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趕到現場的時候,一場論戰正在激烈的進行。說的事情大多是一些陳年往事,用女人的話來說,是翻舊賬。
舊賬的意思是已經過去了的賬目,但是還有一種說法是——壞賬。
舊賬和壞賬有些概念上的相似之處,但本質上來說是不可解決的矛盾爆發的誘因。爲什麽林氏會忽然對王府如此反感,當年的事情沒有說拿到現在來說,自然是因爲這是一筆壞賬。作爲林氏核心子弟的林琅自然清楚其中的細枝末節。
林氏不願意鬧大,現在隻想好好的發展北境,以求更多的力量到達這裏,解決林氏的困境,雖然有點遠水解近渴的做法,可是也隻能如此。
這是林氏在還沒有得到天庭和聖山回複的時候就做出的決定。
爲此林氏召回了大部分在外的人員,包括那些遺留在各大軍區的将軍們,他們是林氏在外的核心力量,是爲了了解神域的軍事動向插入的釘子,如今·····似乎沒什麽用了。
既然林氏遭遇到空前的威脅,那還不如全都召回來,共同禦敵。
“怎麽回事····”秦林對林琅的印象僅限于一次見面。此時的情況有些詭異,這不像是在争奪,而是在····論戰?
什麽時候修煉者之間居然打起來嘴仗了?
“你來的正好,這件事····你知不知情?”林琅對于秦林的印象,幾乎來自于别人的口述,上一次見面太匆匆,除了擡一擡之外,别無交流。
對于秦林和林靜之間的事情,他不想過問。用他作爲一個哥哥的身份來說,隻要林靜喜歡就行了。但是現在····他想問一下。
秦林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這一句裏面問的是什麽。
可是他能說不知情?盡管他不贊同這樣的做法,但是還是必須要頂下來的。
“你想怎麽樣···”
“看來是知情···”林琅聞言神色暗淡許多,這樣的人,真的是福嗎?保不準那天就變成了林氏的禍。
“那就好辦了····”林琅收起了他的劍,轉身面向秦林,“你來戰,你打赢了我,他今天就不死····”
“林琅哥哥·····”林靜莫名其妙,她最近腦袋有些遲鈍,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中間的曲折,隻是這樣的語氣不是很和諧。
“靜兒,你在一邊看着!”林琅沒有過多的語言。這是一場沒有任何預演的比試,不像之前得到一場。
“回去以後,就這件事情,你得給老杜一個交代····”
對于坑害人這件事,或許老杜有話要說。對于玉驕陽的做法,他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但是杜康估計是有話要說的。要是那家夥也看了這比賽,估計能其吐血吧。
他想起了當初在劍仙城的日子,與老杜的第一次争吵似乎就在那裏:關于賺錢和賺什麽錢的讨論至今記憶猶新。
“沒事的!”秦林安慰了一下一旁焦急的林靜,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對于林琅,從這件事來說,應當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隻是有些時候轉過一些彎·····需要點時間吧。
正好他也想驗證一下自身的實力現在處于一個什麽水準。
羅人鳳姗姗來遲,感到的時候大戰已經開始。
“喂,驕陽,這什麽情況····”
“沒事!”玉驕陽明白秦林的修爲,或許對于林琅來說還有所欠缺,但絕對不會有事情,“你那邊呢····”
“搞定!!!”羅人鳳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林靜的心全都放在了兩人的大戰上,不然一定會察覺某些地方出了問題,可惜現在這裏的人都還沒有察覺到其中隐藏的危險。
秦林的劍忽隐忽現,林琅的劍縱橫八方。與當初的‘讓着’秦林不一樣,如今的林琅需要小心應對虛空道劍神出鬼沒的攻擊。
“啧啧,你還真是變态····”林琅雖然對玉驕陽的做法不滿,但對于秦林,也隻是想找一個宣洩口。
此刻秦林的表現,倒是讓林琅清醒了些。他把對北境的個人情感放在了這裏,本身就是不對的事情。如玉驕陽所言,爲什麽不去找曹少月的麻煩,非要來對他問責?這本身就及其的不合理。不就是王府勢大而萬金商會看起來好欺負一些嘛?
說的好聽一點兒是不希望你變成那樣的人,可是搞清楚了沒?關系真的好到那種地步,需要你來糾正錯誤的地步了?
“你才是真的變态!”秦林沒有多說話,隻是盡情的揮舞手中的劍。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他的修爲能到今天的地步,大部分是來自于地核的饋贈。也幸好吞噬之劍對于地核這種東西有着天然的克制力。不然就算是寶貝放在眼前,也是看得見吃不着的悲傷。
林琅則不一樣,林琅三十一歲的年紀,到如今的修爲是實打實的自己修煉來的。他的威名是前期十年傳播出來的,是後期風雲台旁的山崖上無數人用實際行動印證得來的。
他林琅,當之無愧的北境年輕人中的第一人。
可是如今,居然被一個變态說成了變态?這秦林是不能忍。
“我能夠看得出來,你上一次并沒有隐藏修爲,爲何現在能夠有這種恐怖的進步?”林琅的疑惑始終不解,“依我看,就算上一次的地核之争你得到了莫大好處,也不可能有這種進步,這是兩個月四品的進步·····”
“你不是變态,誰是變态?”
