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擔心，雖然人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對你，應當會有所不同，畢竟你已經是他的弟子了·····”每每想到這裏，林叢雲都感覺自己很失敗。

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隻怕沒有人會不生出這種感覺。

“什麽？”秦林心中駭然，自己成爲了别人的弟子，但是自己卻不知道？這是個什麽說法？他有心辯解，但卻想起了一件事。

在無憂河的時候遭遇的那位聖人，當時他自稱三師兄。

而在秦林問道‘師傅’是誰的時候，卻被告知‘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以前他覺得這就是個笑話，也許就隻是某位聖人無聊的緊開的一個玩笑，要是真有這樣的師傅，爲什麽不肯告知？

今天從林叢雲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他的思維徹底的遭遇了恐怖襲擊。

距離那件事過去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期間沒有任何人出現來爲這件事做備注，讓他幾乎遺忘了，林叢雲卻知道，并且是以極端肯定的語氣。

“這就驚訝了？”林叢雲依舊是不管秦林的想法，他隻說自己想說的事情，“以你的認知範圍，應該已經猜到了是誰。”

“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父親的死，與他有關。”

“你家族的沒落，與他有關。”

“你的一切，都與他有關。”

“爲什麽？”秦林的恐懼逐漸蔓延到靈魂深處，存在這樣的一個人，而自己卻從來不知道。這種感覺就想是普通人遇到了鬼魅，難以理解的事物最能帶來恐懼感，現在的秦林就被這種感覺籠罩全身。

“哼····小家夥挺會算計····”林叢雲沒有在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嘀嘀咕咕，“讓我老頭來說出這件事，你行。”

“你想讓我說清楚？我偏不說清楚····”

早就覺得怪異，爲什麽龍家和林氏的合作如此順利，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在裏面。那個人，真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他真的·····看破了命運？

不，他是抓住了命運。明白這個道理的林叢雲更是産生一種無力感，聖人····也不是無敵的存在。

“因爲，他是最接近虛妄的存在····”

“而你，便是虛妄·····”

兩句話徹底的讓秦林墜入冰窖，心中僅存的一點疑惑也都消失，他相信在這種事情上，林叢雲不會欺騙自己。

“說道神聖領域，給你普及一下知識點，别被外面的閑言閑語騙了，免得以後鬧笑話····”林叢雲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你所知道的五個境界，是對的。”

“但那僅限于真實的世界。”

“在真實的世界之上，還有一個境界，我們·····稱之爲帝····”

“在神域，有兩個這樣的人····”

帝？秦林對這個字眼很敏感，輕易的就能想到一個人。他如今在神域可謂是呼風喚雨，神域九郡盡在掌控之中。

龍帝龍雲空，龍家萬年以降最恐怖的天才，傳聞龍雲空年輕時醉心修煉，閉關便是千年，直到百年前才以神聖領域的姿态出現在世人眼中。而那個時候的龍雲長，整整一千歲。

當這個消息傳出以後，神域無數人爲之震驚。

更讓人覺得奇葩的是，這位新晉的聖人立即與當世大家族之一的清河谷司徒家族聯姻，建立起了堅固的同盟關系，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龍雲長才有了延續血脈的想法。

所以龍天香····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那麽，另外一個人呢？是誰？

也隻有那個人了！

“就是你想的那兩個人····”林叢雲語重心長的說道，“前者我說過，你是誰的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成爲棋子的價值。”

“要是覺得不甘心，想改變這種狀況，那就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起來吧····”

“當你強大到能讓聖帝境界的人都害怕的時候，你才有話語權，才有不被人擺弄的資格。”

“在那之前，所有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秦林點點頭，他有過這種感覺，很強烈。所以他最後放棄了閑雲野鶴的想法，一頭紮進修煉的世界中。

既是爲了弄清楚父親的死，更是爲了掌控自己的命運。

與林叢雲的聊天讓他受益良多，最直白的便是明白了神聖領域的一些秘聞，原來在聖人之上····還有聖帝。

“這世間·····有多少聖帝？”他忽然想問這個。

修煉者的世界傳承無比久遠，從九域分割修煉者體系建立至今，怕是數千萬年都有了吧？反正是很久遠久遠的事情，那麽這無數的歲月中誕生的強者，該有多少？

他可不信達到那種境界的人會輕易的死去。就如林叢雲自己，他曾經說過，若是沒有外在因素的制導，聖人理論是與天地同壽的存在。

“不多···”林叢雲白了一眼，小夥子心眼不錯。

“那是多少？”

“一十有四！”

“他們都是誰？”

“超綱了····知道了是誰有意思麽，羨慕不來的，隻有靠自己的能力知道的，才有意義。”

“别人告訴你的，都是别人的東西····”

