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整個神域最著名的劍術之一。他沒有神劍閃那樣專注于殺戮的本質，也沒有林氏劍之巅峰的技巧性和兼容性，更沒有虛空劍術的詭秘，它隻有一樣東西——無匹的攻擊力。

“最好的防守是什麽？”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最強的進攻就是讓敵人防無可防·····”

他學習這套劍術的時候，書聖就曾經說過，同等境界能與狂月劍術正面抗衡不落下風的劍術——不存在。

這是非常自負的說法，古人有言‘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太多驚才絕豔的天才。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在某一方面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劍術，比如殺聖的殺戮，比如林叢雲的劍之技巧，比如龍帝的空間雲霓，再比如毒劍的毒·····

他們都在自己的領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所以在他們的名字上加上一個聖，是對他們的成就的認可和尊敬。

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放出豪言：無敵。

無敵很寂寞，不管是出于謙虛還是鞭策自己或者其他目的，從來沒有人敢放話自己‘無地于天下，自己的武技無敵于天下’。

做人，不該如此。

藏拙于巧是基本的生存準則之一，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就叫做‘财不露白’。

這是共通的！

“狂月···三星···”秦林的手劃過道劍，以神劍閃凝練的道劍施展狂月劍術，似乎有格外奇妙的事情發生。

道劍一分爲三，三把冰之道劍在空中扭出不可能的軌迹，以妖獸們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終結了這場戰局。

三把冰劍環繞于秦林的身側，此刻他就如神靈降世，神聖不可侵犯。

“該你了···”他沒打算就這樣結束，手上印決變換，劍指出，劍歸宗。

三把冰劍螺旋于他的身側，變化萬千到逐漸融合爲一體，直指妖若瞳。

“這就是道？”妖若瞳哈哈大笑，“不過如此····”

他放棄了對虎的蹂躏，說實話秦林的強大激起了他的戰意，“這才有意思，這才是我該經曆的戰鬥。”

“你？”

“不配·····”

呼聲震天，妖若瞳既然讓别人不留手，他自己也不會這樣。留手不是妖族的習慣，他們習慣于全力以赴，不試探，不花裏胡哨，隻殺伐。

震天的音波是妖若瞳的天賦神技，這是妖族與身具來的神通。和人族需要去不斷的磨煉武技不一樣，妖族的天賦神通是刻印在腦海裏的東西，隻要到了節點就能掌控。

完美的掌控！！！

而妖若瞳本身更是化作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大黑虎，虎軀長百米，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

“黑暗天虎？”雪蓮不在妖域生活，卻對妖域的一切了如指掌。

這就是妖族的天賦，他們與生俱來從祖輩那裏能夠傳承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雪蓮的修煉大部分都是自學成才，傲山竹的指點有限。

“黑暗天虎一族，是遠古時代能與麒麟族并稱走獸至尊的種族。”雪蓮在一旁說起了黑暗天虎的曆史，“他們的天賦神通是暗魂波，這種神通對于精神有極大的傷害，千萬不可硬碰。”

妖若瞳巨大的虎軀發出震天的怒吼，好像在抗議。他眼露兇光盯着雪蓮，妖獸的本性暴露無遺。

“公平的對決，應該是彼此知根知底的情況下生死搏殺，不能讓他兩眼一抹黑就跟你打，會吃大虧的。”

“他的劍術，記載在妖神殿内，你是黑暗天虎一族，恐怕早就知曉了其中的細節了吧。”

秦林身軀一震，這種音波······噗嗤····

這一刻他感覺有無數的攪屎棍在腦海中蹦跶，直接把神識海攪起了陣陣風暴，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大意了···”他稍微沉心之後穩住了身形。

要不是雪蓮提醒的及時，自己恐怕已經遭了道。

妖獸不修靈魂力量，但是妖獸有天賦神通。

巨大的虎軀期身上前，堪比金鐵的爪子鋪天蓋地的壓下，他本就有優勢，就算自己的信息被雪蓮披露，也不會在乎。

妖族，可能畏懼嗎？

妖若瞳雖來着不善，但是他還是妖族，秉承這妖族該有的脾性。

“來戰····”秦林也被妖若瞳激起了鬥志。三階段七階的妖獸，這已經相當于尊神境的人族強者。

上一次在萬流城和宇文家族的老頭戰的不過瘾，被賀蘭阻止了劍氣的縱橫，這一次，就讓這狂月劍術在妖域，綻放原有的光彩。

伸手一招，三把道劍懸于身前。

左手變換劍指，三星九劍劍歸宗。就把道劍各有各的路數各有各的沖擊點。數量上增加了三倍，對于現在的秦林來說是極大的負荷，但是妖若瞳的确很強。

說不得今天要出底牌了！！！

九劍歸宗化作萬千劍影，猛烈的沖擊着同一個點，就算皮糙肉厚，也經不住這樣的定點爆破。

“兩種劍術完美的掌控于一身···”雪蓮不僅僅對妖域的一切了如指掌，對神域内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卻在你的身上實現了。”

