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真的就不醉不歸。原本以衆人的實力,誰也不會因爲這點酒精就醉倒,但是羅人鳳帶頭起哄,不允許修爲壓制酒意,誰也跑不掉。
他今夜是注定了要跟秦林對着幹,誰能拉着呢。這貨雖然不太正常,但事出無常之外必然有其原因。
而且這種原因,似乎一點點的在暴露出來。
無奈秦林成爲了衆矢之的,在一輪又一輪的較量之中倒下來,人又不是鐵做的,酒神也經不住這輪番轟炸吧。
玉驕陽也倒了,他今夜真的高興。築夢師的說法雖然有點蹭着秦林的話的意思,但其實心裏早就想說。
羅人鳳是被放的挺挺的。今夜誰都是他的敵人,秦林倒下了,就找玉驕陽,找杜康、找·····反正找能找的人就對了,連李清音都被他敬了一杯。全場也就林靜躲過了,也可能他本來就沒想找林靜喝這一杯。
泡芙也醉了,心事重重的他還沒來得及了解當前的情況就被拉來喝酒,中途與易一夫有一些交流,側面的了解了秦林在萬魔大會最後一戰的真相,心中感觸頗深。
如秦林這樣的人,真的會棄車保帥嗎?不會。所以他醉了,是放心,也是開心。
衆多男人之中,或許也就‘築夢師’杜康沒有酩酊大醉,但也有了些許酒意。真就像他說的那樣,反正誰都喝不過他。
他成了場上最大的赢家。
下人們手忙腳亂的拖着一群醉醺醺的人下去,林靜在一旁不知所措。李清音那是名正言順的扶玉驕陽下去休息了,自己算什麽?
可是看那些下人們毛手毛腳的樣子,萬一弄傷了秦林怎麽辦?
開玩笑,别說下人們本就小心翼翼,就算是一路拖着走,摔在地上幾個回合都不會有什麽問題,他可是能與青黃那樣的極限肉身強者硬拼的人。
最終林靜還是留下了,沒有陪着去。
十人已去其八,隻留下了杜康和林靜。此時夜已過半,風也沾染了一點冰寒的氣息,吹在人臉上涼飕飕的,酒意去了三分。
“聊聊吧!”杜康好不容易找到這樣的機會,這樣的機會恐怕隻有這一次,“我對你挺感興趣的。”
“杜公子雄才大略,你先請。”林靜何嘗不想?關于秦林,她想知道的太多了,這一切最好的指向就是杜康。
作爲秦林最信任也是關系最要好的人,他一定知道秦林的很多事情。
所謂接受一個人,那就必然是要接受他的一切,他的過去他的現在他的未來。未來是可以攜手改變的,現在是正在發生的,隻有過去是已經定格的畫面,是無法變更的事實。
他想知道,秦林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故事,才會讓他心如止水。
“我跟他第一次見面,是在江南林城····”杜康在回憶,也在思考,“是學院的任務讓我倆走到了一起。”
“那時,他想買醉。”
“喝的當然是那種劣質酒了。”杜康搖了搖手裏的酒杯,遙敬一杯,“他很沖動,也沒什麽心機。”
“但那個時候我知道,他去林城不隻是爲了任務,更重要的是爲了去找一個人。”
“我其實覺得男人不應該在女人的問題上栽跟頭,那時我勸他,如果不能堅定自己的内心,就不要參與任務,會害死人。”
········
“後來,我對他有些失望,出于任務需要,我沒有告訴他我去哪兒了。”
“他爲了我,闖了龍潭虎穴····”
“你能想象,一個靈元境才二品的初生牛犢,就敢闖江南世家嗎?”
“那一次,他差點兒死了。”
········
林靜偶爾輕輕的抿一口酒,靜靜的聽着杜康訴說故事,訴說的是關于秦林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
大多事情都是杜康後來去打聽才知道的,細節并不是很清楚。
可是随着他的叙述,一個豐滿的秦林形象逐漸在她的腦海裏顯現。
她曾問過:你的心裏是不是很苦?
