妝連利息錢都花不完，都是周孝正的錢。咱們家連你大姑的工資都在奶奶這。
還有你說周嬌都有兩套四合院。這也是她爸傳給她的。這兩套四合院不是買的，是周家傳下來。周孝正給周嬌的。是不是好奇他怎麽會有？
周家本來就是京城人，那會世道太亂了才回東北祖地。現在出租的兩進四合院，是周孝正他娘的娘家黃家的祖屋。黃家當時是京城禦醫，隻有周老太太這根獨苗，後來周老太太給了小兒子。當時約好。周孝正分了這套院子，家裏的東西全給他大哥。周嬌出生後周孝正怕自己有意外直接轉在周嬌名下。
那套大四合院就有點複雜。周嬌的祖上在京城當時很有名望。原本靠近後海的鬼屋就是周家祖屋。在解/放前周孝正就用手段拿到新房契，當時換得就是這套大四合院。按理戰亂後沒有房契證明都是要沒收的。當時周孝正和你大姑剛成親，小鬼子都沒投/降。可他當初就辦成了。
因爲老周家周老爺子沒有房契，再說周家這房不是長子，老房契證明什麽的那些東西也拿不出來。所以這套四合院就成了周孝正私人的。當時周孝正還補了一筆錢，手續都齊全了。爲了将來不發生糾紛，他當時就挂在你大姑名下。要不是擔心将來糾紛影響到周嬌，早就記在周嬌名下。
這兩套房子都是周孝正留給周嬌的。他家底一般人看不出。你不要和周嬌比，沒法比，就是周嬌以後有了弟弟妹妹，這些還是周嬌的。周孝正會沒留後手嗎？
周孝正是怎麽樣的人，你沒見過。等你見了，就知道奶奶爲什麽會急着籌錢還他。你随便在大院打聽一下，找個四十歲的軍人都知道他，你就會了解一些。那不是普通人。能生出周嬌這樣的女兒，你爺爺就是說得再厲害，我也會相信。
你呢，也要聽聽你小姑姑的話。她是爲了你好，别人她也不會生氣，你看她都急得說粗話了。奶奶呢，也不想你後悔，錢這東西是好東西，可也要看看将來陪着自己一輩子的男人是怎麽樣的。你也大了，回去就好好想想。要是真要他了，那奶奶也開始準備嫁妝，不多，但是在大院還是拿得出手的。要是沒真心實意嫁給對方，就得注意影響。女人這輩子名聲最重要。”
林雪玲張着大嘴，久久說不出話，過了會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問道：“奶，這大姑父這麽厲害，怎麽會娶大姑啊？不是我貶低我大姑。真的，我聽人說大姑父長得可好了，很多女兵都偷偷喜歡他，所以大姑才不找人了。因爲遇到太好了，後來看到的就太差了，所以看不上眼。大院裏好幾個奶奶都說大姑沒真瘋已經是萬幸了。可我看大姑也不是很漂亮，沒看出什麽稀奇的。”
林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大孫女，她還真不敢苟同她的眼光。看人看氣質，結果她居然看不出她家珊珊的氣質，隻注重外表，沒看到底蘊。珊珊要是沒有優點，周孝正怎麽會看中？想起她那衣櫃地衣服，暗歎了口氣。這孩子文化素養還是太差了。
林老太太指了指林麗瑩，“你問你小姑，她那會整天跟着你大姑。她知道。”
“哼，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大姑那人傻傻的，每次都偷偷去找周孝正。時間久了，就混熟了。她還看不懂臉色，也不管周孝正拉着臉有多難看，還傻兮兮的笑着，估計周孝正就是喜歡傻子，就他那鬼精的，每天用腦過度，找個傻媳婦多好，都不要用腦子。”
林麗瑩剛說完，大家哄然大笑。
陳景如笑着說道：“還别說，真有可能。那會打結婚報告，很多人都不敢相信這憨姑娘搶到東北虎。聽你大哥說，大夥都說這招叫出其不備，一招到手。
曲家小閨女曲小月美吧？如今快四十了，還跟大閨女似的。貌美腦子聰明文化高，她當時對周孝正那個癡迷。大夥都說這英雄配美人，估計就是這對了。曲老爺子在軍區那是說一不二的，權利比咱爸還大。結果呢，大姐搶到手了，曲小月傷心的跑到南方去了。也就這幾年才回來。曲老爺子不是一直對爸不服氣嗎？說自己女婿給劫胡了。”
林老太太歎了口氣，感歎道：“曲家丫頭也是可憐的，找了個對象，人是長得不錯，可花心啊，兩夫妻都沒孩子，聽說已經離婚了。
你江伯母說了，别在曲家前面提周孝正，免得那丫頭糾纏不清。我倒是不擔心，就周孝正那性子，他做不出。可惜了這孩子，人都說紅顔命薄，長得太漂亮的都沒好結局。
周孝正爲什麽一直躲着曲家丫頭？估計就是他看太漂亮了，怕留不住。男人想找終身伴侶就不會光看長相，他會想到後果，想到将來。娶了個傾國傾城在家，那得多擔心自己後院着火。”
“珊珊這回算苦盡甘來了。幸好妹夫回來了。也不用再四處漂了。當初有多少眼紅羨慕，最後就有多少人在幸災樂禍，如今看看她們是不是打臉了。媽，我聽說這幾天他們就要回來了。”
“老大家的，這幾年你也受苦了，現在咱們家總算一家團聚了。也不知道你二弟和你二弟妹什麽時候能調回京城。”
陳景如聞言搖了搖頭。心裏暗自撇了撇嘴，老太太說家裏虧空太大挪用妹夫的錢。她是不好意思問出口。她每個月都有上交夥食費。除了自家兩個孩子花了些老太太的錢，還真沒怎麽占老人家的便宜。她公公婆婆工資可不低，還不夠用。大姑姐還時常帶東西回來。也不知道這錢都是花哪裏去了？估計全花老二家了。天天念叨老二一家子在大西北怎麽苦。誰有她命苦？
要是周孝存沒回來，這筆錢要什麽時候還給周嬌？唉……她都不樂意把人往壞處想。這17年都沒見那孩子一面，還占用了她的錢，也不知道那孩子知道了是不是有想法？這事林家做得太沒道理了，老周家就那麽一句話危害到周嬌的利益，她就一招處理了。認真想想，林家比周家都不如，也不知道周嬌會不會出手？
陳景如看看老太太和小姑子在那聊天，一點也看不出她有點擔心，也不知道老太太想往哪裏挪錢。她隐隐有些預感，可想想應該不會。
再看了看小姑子，估計小姑子心裏有數那些錢花到哪裏了？她應該也用了一些，她家那小院子買的錢可能就是挪用了些，還有老二家的，應該也是。甚至連一直覺得自家不缺錢地顧家說不定老太太貼補了不少。
看着這母女絕口不提那些錢花費的來龍去脈，一副如無其事地樣子。這種告訴結果不說經過的做法讓陳景如很是無奈。
陳景如又暗自歎了口氣。老太太這麽一折騰，林家面子裏子全沒了。也不知道周嬌兩父女會如何看待他們？将來關系是不是淡如水了？她家大姑子人是好，可也是個沒成算的。這次回去看女兒，她還擔心了很久，幸好周嬌這孩子心胸寬廣，不記仇，還能和珊珊好好相處。萬幸大妹夫回來了，一家能團聚。要不然就她大姑子有這樣的親媽都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吃過中午飯，陳景如帶着女兒回了東廂房。她打算要好好把一些事情掰扯開給她聽聽，省得她丢人現眼的，還自覺有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