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祖力量湧現，光芒講五人籠罩緩緩降落在地上。如此高度如此速度墜落，人就如同一顆人形炮彈，所攜帶的能量不下于一個聖人的攻擊，若是真個砸在地面上······

“怕是能砸成肉泥····”虎祖落地前做了最後的解釋，“這就是道的力量。”

“沒有人爲痕迹去破壞的道，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樣子。”

“而我們，你也好我也罷，人族妖族魔族甚至那些人自封的神族仙族，都是生于這天地間的塵埃。”

“我們對抗規則逆天而行，其實就是在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如此情況下，天道自然是要自我平衡······”

秦林緩緩點頭，聽明白了，這巨眼就是平衡的力量之一。

那麽，到底天道又是什麽呢？其存在是以什麽形式什麽方式來實現的呢？

“感受一下不同吧！”虎祖活動活動身體，“會很有趣的！”

秦林也跟着活動四肢，難怪當時虎祖說的是‘跑向’妖神殿。這裏不僅是時間法則發生了颠覆性的改變，連引力法則之一重力也受到了改變，順帶空間介質在時間和重力兩者疊加之下産生了變化。

這是純天然的禁空法則，以他的實力，縱身一躍至多也就白來米，這還是不考慮其他因素影響的情況。

若是此刻背負重物，恐怕這個跳躍距離會大大降低。

“前輩，這裏的一切，會以怎樣的形式結束！”秦林問出了這個問題，“我相信您一定心裏已經有譜了。”

“不如說的直白一點，我們到了妖神殿，該怎麽做！”

“邊走邊說！”虎祖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前來，“妖神殿自古以來都掌控在妖神族手裏。”

秦林邁步跟上，每一步都略微停頓一下，這裏的空間需要一個适應的過程。這讓他想到了當初上聖山的時候走的那條路，雖然不同，但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止如此，随着落地之後他發現，這裏的一切和外界都不相同。高空中看到的金秋豐碩，現在卻變成了怪異嶙峋。

不止是植被怪異，連果實也充滿了讓人瞎想的能力。

他們走在一條小路上，兩側的景色和玄界門内似乎有些相似，隻是這裏不像玄界門一樣死寂，這裏有生機。

生機是世界最普遍的事情，可是這裏的生機有些詭異。

“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一株普通的草····”秦林心中想到。兩側的巨大植株就隻是普通的草，目測這植株至少也有百米高。

平常時候在外面，能看到一兩米那麽高的草已經是相當可觀。而那些挂在草頭上把枝頭壓彎的果實，一顆足有房門那麽大，沉重的感覺讓巨大的草向着兩側彎下腰肢。

而盤旋在空中的巨大影子，那是一隻蜻蜓。

“我的天····”秦林内心止不住的詫異，“感覺自己像是到了小人國。”

這裏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唯有人到達這裏變成了微縮版。一株草，百米之高，一隻蜻蜓也有數十米大小，煽動的翅膀帶動的風甩在草葉上，帶來了涼爽的感覺。

“所以說，你們到達妖神殿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雪霜清！”虎祖說了很多，終于是說道了重點，他略微停頓之後繼續說道，“她是上一代妖神殿的掌控者，她知道如何處理後續事物。”

“明白嗎？”虎祖停下腳步望着幾人。

不明白也隻能明白了，反正總結來說就是：身體力行穿過這片草的世界，達到妖神殿之後找到雪霜清算是完成了第一階段的任務。

隻要成功的與雪霜清彙合，就算是告一段落。

“前輩，雪聖不能走出來嗎？”秦林的問題很實際。既然穿過這片草原有這麽多的危險，爲何雪聖不能親自來接呢？

她是此地掌控者之一，必然有應對各種危險的能力。

她能來是最好的局面。

況且雪蓮是她的女兒，怎麽說也不該讓雪蓮面對這種危險不是，以前是離得遠力所不及，可是現在近在咫尺也不能出手幫助嗎？

“不能，也不可能！”虎祖玩起了字謎遊戲，至于這句話會讓秦林幾人怎麽想，他懶得去解釋，“走吧，後面的人，我來擋住！”

