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什麽打算?”秦林坐在青石上,看着天邊的雲彩,這裏的一切是那麽的純淨,遠離了人群的喧嚣,遠離了世俗的紛争,遠離了江南的紊亂,這裏·······應該算一個不錯的修心地,“雷雲山應該會搬遷了,以後會在春江落腳。”
這件事情,他是從院長那裏知道的。
作爲院長讓步的條件,這事必要的妥協。讓雷雲山從此步入江南的舞台,成爲江南衆多角逐勢力之一。
“沒什麽打算,還能有什麽打算?”雷雲沖無所謂的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老人常說,人要看得遠一些,打算長遠一些,才能有更好的未來。但雷雲沖不想,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女孩,即便她對他沒有那個意思。
有些時候感情就是這麽奇妙,雷雲沖明知道她喜歡秦林,但仍舊能和秦林聊得愉快,或者是他明白,秦林也是被迫卷入這場感情中。
“以後你當雷雲山掌門,該是一種怎樣的場景?”秦林不知道這樣一個不着調喜歡玩鬧的小夥子,今後要成爲一門之首,那會是怎樣的場景,“應該會很有趣。”
雷雲沖是雷雲山太子,以後子承父業,成爲雷雲山掌門是情理之中,加上他本身天賦不低,日後成就必然青出于藍,或許雷雲山在他的手裏能夠發揚光大。
“我其實更想出去走走!”雷雲沖語出驚人,但并非随口說說,“從小父親就給我不停的灌輸一門一派的觀念,讓我無論如何以家族爲重,以門派爲重。”
“說實話我很反感!”
“我并不是反感父親與我說的話,而是覺得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曆閱曆,我或許該掙脫現有的束縛,去成就自己的一生。”
他們聊了很久,一個負責說,一個負責聽。很多時候秦林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聽一個人說話,能夠從側面了解到一些平常了解不到的東西,就比如此刻的雷雲沖。
他平常大大咧咧的,沒什麽主見,見到齊爽兒連路都走不動,但此刻竟然對自己對門派對未來有如此深刻的認識。
他并不是沒有打算,隻是現目前的境況讓他生不出離去的心思,齊爽兒的悲怆,門派的未來等等,都成了一個個壓在他身上的包袱,想要掙脫卻又不想掙脫,這種心情很矛盾。
“慢慢來!”秦林聽出了雷雲沖迫切想要離開的意思,但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終,先把齊爽兒的事情解決了,在想以後。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多出了一種想法:或許雷雲沖不僅僅是想掙脫枷鎖成就自己,也可能是想借着闖一闖的名頭,規避這份愛而不得的悲傷。
“等這邊的事情完了以後,跟我去一趟學院吧!”
“好!”
雷雲沖點點頭,并沒有繼續說什麽。
天邊的雲霞就像當初在星落海岸看到的一樣,不過這裏多了一分甯靜,少了一絲詭異。遠處的少女終于動了,或許是秦林的話起了一些作用,她轉身而來。
這一幕看在兩人的眼裏,是兩種不同的心境。
“師傅,我想出去曆練曆練·······”秦林從沒有教過齊爽兒什麽東西,當不得師傅這麽一說,不過那雕塑就伫立在那裏,促使他做出了決定。
接下來的日子,幾人在甯靜的小山村度過,秦林把那箭術教給了齊爽兒,雖然他隻有第一箭的口訣,但也足夠了。
偶爾還會和雷雲沖交流一下心得,在雷系力量的運用上,再一次得到突破,很多以前想不到的東西進過雷雲沖的點化竟然都可以實現。
更多的時候,他喜歡一個人坐在青石上,看着傍晚的彩霞,那是一種心靈的甯靜,是在江南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東西。
村民們很熱情,對丫頭更是多種鼓勵與支持,誰都看得出來她還沒完全放下對齊老刁的思念,出去走走也是一個辦法。
“師傅,這姿勢怎麽不對嗎?爲什麽總是不能成功呢?”
