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甯家人将桌子搬了出來,在院子裏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憧憬未來。
“這一次,要賺大發,短短幾天,興許能賺過去一年的錢。”大嫂丹鳳眼,波浪卷發,眉目含笑,絕對的美人胚子,甯大柱能娶到這麽漂亮的老婆,不得不說真有福氣。
“都是老婆你能幹。咱們可以考慮買個更大一點的房子,到時候爸媽過去住也方便。”甯大柱滿嘴油膩,一邊啃雞腿,一邊說道。
鄭秀琴連連點頭,雖然她内心深處不願意跟公婆再住一起,但是這次是小弟支助的錢,若是撇開公婆,說不過去。
甯宏材咪了一口小酒,笑呵呵地道:“你們一家三口住着舒心就好,不用考慮我們的。”
常蕙蘭也道:“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去幫忙帶一下娃,不需要的時候,我們還是回來住老屋。這老屋寬敞,自在,而且住了幾十年了,有感情了。”
甯奕給小白猴準備了一碗可口的飯菜,小東西不知何時居然學會了用筷子,和甯箐兒并排坐在一條長凳上,比賽誰吃得快,小家夥一邊吃,尾巴還一邊得瑟地搖晃,甯箐兒看了一眼,自己沒有尾巴,隻好抖抖腿。
甯奕突然有些心神不甯,總感覺有些怪異,尤其是,上次來訂貨的那人,居然偷摸對小白猴動手,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上次,小白猴逃回來後,可是沖甯奕叽叽喳喳告過狀。通過通靈術的聯系,甯奕可大緻推斷出事情的經過。
“不知道六壬巫盤對這種事能不能占蔔?”甯奕心想,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嘗試一下,當即一邊吃飯,一邊暗中催動六壬巫盤,對此事進行推演,才推演了不到十秒鍾,就發現巫盤上空黑雲翻滾,爲大兇之兆。
“大哥大嫂,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都是賒賬,那些人該不會是騙子吧?或者,錢收不回來?”甯奕想了想之後,還是發聲了,覺得十分有必要提醒他們。
“怎麽會呢?明明形勢大好,弟弟你是杞人憂天了!”甯大柱擺擺手,大笑道。
常蕙蘭就責備:“你個烏鴉嘴,不好瞎說的。”
鄭秀琴微微一笑,說道:“弟弟你是沒做過生意,其實這種賒賬欠賬很正常的,我們現在不也是欠着别人的嗎?”
“要不,再打電話催催?要錢嘛,就是要臉皮厚,一天要好幾次。”甯奕建議道。
“那就聽小弟你一次,讓你安一下心。”鄭秀琴就拿出手機開始撥号,一邊撥,一邊笑,“平時催錢催多了,不用接通我都知道對方是什麽說辭,一般這樣的肯定要拖一兩個星期,沒那麽爽快的。但最後都會給的。”
甯大柱也道:“小弟你就放心好了。咱們家開這個店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呢,小鎮畢竟民風淳樸。”
鄭秀琴手機放在耳邊半晌,秀眉卻不經意間皺起,這讓甯奕心中一個咯噔,該不會真的應驗了吧?
“怎麽回事?難道我撥錯了?不會啊,明明早上還通過電話的!”鄭秀琴不信邪,再次撥了出去。
“怎麽了?”大家紛紛詢問,望過來。
“說是空号,不存在這個号碼。”免提打開,果然是,您撥打的手機爲空号……
衆人:“……”
鄭秀琴趕緊撥另外一個人的,結果,仍舊是空号,她手忙腳亂,一連又連撥了好幾個号碼,個個都是空号!
“怎麽這樣?”鄭秀琴突然身子一軟,整個人癱了下去,甯大柱吓了一跳,趕緊過去将老婆攙扶起來。
“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常蕙蘭責罵甯奕。
“怪我咯?”甯奕聳聳肩,知道不是怪來怪去的時候,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正事。
“一共八個人,每個人平均賒賬四至十三萬不等,共欠款七十六萬八千四百五十六元!”鄭秀琴緩了一緩,忍不住手撫額頭,“我的天呐,這是老天爺要玩死我們家嗎?”
甯大柱也有些慌了,連忙道:“我現在就去上次送貨的那戶人家看看。我一路打電話打着過去,沒人接我就在他們家守着。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着就拿了面包車鑰匙,風風火火往外跑。
“大哥我陪你一起!”甯奕不放心,跟上。
“唯今之計也隻有如此了,實在不行,我連夜報警!”鄭秀琴說道,叮囑老公,一有消息就立馬通知她。
甯宏材和常蕙蘭也有些慌,隻是天色太晚,而且家裏的事平時大都是兒媳婦做主,他們這時候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幹着急。
隻有甯箐兒和小白猴彼此在角落裏玩得不亦樂乎,他們還小,不懂大人們的煩惱。
甯大柱和甯奕開車去之前送貨的地方,那棟農村别墅家裏倒有人,燈亮着,在打掃衛生,一問,人家說這幾天根本沒買過東西啊?
“大哥,當時是這人嗎?”甯奕問道。
甯大柱搖了搖頭,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這時候,隔壁鄰居們過來湊熱鬧了,衆人見甯大柱和甯奕莫名其妙的,便追問情由,甯奕和甯大柱一說,衆人驚訝,紛紛開口。
“你們一定是被人給騙了!”
“就是,之前我瞧見卸貨,還好奇來着呢,現在回想起來,可不就是騙子嗎?那個人根本不是我們村的,平時見都沒見過的。”
“現在壞人太多了,你們年輕小夥子做生意,一定要多個心眼。”
“那人肯定早就跑了!現在報警估計也來不及了!”
……
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甯大柱一陣恍惚,腿一軟,差點摔倒,幸虧甯奕拉住他。回去的時候,甯大柱垂頭喪氣,若霜打了的茄子,一個勁地嘀咕,還不知道該怎麽向老婆交代,根本沒心思開車,都是甯奕來開。
可憐甯奕,雖然考過了駕照,但之前一直沒怎麽開過車,不過晚上人少,這輛面包車的操控性又比較好,勉勉強強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家。
賒賬的人都是空号,打不通,之前那些個作保的所謂熟人也都消失了,聯系不上,杳無音信。
鄭秀琴連夜就報警了。派出所立了案,隻是這種小鎮派出所警力有限,能力也有限,估計一時三刻不會有什麽回應。
禍不單行,第二天一大早,供貨商似乎消息很靈通,特意大老遠從縣城跑過來,上門催債,說是資金周轉,急需用錢,讓甯家盡快結清貨款。
甯家頓時陷入了經濟危機。
好不容易湊起來準備去買房的錢,鄭秀琴又忍痛拿了出來。房子都看好了,訂都訂好了,定金也交了,這時候不得不退掉,還要求爺爺告奶奶去要回訂金,鄭秀琴落淚,感慨命運坎坷。
先給了對方三十二萬,将對方打發走,可是,依舊欠對方四十餘萬,這麽一大筆錢,上哪兒找去?甯家現在的錢絕不超過一千塊,這個月還能咬咬牙熬過去,下個月的生活費都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