不用他說，秦林已經看到了後面緊随而來的人，可不就是一直叫嚣要把他大卸八塊的鳄祖狻猊老祖兩人。

不止他們，所有的妖聖幾乎都到了，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妖族成員也在，大多是大妖級别的存在。

“謝謝！”雪蓮自那波攻擊以後很少說話，隻有到此刻才蹦出這兩個字。

當初來到妖域之時便遭遇虎祖，若是他和鳄祖等人一個态度，說不定自己等人早就死去，根本不可能知道通往四季之地的鑰匙在四門之中，也不可能來到此地。

這謝謝，謝的既是虎祖的幫助，也感謝虎祖一心爲公，爲妖域的未來做出的犧牲。

“記住你的責任！”虎祖連頭都沒有回，“去吧，你的未來，我很期待！”

雪蓮微微點頭，還想在說什麽卻被人拉着離開，秦林一把抓起雪蓮的手轉頭沖出，前路未蔔，後面追兵更多，可别在這個時候玩深情，唯有快速達到妖神殿才是硬道理。

至于虎祖，他是妖聖級别的強者，即便擋不住後面這麽多人，生死應該不成問題。

“妖苒····牢記鳳凰族的仇恨····”虎祖最後說了一句，整個人已經沖出。

妖苒點點頭，頭也不回的向着秦林的方向而去。

烈日當空，秦林等人在草叢的縫隙間奔襲。在規則力量的影響下，連奔跑的速度都受到極大制約。

“你最後的問題，有些多餘呢，小男人····”妖苒的實力強悍許多，此刻還有餘力來聊天，“你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得換位思考。”

“如何思考！”秦林翻了翻白眼，“我還能不知道你的意思麽。”

“所謂妖族傳承，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才能使得整個妖域臣服于新的妖神之下。”

“雪聖是正統的妖神族成員，不該在這件事上幫助雪蓮！”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是不一樣麽！”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妖苒啞然失笑，果然人族和妖族的思維模式有所區别。在人族的立場上，公平是一個很好的衡量标準，如果刨開一切外界因素的影響，在相對的環境下進行傳承試煉，那是一種公平的試煉。

可是妖族不同，即便有外在的因素影響，也最好不要試圖去影響一場試煉。遭遇越大的阻礙越能走到最後的人，往往更受人尊重。

雖然這樣導緻傳承者身亡的概率大大增加，可是妖族依然不會插手。

這就是兩族的不同之處，相比之下，人族成員對後輩的提攜更加明顯。這并非是說人族不如妖族或者妖族強于人族，而是兩族天性決定了思維模式的不同。

人族若是沒有父輩的提攜照顧，出生的時刻會在短短的時間内死亡，他們完全沒有自我照顧的能力，必須在父輩的庇佑下至少幾年的時間才有一點點自我照顧的能力。這裏說的自我照顧說的是不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不是生存。

人族真正擁有生存能力，應該在十五歲以後，這是基于大數據得到的結論。修煉者族群這個時間可以稍微提前一些，十二三歲，若是天才一些的人還能再提前一些，但怎麽也逃不過十歲這道坎。

可是妖族不一樣，妖族的後輩出生，絕大部分在出生時期就有了自我照顧的能力，更是會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練就一身生存的本領。妖族的地域因素造成了他們必須學會生存的理念，父輩的提攜照顧，隻會加速他們的死亡。

前路慢慢無盡頭，幾人已經在這條路上跑了很久，在秦林的感知來看，至少也跑了好幾天，可是天空中的太陽隻是偏移了一點點角度，烈日長期灼曬下，身體裏的水分逐漸流失，在外界看來根本不需要注意的問題在這裏卻要好好考慮一下。

“不行，不能這樣跑！”秦林意識到問題所在，“在這裏我們比普通人強點兒也有限，不能無限制的消耗體力！”

