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幹咳了一聲,沒說話。
他知道,肯定是小青又偷偷摸摸的向白素貞告他的黑狀了。這首他當初随意寫給徐慕娥的贊美詩,必定被小青添油加醋一番說給了白素貞聽。
目的就是爲了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
白素貞似笑非笑的看了許仙一眼,感歎地說道:“這首詩傳開後,聽說已經有很多人,将女人十七歲的年紀比作是豆蔻年華!這位徐慕娥姑娘,真是有這般漂亮,讓漢文你走遍了杭州府,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嗎?”
這個小青,還真是不簡單,破壞人關系還真是很難找到誰能與她媲美,黑得也能被她說成白的,白的也能被她說成是黑的。
不過許仙一點也不慌,聞言沒有着急着去解釋,而是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白素貞的芊芊素手,反問道:“素貞,你這是吃醋了嗎?”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牽手,前些日子許仙就在約會時嘗試過,而且很幸運的是白素貞當是隻是喝止了許仙,并沒有将他一巴掌給拍飛。後來許仙幾次多番嘗試,白素貞的喝止也就沒有了效果,形同虛設。
小手被許仙寬大有力的手握在手心,白素貞臉蹭的一下就變紅了,也沒心思去追問許仙,含羞地回答道:“哪……哪有吃醋。”
許仙卻是哈哈一笑,注視着她的容貌說道:“吃醋也沒事,你吃醋的樣子很漂亮。”
千年蛇妖白素貞,竟然會像小兒女一樣吃其他女人的飛醋,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也是讓許仙覺得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這可是一位已将成就天仙的存在啊,能讓她如此動凡心,何其不容易。
這說明白素貞已經越來越習慣了許仙的存在,‘素貞攻略’越來越越接近成功。
或許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那一聲憋了很久的‘娘子’,就能光明正大的叫出口!
就在許仙準備趁着這個機會,進一步擴大戰果時,忽然白素貞眉頭一皺,沒被許仙握住的一隻手伸出來掐着玉指快速推算演練,進行推演之道。
“不好!當初我們在西湖邊上救的那位鯉魚精老太太,有生命之危!”白素貞說道。
推演之道,未來太長的時間很難預測,就算是大羅天仙也無法準确的算出什麽結果。但即将發生的事情,就比較好預測了。
白素貞之前沒辦法推測出白老太太是禍是福,可是當她大禍臨頭,就立即感應到了。
許仙聞言也是心中一驚,顧不得其他旖旎的念頭,當即說道:“這錢塘江龍王,難道還真的是要出爾反爾不成?我們趕緊去看看”
白素貞點了點頭,帶着許仙騰雲駕霧,朝着錢塘江龍宮将所在之地,快速趕過去。
不過許仙尚未結成元嬰,也沒有修成陽神,沒辦法陽神出竅瞬息千裏,也不懂飛行遁法,若是靠他自己趕到錢塘江龍宮,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
……
浩浩蕩蕩的錢塘江水,忽然從中間斷流,摩烈帶着牡丹像是踩着階梯一樣從水中走上來。牡丹看見老太太,以及她身邊的方仲永,受盡折磨也倔強至極沒有哭泣的她,此時卻是驟然留下了眼淚。
“母親,仲永!”牡丹哀聲喊道,聲音中既是有高興的成分,也是有無盡的委屈。
高興是因爲看見她最重要的兩人沒有事情,委屈則是因爲自己的遭遇。
看見牡丹還活着,老太太和方仲永心中也是松了口氣,老太太連忙說道:“摩烈太子,還請放了我女兒吧。龍王大人上次不是說,此事就此作罷了嗎?”
摩烈心中正不爽,他本以爲隻有老太太一人來找女兒,沒想到身邊還有個男人,看樣子似乎就是牡丹那位情郎。
他冷笑道:“此事作罷,那是不再懲罰你,我父親可沒有說我不納你女兒爲嫔妃!不管如何,牡丹都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言外之意,他就是準備就算牡丹求死,他也不會放手。
方仲永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憤怒,上前一步拱手道:“牡丹已經決定嫁給我爲妻子,我們已經有婚約在期,所以還請龍太子高擡貴手,成全我們。”
摩烈不屑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有資格來和我說話!”