餓·····秦林很無語，院長也是這樣的說法，問的問題太多了，超綱了沒好處。

“爲什麽要我在去那裏之前先和靜兒把婚期定下來？”秦林想到之前林叢雲的話，這裏面怕是有文章。

“我怕你見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變得水性楊花····飄起來了····”林叢雲顧左右而言他，反正真實的情況必然是不能告訴秦林的。

即便要說，也要讓那個人自己來說。

“有意思蠻？”秦林有種撞牆的沖動，等于我的見識很淺薄嗎？還别說，是有那麽點。

可是·····水性楊花不該是形容女人的詞麽？

他很郁悶，但是這種郁悶在這裏注定是得不到開解的。

“走了···”秦林明白老人家閉上眼就是不想再談。聖人即是如此，他想說他就說，你不想聽也要說；他不想說就不說，你想聽？不好意思下回趕早。

“對了····”

“老師說，讓你動一動了，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林叢雲重新張開了眼睛，定睛的望着秦林，期待得到秦林的肯定。其實秦林能說出這種話必然就是肯定，因爲他不知道其中的細節，編造不出這樣的謊話。

是啊，該動一動了。

林叢雲重新閉上了眼，心中的考慮沒有人能明白。作爲一個聖人其經曆足以讓任何人都猜不透他們的想法，心思····深沉如海。

秦林沒有再去問，他還有很多問題。比如林氏和學院，比如傲山竹和神域，比如軒轅家···但就像林叢雲說的一樣，别人告訴的那是别人的東西，隻有自己去發覺去揭開謎團，得到的才是自己的東西，才真正的屬于自己。

回到草田已經是傍晚時分，其實這個時候并不是他離開的那天，林氏的小世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之久。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北境發生了兩件大事：銀聖出關，走出萬魔林，徑直站在了仙劍之上。神雷王府發布召集令，命所有王府的力量收攏，聚集在神雷王麾下。

如此兩個人，都是聖人，這樣大的舉動讓北境人心惶惶。要是王府和萬金商會真的死磕，哪還有好日子過嗎？

必然是沒有的！

聖人之戰造成的危害是不可想象的，北境·····或許承受不住那樣的傷痛，恐怕會就此沒落下去。

距離銀聖站在仙劍之上，已經是幾年過去，當年的一行白鹭上青天，讓整個神域見證了一個聖人的崛起，如今的再度降臨，卻是爲了其他。

“别來無恙了····”銀聖站在仙劍之上，對着虛空說道，“我想進林氏小世界，可否？”

“何事？”虛空中有聲音回應。這語氣十分冷漠，絲毫不把一個聖人放在眼裏。

聽到這樣回應的人都感覺唏噓，林氏就是林氏，管你聖人還是王府？想盡林氏？不好意思，等回複。任何趕在劍仙城對林氏不敬的人，隻有一個下場。

“提親！”銀聖聲音平和，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爲誰？找誰？”那聲音依舊冷漠。

“爲秦林，找林靜小姐結百年好合·····”

其實就算銀聖不說這個名字，下面的人也都猜到了。不僅猜到了還看到了這件事背後的東西，銀聖的修爲，想要強闖小世界是可以的，但他不僅沒有強闖，還正大光明的站在仙劍之上，向整個北境宣告了這個消息，這是有意爲之。

就是要讓北境的人都知道，萬金商會的崛起勢不可擋。

就是要讓某些人知道，萬金商會即将再與林氏聯姻。

就是要讓某個人明白，不妥協恐怕會有不好的後果。

最後的一點衆人都看不透，知道細節的人不多，真正明白的人更少。這最後一條隻是銀聖自己的想法，多少年來，這個夢破碎了多少次，如今總算是看到了圓夢的希望。

“小秦還真是我的福星···”銀聖心裏想到。

要是沒有秦林的介入，秘境之行不太可能成功，最好的結局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若是沒有秦林作爲中間人，也得不到那位的幫助，一舉突破至大成聖人境界。若是沒有秦林在，即便如今已經到達大成聖人，林氏也不會放在眼裏。

這一點他很肯定，因爲林氏·····至少擁有十位以上的大成聖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天空緩緩撕裂一道口子，銀聖就在萬衆矚目之中緩緩的走進漆黑的世界，而後一切歸于寂靜。

寂靜隻是表面的景象，每個人心裏激起的都是滔天的波瀾。

萬金商會這是要和王府不死不休了。

而且林靜和秦林，真的可能嗎？林氏會同意這門親事嗎？怎麽看都是一場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

神雷王在第一時間就知道這件事，他神色有些黯然：老前輩，真的要出手了嗎？

“知道了！”他的回答讓人無奈，“最近，别去萬魔林了，守好自己的地方就行。”

“另外，召集令再發一次，北境·····還需要我們····”

那人領命而去，心裏有千萬種悲哀想找個人傾訴，北境·····需要王府的存在。可是爲什麽那麽多人都不看好王府。

如今北境有難，有哪個勢力能像王府一樣緊急号召所有在外人員回歸的？

沒有，一個都沒有。

他們隻顧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絲毫不會管别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