“如果此時來一兩隻那種巨大怪物，我們會很危險。”

外在的威脅還隻是其次，連續長時間的奔襲，妖狸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極端的反應，眼神飄忽不定，腳步虛浮無力，如果在繼續奔襲下去，恐怕她會直接昏迷休克。

在這裏，昏迷休克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好像有些餓了····”雪蓮微微喘氣，“很不可思議！”

雪蓮是妖神族後裔，本身實力更是達到三轉六七階的妖獸，如此實力自身的血氣之力支撐個幾年幾十年不吃不喝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在這裏，這才一點點時間就·····餓了。

餓這種感覺秦林也有很久沒有體驗到，自從達到人仙境之後，他已經開始慢慢的摒棄了這種方式。

他曾記得上古時期有位大能做過這樣的論述：人初生之期，其身體潛能最大。在後期的哺育過程中不斷攝入外來的食物和空氣，越來越多的雜質進入身體之中，讓原本純淨的身體變得污濁不堪，從而導緻潛能急速下滑。

這種下滑的潛能在後期的修煉之中需要用大量的時間精力來彌補，也就是所謂的洗髓。排除身體吸收的一切雜質，讓身體逐漸趨于初生時期的純淨空靈。

“挪，拿去吃！”秦林從許久沒有動用的虛空戒中掏出一大堆東西，把三個女人都吓了一跳。妖族沒有煉器師這個職業，他們的武器就是他們的拳頭，自然也不存在虛空戒這種那須彌與掌控之間的神異事物。

他掏出來的東西自然不是簡單的貨色，都是當初在北境的神秘秘境之中帶出來的東西，火龍果、花仙草、常青木·······

這些東西蘊含豐富的靈力與屬性，此刻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刻。

妖狸見到這些東西，自然是猛的撲上來，這可不是講究淑女風格的時候，她是一通狼吞虎咽，一連啃了好幾根老樹皮好幾個果實後，才心滿意足的躺在巨草的根部，伸了個懶腰居然有要睡着的趨勢。

“難道這就是飽暖思淫0欲？”秦林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樣的妖狸自然而然，其實也不錯。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看一隻九尾妖狐緩緩入睡也是新奇的體驗，說不定能在睡夢中化爲本體模樣？

想到這裏，他好奇的看了看雪蓮，到現在爲止，他都還沒有看過雪蓮的本體。

“看什麽，想我也給你伸個懶腰？”雪蓮沒好氣的說道，聲音裏帶着一絲幽怨，“哼哼····你可真是賊心不死，有妖狸給你欣賞就不錯了，居然還吃着碗裏瞧着鍋裏。”

？？？？

我咋了我？我怎麽就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了？你說的好像是一個腳踩兩隻船的海王？那種塵世中的渣男？

“沒！”秦林搖搖頭，“想你去把她搖醒，咱們稍作歇息可以，但是席地而睡還是算了！”

“虎祖在後面承受了太多壓力，早一些到妖神殿是對他老人家的一個交代。”

隻有妖苒在一邊看着想笑又不敢笑，這畫面，怎麽看都是溫馨和諧，好懷念以前還是小妖的日子，那時候就是每天在叢林裏捕獵生存，吃飽了倒地就睡，哪裏用得着像現在這樣，吃了這一頓還要想下一頓，甚至還有想更加久遠的事情，想想誰是敵人，誰是朋友，誰可以合作，誰可以相信。

真的是随着年歲的增長，煩惱也增加了。

正如秦林所言，稍作歇息吃了一些東西充饑之後，身體重新充滿了活力，四人再度往前奔襲而去。

“虎祖，讓開！”鳄祖是第一個追來的人，“同爲妖族妖聖，不要讓我在這裏對你動手。”

“你試試？”虎祖聞言笑了笑，繼續活動了一下筋骨，“老子怎麽說也是十三荒野巨獸之一，你憑什麽跟老子這麽說話？”