方仲永眼神凜冽,說道:“大離王朝秀才,儒門儒生方仲永!”
儒門儒生?
聽見這個身份,摩烈心中倒是有幾分驚訝。大離王朝的秀才不知道有多少,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儒門儒生,就很少了,代表着儒門的天才。
就算是他,也不敢輕易下殺手。
不過,不敢下殺手不代表不能出手教訓,冷笑道:“儒生又如何?今天就讓我好好教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讀書人!”說完他運轉控水之力,江面上一道水柱在他操控下升騰而起,化作一柄兩米多長的長槍,朝着方仲永刺了過去。
“不要!”牡丹和白老太太都來不及阻攔,這一槍過去,方仲永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方仲永低喝一聲,天地間文氣彙聚,用盡全力對着刺過來的長槍吼了一個字:“散!”
來勢洶洶的長槍,竟然寸寸破裂,化作滴滴水滴落下。
這不是佛門獅子吼,也不是道家的真言,而是讀書人的文氣,能夠将簡單頻繁的文字化作具有強大威力的殺伐手段!
“好小子!”摩烈見狀心中怒火更盛,雙手同時張開,身後的錢塘江水翻湧,這次足足十數柄長槍在他身後彙聚成型,爾後他雙手輕輕一揮,就猶如萬箭齊發,皆盡朝着方仲永此去。
唰!
方仲永手中出現了一件簡單的法器狼毫毛筆,乃是他去京城之前許仙增送給他的,以防遇到不測。當初斬殺豺狼妖時,它毛發衆多,許仙不止做了一隻毛筆。
天地間文氣翻湧,狼毫毛筆上雖然無墨水,但是随着方仲永筆鋒的滑動,天空中就有一個個黑色的大字顯現。要知道,方仲永在書法之道上,還要略勝過許仙幾分,當他擁有了法力之後,書法立即成了他最強大的攻擊手段。
一個個字成型後,懸浮于方仲永身前,摩烈刺過來的長槍就像是刺在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上。雖然每一槍刺過來,文字就會震顫,甚至直接崩潰,但方仲永手中的狼毫筆不停,一個字破滅後馬上又有另外一字成型,于是硬生生将諸多長槍抵擋下來。
摩烈面子挂不住了,他眼中殺意沸騰翻滾,連續兩次竟然被情敵都擋了下來,沒有取得任何的效果,對于驕橫的他來說如何受得了。
“找死!”他嘶吼一聲,天地間響起一道清澈的龍吟,爾後搖身一變化作十數米長的墨黑色巨龍,朝着方仲永殺了過去。
龍族,他們最強的殺伐手段不是其他,就是他們的肉身之力!特别是對于摩烈這種尚未掌控江河,沒有成爲水神之前的龍族,無法調用整條江河的水力,他們戰鬥時最擅長的,就是将自己蠻橫無比的肉身當做最強大的法器。
轟!
一個龍擺尾,朝着方仲永前方的文氣牆狠狠砸過去,剛才抵擋了十數柄長槍依然巋然不動的文氣牆,瞬間破碎,方仲永整個人都因此後退了好幾步,氣血翻滾。摩烈猶如燈籠一般的巨大雙眼中,見狀露出一抹得意,并沒有就此作罷,而是服下的一隻龍爪猶如天龍地網一般朝着方仲永撕裂而去。
方仲永眼眶欲裂,心中怒火燃燒到了極緻,他沒想到這錢塘江龍太子如此兇狠,不但不放人,還敢這般下狠手。他用盡全力,再次揮動手中的狼毫毛筆,寫字防禦。摩烈眼中露出殘忍的笑容,在他這一抓之下,力量恐怖到了極緻,不但方仲永的字形破滅,就連他手中的簡單法器狼毫毛筆,竟然也狼毫寸斷,化作飛灰。
法器都被毀了!
至于方仲永本人,更是在這種強大的力量壓迫下,如遭雷擊,肉身放佛都龜裂,流出許多血迹,整個人倒飛出去,站立不穩。
白老太太想幫忙,隻是她年紀太大,修爲已經呈現出倒退狀态,被摩烈輕易就扇飛了。
“看你這次拿什麽來擋!”黑色巨龍狂笑一聲,這次他沒再動用肉身之力攻擊,而是再次彙聚出一柄水槍,朝着方仲永刺去。
轟!