“當真是神迹不可阻擋嗎？”

倘若有一天·········她想起了父親說過的話，關于殺聖的描述和關于書聖的叙述。他們二人都是神域頂點的極端強者，他們的故事深入人心。

那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一個個成名強者的姓名作爲鋪墊寫成的詩歌。

若是有一天，有人集齊二人的有點于一身，那該是怎樣的場面？

那樣的話，或者九域該有一個定論了。

“不，那個人應該不會放任成長···”她眼中有擔憂，“關于他，到底有多少傳言我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能清楚的是，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連書聖那樣的強者，都曾經敗在他的手上。”

雪蓮對于曆史的認知來至于傳承，但是她并不清楚，那一次驚天的戰鬥其實并未真正分出勝負。隻是大多數人習慣于把這解讀成勝負已分。

就如他一開始所說的一樣，人族的世界比妖族的世界複雜的太多。人族的勝負不能簡單的以武力論輸赢。

所以書聖真的敗了嗎？未必。即便敗，也不是敗在武力上。

“吼·····”妖若瞳被這萬千劍影弄的很煩躁，他要反擊。他的怒吼帶來的直接變化是雙翼在背上展開，這是黑暗天虎一族的天賦神通之二。

“不對，這應該是他們的形态變化。”雪蓮糾正了自己的錯誤想法，“這個狀态下的妖若瞳，真正實力恐怕達到了尊神境巅峰。”

“秦林，能赢嗎？”

對妖若瞳的解讀錯誤導緻了她現在居然有一絲緊張。她是雪皇族，在妖域地界她應該是掌控一切的存在。所以她安若泰山。

隻是流落在外的雪皇族，對于妖域衆妖的威懾力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不然今天妖若瞳也不會站在這裏，而是跪着。

妖若瞳可不僅僅是長了雙翅膀那麽簡單，他的力量速度都有了一個較大層次的提升。

“哈哈哈，你叫秦林是吧···”妖若瞳狂傲的笑聲傳遍了周邊，山河震動山石碎裂，“你是個不錯的對手，我保證，給你一個痛快。”

“勝負爲分便着急下定論！”秦林雖然被妖若瞳壓制，但是他依舊頑強，“你可不是好對手。”

“真正的對手，該是全力以赴的不留情，那才是尊重。”

“像你？”

說好的不留手，但其妖若瞳留手了。秦林的實力與他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身爲黑暗天虎一族的驕傲不允許他使出全部力量來對付一個不如自己的人。

但是秦林的話激起了他内心最深處的殺意。

“你想要尊重？”

“好，那就給你尊重······”

“正是如此·····”秦林退後離開了妖若瞳的攻擊範圍，這一幕讓妖若瞳怎麽也沒想到，“我也好好的尊重尊重你····”

九劍歸于前，它們緩緩的聚合重新化爲道劍原本的樣子。但這還沒完，三把道劍再次融合，湮滅之劍再現。

前者在上一次使用湮滅之劍，是在風雲之戰上與黑衣人的對轟。那是時隔十年之後的第一次使用，是湮滅之劍吞噬了玄黃之氣後的頭一次使用。

對于這種傳說中的神物，秦林就算在怎麽天賦無雙用起湮滅之劍還是會有生澀的感覺。

經過許久的磨合之後，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再一次回歸。

湮滅之劍，湮滅一切。

“不可能····”妖若瞳驚叫着，“暗魂波····竟然無效····”

“怎麽會····”

還沒等他驚訝完，一把劍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身體裏。

又出現了，這種感覺，這種無法理解的感覺。

“你這是····什麽手段···”妖若瞳的神色逐漸萎靡，“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将會成長爲禍害·····留你不得·····”

他重新化作人形，雙手死死的抱住秦林，他的身體開始膨脹，如同一個充滿氣的氣球，渾身的皮膚紅通通的。

“血氣湧，靈魂盡，英魂泯，戰無雙····”雪蓮對戰局的關注自然讓她了解了當前的狀況，“快逃，他要自爆···”

這種級别的強者自爆，同境界的秦林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這是堪比神聖領域強者出手的共計，零距離····

“居然如此神奇····”秦林透過湮滅之劍反饋的信息了解了内情。剛剛的一瞬間妖若瞳的一身妖力竟然逃脫了湮滅之劍的束縛。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妖族，還真是強大的種族···”

這不是誇贊，而是感慨。

從雪蓮的話他不難聽出這種決絕的方式代表了什麽，是那段可歌可泣的曆史。在妖族的曆史上，踏上那個戰場的妖族前者千千萬，從來沒有一個妖族強者會以保留屍體的方式來結束自己。他們在九域的曆史上，代表了最極緻的信念。

爲了信念，可以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