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綿綿秋雨後,人們的穿衣開始逐漸加厚,許嬌容特意買了一匹上好的布料,拿回家給許仙添了一件暖和的衣服。
大離王朝不比後世的地球,沒有服裝店,想穿新衣服隻有在布莊買了布料後拿回家自己做,或者拿到裁縫店幫忙做。
現在家裏有錢了,許嬌容可以給弟弟許仙買上好的布料,但也不會去裁縫店。
因爲做衣服,這是許嬌容的老本行。在錢塘縣時,她已經幫鄰居街坊做了好幾年的衣服了。
穿着新衣服,許仙身體心裏都暖暖的充滿力量。
本來因爲法海出現還帶走了辛十四娘,許仙心情有些憂郁,也被沖淡了許多。
不管将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法海會如何阻攔他與白素貞,又或者再見十四娘時會有怎樣的改變,現在多想都無用。
眼下最重要的,是秋闱院試,考取秀才功名!
科舉功名,對應着文氣的強弱。
功名越高,能容納的文氣也就越多。
這就好比木桶,許仙就算文采學識已經遠遠超出了同齡人,但因爲他現在隻是童生,‘木桶’的容積不夠大,哪怕他将木桶裝滿了水,也沒多少。
若是能考上秀才,木桶的容積變大,盛裝的水也就變多,許仙能夠容納的文氣自然也就越多。
至于浩然正氣,雖然和文氣截然不同,但卻也有關聯。
浩然正氣,乃是天地間最偉岸的力量,是大離王朝氣運的具體呈現。許仙雖然被大離王朝的氣運所鍾愛,在府試考場上便引氣入體,可他也終究隻是童生,哪怕再怎麽被偏愛,身上所能承受的氣運也無法和舉人、進士相比。
若是考上秀才,許仙胸中所醞釀的浩然正氣,自然也将更多一些。
除了自身實力的增強,功名越高代表讀書人的地位也就越高。
這次法海能夠肆無忌憚的挖牆腳,勸說許仙皈依佛門,那也是因爲許仙自身地位還不顯的緣故。
一個童生,在大離王朝太多了,數不勝數,勸說其皈依佛門并不算什麽。
若是許仙将來高中舉人、進士乃至成了朝廷命官,法海絕對對不敢這樣堂而皇之的說:許施主,你與我佛有緣!
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别說一個金山寺,就算是十個金山寺,恐怕也會被朝廷和儒教的怒火夷爲平地。
所以功名加身,很有必要。
……
……
過完中秋節,許仙回到書院,準備最後複習三天,迎接秋闱院試。
隻是他剛到書院,就看見賀亮從後面喘着大氣一路追來,說道:“漢文,不好了!有……有人來砸場子了!”
“别着急,慢點說,發生什麽事了。”許仙問道。
不過遊龍還沒來得及把氣喘勻,杭州書院外就傳來一陣騷動,隻見一群書院學子圍成圈,個個臉上帶着愠色,對着三個陌生的面孔議論紛紛。
隐約能聽到一些氣憤話語:“沈周、仇英、盧子久,你們三人這樣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金陵書院就算是大離王朝四大書院之一,你們也沒資格這樣貶低我們杭州書院!我杭州書院,也照樣人才濟濟!”
“你們金陵書院又如何?這次你們金陵邸報的中秋期刊,連續登出那麽多首中秋詩詞,不也被我們杭州的一期閱微邸報蓋過了所有風頭!”
“對!你們三人,還沒當上‘江南三大才子’呢,就這樣自視甚高,也不怕将來被打了臉!”
杭州書院的學子此時似乎同仇敵忾,對這三人抱有很大的敵意。
這三人似乎是來自金陵書院的才子,不知道爲何今日出現在了杭州書院,還說了一些挑釁的話語,激起了杭州書院衆多學子的公憤。
“就是他們!剛才閱微書店的夥計着急忙慌的跑來向我彙報,有三個自稱金陵書院的學生過來搗亂,進店後就不停嘲諷,說什麽看不上我們閱微邸報的内容,也看不上書店裏挂賣的字畫,說不如趁早關門算了!”
“沒想到,這三人不在咱們書店,竟然跑來書院了!”
賀亮聽了一會兒,也怒不可遏的說道。
他比杭州書院的其他學子還要憤怒得多,因爲這三人不僅僅挑釁書院,更是挑釁了閱微書店,挑釁了他們現在經濟的來源。
現在的閱微書店,生意蒸蒸日上,特别是許仙中秋節的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之後,知名度已經傳遍整個江南,正是在整個大離王朝,也有了一定的名氣。
相信在不久的将來,閱微邸報必将是整個大離王朝最受歡迎的報刊。
現在的賀亮正充滿幹勁,在積極的跑關系如何将閱微邸報的銷售點逐漸鋪墊開來,遍布整個江南。
賀亮現在也終于明白了,他的文采的确比許仙要差不少,在科舉這條路并不怎麽合适他,估計考上秀才都不知道要多少年的苦讀,考上舉人更是恐怕終生無望。
于是,他現在将自己的追求和報複都寄托在了閱微書店上。
等将來閱微書店名傳天下,他也一樣有面子。
沈周三人要拆閱微書店的台,賀亮第一個不答應!
許仙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也心頭升起怒火。
他不想額外生事,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按照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着,耐心的等待白素貞的出現。所以就算那李沖當初居心不良和他立下賭約,許仙也饒過他了。
可這三人抱着如此明顯的敵意而來,多半是因爲最近閱微邸報風頭蓋過金陵邸報,所以不服氣。
有人故意搗亂,他自然也不會怕。
“走!去會會這三人!”許仙沉聲說道。
“好!”
賀亮氣憤點頭,和許仙一起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
管你什麽金陵書院的才子,想來杭州搗亂,沒那麽容易!
我還不相信你有三頭六臂!
“讓一讓,讓一讓!”走到人群外,賀亮嚷着大嗓門喊道。
衆人回過頭,看見許仙,頓時眼神一亮,猶如救兵趕到。
紛紛讓開了一條道,驚喜道:“漢文來了!漢文來了!”
“他們不是欺我們杭州書院沒人嗎?你們先做出一首能夠媲美《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詩詞再說這種話!”
沈周三人本來對衆人口誅筆伐也不屑一顧,視若無睹,聽見許仙的名字後,才終于擺正了姿态,眼神看過去,道:“許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