長槍透體而過後,又複作水滴。
而牡丹身體,則猶如斷線的風筝一般,跌落在方仲永身邊,鼻子、耳朵、嘴巴都溢出了鮮血。
剛才摩烈隻顧着與方仲永交手,沒有再管她,于是給了她幫忙的機會。
“牡丹!”方仲永抱着牡丹的身體,看着重傷的她,瘋狂怒吼,心碎欲裂。他眼眶瞬間變得血紅,渾身血管都顯露出來,而年少的他,在這一瞬間頭發竟然開始變白了!
“快帶着我母親走吧!不要再鬥下去了,你還不是他的對手!”牡丹嘴裏吐着鮮血,艱難的囑咐道。
嗡嗡嗡!
天地間文氣翻湧到了極緻,方仲永眼珠變成墨黑色,氣息在此時變得極爲詭異,開始快速增長。
黑色巨龍此時也很震驚,他完全沒想到牡丹會在這種時候對方仲永舍身相救。不過他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不是後悔,而是憤怒!
因爲方仲永是他的情敵,牡丹如此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幫方仲永,至他于何地?簡直就是侮辱他!
所以,他低吼一聲,憤怒之下,再次朝着方仲永襲殺而去。
“給我償命!!”方仲永這一次不再防禦,變得灰白的頭發根根在風中飛揚,他本人則是神魂暴漲,瞬間跨入陰神境,并且将天地間的文氣吸納進入身體後,經過了某種詭異的轉換,具有無比恐怖的破壞力。
轟轟轟!
不停交鋒。
方仲永竟然能與黑色巨龍戰得旗鼓相當!
雖然方仲永在比拼過程中,很多部位都已經受了傷,鮮血染紅了衣衫,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血人,但在他不要命的攻擊之下,黑色巨龍也是鱗片翻飛,血肉掉落了很多塊。
這已經很難得了。
要知道,方仲永才是剛剛跨入陰神境,根基都不穩,而摩烈則是跨入了陰神境不知道多少年,雖然離元嬰境還差得遠,但他憑借龍族恐怖的肉身,絕對算是陰神境頂尖的戰鬥,并不比小青弱多少。
方仲永卻能和他正面交手,可見他此時的狀态有多詭異。
不過他這種狀态終究不能持久,不一會兒就開始後勁不足,頹勢漸顯。而黑色巨龍到了這種地步,心中怒火燃燒到了極緻,什麽都忘了,也不管方仲永儒生的身份,隻想着先殺之而後快,一爪一尾都充滿了殺意。
就在方仲永被劈飛後,黑色巨龍趁勝追擊,要下死手時,遠方劍氣轟鳴,急射而來,同時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孽畜!爾敢!”
許仙和白素貞,一路以最快速度,終于在這時候趕到。
浩然之劍轟鳴不已,朝着黑色巨龍猛地刺過去,摩烈心驚膽戰,他從這一劍中感覺到了生命之危。
不敢怠慢,連忙停下對方仲永的攻擊,伸出一隻龍爪竭盡全力去抵擋這一劍。
可是在剛才與方仲永的對拼中,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狀态不好。再加上倉促迎戰,哪裏抵抗得了許仙這一劍。
咻!
劍氣直接将黑色巨龍的一直龍爪給斬掉!同時劍氣回旋一轉,又從黑色巨龍身體貫穿而過,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父王,救我!”龍吟聲哀切,黑色巨龍高聲吼道,一頭沉入水中。
許仙沒有立即追擊,而是在方仲永身邊停下。
看見許仙到了,方仲永心中的一口氣洩下來,頓時萎靡不振,幾乎快要死去一般,但他并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勢,對許仙哀求道:“漢文,漢文,幫我救救牡丹……幫我救救她……”
(昨晚沒撐住睡着了,第二章沒更。所以今天四千字大章節補上。
還有,牡丹不會死,方仲永更不會死,我知道很多書友很脆弱,爲此我已經修改過大綱。隻求别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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