齊爽兒自從看見秦林施展蛇蠍美人這一箭之後,興趣大增,那可是比她見識過的任何武技都要強大的東西。
“并非是姿勢,也不是你不夠用心。”
“你已經掌握了基本技巧,之所以遲遲不能成功,是因爲你的心裏,沒有信仰·······”
靈力作爲引子,隻需要提供細微的部分即可,蛇蠍美人這一箭,更注重信念;信念越強,能夠發出的威力越強。
其實秦林更有興趣的是,什麽樣的鬼才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招式,不依賴靈力,就能夠爆發難以想象的威能。理論上來說,隻要信念足夠強,一個開元境的修煉者甚至能憑此秒殺神元境。
當然,最讓他苦笑不得的是,齊爽兒在最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裏想的竟然是這招式太過平庸。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在雷雲沖羨慕的眼神中,齊爽兒終于憑着自己的努力,啓動了自己的第一箭,這一箭,耀眼至極。
“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秦林滿意的點點頭,能使出蛇蠍美人,代表她的心裏,有了新的信仰,足夠支撐他未來的信念。
道别村民,三人再度啓航。
與當初走下雷雲山的時候有些類似,不同的是三人的心态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秦林不在執着于撮合兩個人,這種事,需要緣分,并非是外人出力就能夠撮合的,若是兩個人沒有在一起的緣分,最終還是會走散。
而雷雲沖更是心事重重,雖然對齊爽兒還是言聽計從,但是态度已經發生了一絲絲的轉變,或許他自己感覺不到,作爲局外人,秦林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齊爽兒則是變化最大的一個,以前的她被秦林戲稱毒蛇,如今再也不毒蛇了,不僅如此,連說話都變少了。
一路從荒野走進喧嚣,一共沒用多久,這一次三人沒有選擇走走停停,而是一路疾行。
出水城仍舊是他們的第一站,在這裏歇歇腳,回學院也隻需要三天的路程。
洗去了一路塵埃,齊爽兒坐在小院子裏,看着牆角的薔薇發呆。
雷雲沖與秦林一起,去見一見王耳和杜康。
對于杜康這個名字,雷雲沖沒什麽印象,他不經常接觸江南的江湖事,不知道很正常。而杜康本身也喜歡低調行事,在生意上通常不會用自己的名字,都是打着黃金樓的名義去做事。
當聽到杜康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立足于江南著名的黃金财神的時候,對雷雲沖的心裏形成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以相貌而論,雷雲沖自恃不輸給杜康,以天賦來說,他的修爲也與杜康相當,但論成就,就真的是拍馬不及。
他雷雲沖,立足于江南的身份無非就是父輩給予的名聲,自己還從來沒有出去闖過,想到這裏,心中的心念愈發堅定起來。
四人飲酒,喝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酒,用王耳的話來說,杜康這厮是在是歹毒至極,這胃口都養刁了,以後離不開他了。
對于這樣的戲言,四人哈哈大笑不止。
秦林與杜康王耳三人之間了解更深一些,從秦林的舉動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與雷雲沖推杯換盞幾個回合下來彼此之間就更熟悉了,話題也越說越歪,已經去到了少兒不宜的地步。
秦林起身到窗邊,夜色很美。
再過幾天,就是蘇欣妍成親的日子了。蘇家已經昭告天下,擇日完婚,這樣的消息在江南的大街小巷傳傳開,成爲了一個新的談資。
之前訂婚的消息熱度未退,如今又來完婚,兩人的話題熱度甚至一度超過了綠魔山。
隻是這樣的消息,在于秦林看來,是有些傷感的。要說完全不在乎嗎?不可能,畢竟是始于心動的開始,怎能随随便便就結束?
說結束也不過是安慰自己的話,更多的時候他會在夜深人靜中擡頭望月,想起那“愛山愛水愛美人”的誓言。
誓言是美好的,改變是猝不及防的,現實如此殘酷,由不得他有半分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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