那是他并不知道秦林經曆了什麽,隻是從那劍術,那個人的處境來判斷,他的身上必然背負着諸多使命和責任。
這些東西,将他原本該挺直的身影壓彎了。
“我當時有自己的任務,并未親身參與那場婚宴······”
“可是後來聽說,新娘子死了,死在了新婚當夜。”
“再後來,他殺了那個人,然後離開了江南·····”
············
“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跟你表明一個事情!”一個故事,用了很長很長時間才說完,天色已經開始轉白,“也許,他不是讨厭你不喜歡你,隻是·····不想接近你。”
“你的身上,有一種特質,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麽。”
“但我是希望,你能成爲他心裏的人。”
杜康走了,留下了林靜在風中,故事很直白,沒有太多的修飾,也沒有說什麽生離死别,就隻是簡單的在說一個故事。
但是女人本就在意很多細節。
比如,秦林三次到訪林城,都去了林家。
比如,秦林原本打算離開江南,卻爲了婚禮推遲了行程。
比如,那駭人聽聞的背棺人事件。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心裏被自己折磨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吧。要不是因爲身上還扛着擔子,可能他已經選擇随她而去。
夜空剛過了最黑暗的時刻,魚白逐漸擴散,黎明破曉而來。
林靜靠在護欄上,望着遠方,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
當羅人鳳從宿醉中清醒的時候,衆人都已經醒來,看着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大夥,那心裏别提憋屈了。
“還好,總算是把老秦幹倒了!”這算是一個心理安慰。
“你看看你,就那點兒出息·····”王耳在一旁嘲諷道,“也就老杜沒弄你,不然早把你幹趴下了。”
羅人鳳有些不服氣,但是老杜就在那裏,還真的是有些忌憚的,這貨就是酒桶,喝不醉的。嘴上服氣了,心裏是如何都不可能認輸的,倒是昨夜王耳和羅人鳳迅速走近。這倒是杜康樂見其成的,這貨太粘人了,讓王耳去試試水。
“好了好了!”玉驕陽制止了衆人的你來我往,“今天呢,有事情要說的,都正經點兒。”
開場白就提到了正經點兒,看來是個嚴肅的話題。
“叫泡芙回來呢,是想再這裏解決這件事!”
果然,這個話題抛出來,場面頓時嚴肅很多,羅人鳳不再笑了,王耳也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來到中間倒了杯茶。
秦林坐在一邊若有所思,杜康愁眉不展。
關于泡芙的問題,是目前爲止最讓人頭疼的問題。這可是和争地盤或者是礦脈的争鬥不一樣,這是神雷王府下了死命令的,兩大王府的恩怨,交由當代年輕人們來解決。
“奶奶的,要不是我打不過曹少月,老子先上去削他一頓。”羅人鳳義憤填膺,“或者我早生個十年,一定讓他滿地找牙。”
“年齡問題是個大麻煩!”杜康說出了關鍵點,“要是泡芙能多出來五年,誰勝誰負還在兩可之間。”
的确,泡芙今年與秦林一歲,才二十七,但是曹少月已經三十二了,整整大了五歲。五年的時間,很多事情就不是那麽的絕對了。
憑着泡芙極限仙力的成就,會早就無限的可能性。就算是與林琅李牧子三分天下,也未嘗不可,隻可惜這一切來的有些早了。
“泡芙,勝負不要在意!”玉驕陽最有底氣,他安慰着說道,“盡力就好!”
“關鍵時刻,哪怕是得罪神雷王府,我也會出手。”
“還有我!”秦林毫不猶豫的說道,“不會讓你死的。”
這話說出來,李清音和林靜臉色都變了。
神雷王府少主曹少月,現在的實力最低預計都是地仙高階,憑着玉驕陽和秦林,還無法做到救人。
“不可,再好好想想!”李清音首先拒絕這樣危險的提議,“那是曹少月,他對你本來就蘊藏殺心,你再上去攪局,會死的。”
“不錯!”杜康也同意這樣的說法,“老秦你雖然實力了得,但是還不是曹少月的對手。”
“實在不行的話········”
“不行!”秦林阻止了接下來的話,事關重大,不要輕易的請動一位聖人,那樣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陳院長在江南以外本來就處處受制,再來北境,那就是風雲激蕩了。
“諸位,安心!”玉驕陽看出了中人的心中想法,安慰一聲,“就有我跟秦兄出面就行。”
“到時候,你們見機行事。”
到時候,必然不可能隻要曹少月一個人到場,黑甲會出現,魔無常會出手,其他人也不會袖手旁觀,屆時就是比拼實力的時候了。
羅人鳳點點頭,經過昨夜的一頓酒,此時他抛開了腦海中一些胡亂的想法,隻想好好的在乎一下認可的人了。
所謂心有雨時天不晴,應該就是他昨夜最好的寫照。無論發生怎樣開心的事情,隻要心情不好,都不可能真正的開心起來,必然會有情緒上的延伸。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心若有雨,如何開心?
是該放下某些心思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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