“不敢當!”秦林不同意這種看法,“林琅,二十一歲便能在長白山脈中擊殺匪寇,七進七出毫發無傷。”
“擊殺擊斃匪寇無數,有傳聞說當年你已經具備晉升地仙的實力·····”
“到了如今,北境有多少年輕人以你爲榜樣?你的劍出鞘,不是爲了勝利,人們已經把這神話成爲一種标準,一種衡量天才的标準·····這一點,我是自愧不如的。”
“是嗎?”林琅心中的氣多多少少已經發洩,此刻的戰鬥目的有了改變,“那就真正的動手打一場,讓我看看·····”
“正有此意···”秦林也是滿臉的期待。
他曾說當修爲足夠的時候,來他的面前亮劍。時隔幾個月,如今似乎有了一點點資格,至于其他的,追究下去似乎沒有意義。
要是換個人,僅憑他質問玉驕陽的做法這一條,秦林就能大包大攬的給他一個深刻印象。但放到林琅身上,也隻能就此揭過。
這一戰,就當是爲了當初說的話,就當是給他找個出氣的法子。
林琅的劍勢陡然轉變,縱橫交錯之間有無盡的音律浮現,在音律的作用下,秦林的虛空道劍節節敗退。虛空道劍隻是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東西,并不能一直保持虛幻的狀态。在林琅強大的攻勢下,根本不可能取得優勢。
雷劍咆哮,冰劍雪霜滿地,三劍······逐漸融合到一起。
這應該是一場認真的戰鬥,應該是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秦林不打算留手,那是對林琅的不尊重。
“竟然是······葬魂·····林琅大哥····”林靜驚叫,劍之絕唱他太熟悉了,這是林氏三大音律葬魂。
“這有什麽區别嗎?”玉驕陽隻知道劍之絕唱,并不清楚什麽叫葬魂。
事實上年輕一代,有誰能夠清楚的知道劍之絕唱的區别?能聽出是這劍之幻音已經很不錯了。
“區别很大····”林靜之所以驚叫,就是因爲她清楚,“劍之絕唱分三部曲····安魂····葬魂····滅魂。”
“安魂曲是針對混亂一些的場面,就是我之前施展的那部分,比較适合于大範圍混戰。”
“葬魂,則是精準的将劍之幻音針對于一個人,是完美的控制了幻音的一種方式,相對于安魂來說,這更适合一對一的搏殺。”
“至于最後的滅魂,則是林氏縱橫神域的一大底牌。”
“據說能施展者,無不讓人聞風喪膽。”
“早就聽說了林氏劍之絕唱是極其複雜詭秘的劍術,沒想到還有這種區别。”玉驕陽對于林琅頗有微詞,可是林靜确實半點也生不出這種感覺的。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且不說林靜和秦林的關系擺在那裏,就隻說她和李清音的關系,就不是自己能夠随便招惹的,閨蜜之間的話題,有些時候的确能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和選擇。
“你能練成劍之絕唱,這就證明了你的天賦,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又補了一句,這不是恭維勝似恭維的話,讓一旁羅人鳳暗中豎起大拇指。
論拍馬屁,你玉驕陽甩我幾條街。要是我也這麽會說話就好了,之前的兩頓恐怕就免了。
“哼,可不要以爲你這麽說我就不生氣了····”林靜察覺到秦林和林琅的戰鬥進入白熱化,已經明白了兩人的意志。這一戰,最多算是一個互相印證的機會,不可能真的要分生死。
生死之戰聲勢可是要浩大的多,他聽過族中的老人提起過林琅的戰鬥,與現在不是一個風格。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也就無需擔心了。
趁着這個時間,來好好的熟絡熟絡玉驕陽才是重中之重。
“你幹的都是些什麽事兒啊?”林靜這一說道,還真有點兒爲人婦的感覺,雙手叉腰與印象中的仙女氣質完全不搭邊兒,更像是市場上爲了生活打拼的大媽一般,“那曹少月是個無賴不假,可是你不能跟着他學壞啊。”
“要是讓清音知道了,還不傷心死了·····”
“退一萬步來說,人家能那樣做,是無底線的行爲,是人家不要臉,你呢?”林靜來到玉驕陽跟前一米認真的看着他,“你得堅持自己的底線,不能讓人帶着你的節奏走,要知道,有些人可是一直不希望你跟清音走到一起的。”
玉驕陽心中苦澀,啥叫我被曹少月帶壞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蠻·····依我看,你跟老秦待在一起久了才有被他影響的勢頭。
對于李清音是否在意玉驕陽的做法,他是完全不擔心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無關善惡不論立場,就隻是爲了勝利而已。
況且他是千叮咛萬囑咐過的,威逼利誘先行,萬般無奈之下才可動手。
相比于曹少月,的确是好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