“不跟你計較也就算了，還蹬鼻子上臉？”

“跟我動手？老子弄死你你信不信？”

後面趕來的人聽到這句話臉都黑了，這是妖聖嗎？怎麽聽着像是兩個流氓在對話呢？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不僅僅是言語上像極了流氓混混，連行爲都效仿的頗爲傳神，難道說這兩人在平日裏沒少玩這樣的遊戲？

虎祖擡手就是一拳，直接砸在鳄祖的下颚位置，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卻又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之外，因爲鳄祖居然沒有躲開。

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随意。

但是鳄祖确實沒能躲開。

“什麽情況····”鳄祖内心極度震驚，忽然明白了什麽，“老子弄死你個狗東西····”

他龇牙咧嘴咆哮着沖上去，與虎祖扭打在一起，那模樣······慘不忍睹。

“唉，成何體統成何體統·····讓人知道我妖族妖聖居然如兩個孩童一般在這裏嬉笑玩鬧，這臉可就丢大了。”有妖聖以手扶額痛心疾首的說道。

“他們不是想如此，而是隻能如此！”有人略微沉吟之後提醒到，“不信你也運起妖力試一試就知道了。”

痛心疾首的妖聖聞言嘗試一番，詫異的望着後面的人，他們大多數此刻都是同一個表情：原來是這樣。

這裏是一個相對的空間，有妖神殿坐落在此地，對所有的妖聖都形成了一種極端的壓制力。這種壓制力不僅僅體現在規則的碾壓上，更是在妖力的運行上淋漓盡緻的展現出來。

在這裏，妖聖級别的人想要動手，不好意思，你的妖力無法調動。

“咳咳咳····那啥···都注意點兒，别磕着捧着老子····”痛心疾首的妖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哪裏還有剛才的看戲。

發現了這樣的狀态後，不少人都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比拳腳？嗎的來啊，誰怕誰。

他們是兩個截然相對的整體，各自有各自的立場，如今虎祖和鳄祖已經先行做了示範，其他人自然是要跟随而去。

于是乎此時此地，一場震驚世人的戰鬥就此展開。

雙方的陣容都及其強悍，合共六十一位妖聖，數百位大妖就在這裏展開肉搏戰。這陣容，放到神域那是足以推到任何勢力的力量，就算是面對聖山和天庭，也敢碰一碰。

那種你推搡我幾下，我給你還幾下的溫柔場面根本不存在，要的就是拳拳到肉，要的就是鼻青臉腫。

雙方的力量基本均衡，三十對三十，最後一位妖聖也就是那位小心翼翼痛心疾首的妖聖，他是來自妖域東部地域劍龍族的一位妖聖，平日裏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此刻自然是心中鄙夷。

哼····一群無腦的貨色，像個小孩子一樣。

可是他轉身，卻看到一個人對着他抱歉的笑了笑，沒辦法啊，别人都在扭打，隻有自己一個人看着是不是太顯眼了？怎麽也得給自己找一個對手吧？

所以他來都了這位落單的妖聖面前，說他是有史以來膽子最大的大妖絲毫不爲過，主動去找一個大妖要來一場正宗的角鬥···········

“虎二，你特麽給老子輕點兒·····”熊大不滿的叫道，“說好的假打呢，老子弄你你信不信····”

“大哥，我能怎麽辦，做戲做全套不是·····”

“哎呀····熊大哥我錯了錯了····”虎二在熊大的攻勢下急忙求饒，“别别别····你别咬老子阿喂····啊····”

············

原本這哥倆是準備加入到戰鬥之中的，可是才一個回頭卻發覺所有人都扭打到了一起，連最後一個落單的角色都跑去找妖聖‘麻煩’去了，他們能咋辦？

妖族的高傲不允許他們自這個時刻插手别人的戰鬥，于是乎就有了這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這一場戰鬥，後來沒有任何人提起，但是參與者都是一個表情：欲哭無淚。他麽的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