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裏,蘇清越每天工作之餘,都會和大家在休息廳看比賽,共同爲祖國的奧運健兒歡呼。看他們在場上比賽,不斷地聽主持講到什麽心理狀态,在同等水平下考驗的是心态。蘇清越覺得,不止是體育比賽,商場上同樣考驗的是心理。
這一周多下來,每天大家吃飯的時候,談資就是各類比賽。前幾天與邱新軍一起喝酒,看籃球。大家都很興奮,痛快地聊着天。邱新軍說:“現在就能看出來,一個明星隊員對整支球隊的作用了。”
“是的,體育明星化是肯定的,帶動的效應是多方位的,不止是經濟,還有城市知名度和形象。”蘇清越說,又想到鬥牛。
周子友在進入鬥牛之前,也提出了準備包裝一系列的遊戲明星戰隊,組成真正有水平的黃金聯賽。
“我們最近也準備弄一系列的電子競技主題的短租房。”邱新軍說。
蘇清越聽着,忙道:“這個主意不錯。”
兩個人聊着,邱新軍又道:“現在我們也嘗試着各種布局。因爲想着過了金融危機之後,争取能上市。很多東西都要提前鋪墊。”
“對,要想籌備上市,就要提前做準備。要做戰略上的準備,因爲投資人不止是看你現在,更看中你對未來的布局。等忙完這段時間後,我們把所有的股東召集起來,好好規劃一下。之前的很多經驗和教訓,要吸收進來……”蘇清越說。
兩個人聊着有關上市前的布局,蘇清越說,邱新軍聽着,不由得點頭。
蘇清越發現自己比以前有經驗多了,知曉這一路上的各種溝溝坎坎。
尤其對于何家華這裏。
這段日子有點奇怪,何家華一直沒聯系過他和其他股東。
整個人如同消失了一樣,忽然間變得杳無音信。
何家華一定是受到了秋以純的壓力。
現在張一春還沒有出來。範勝男師哥李斌接手後,也對這事弄到今天這個地步,感到非常震驚。他說:“本來這件事可以解決得很好的。”
他爲蘇清越展示了調取的監控錄像。
整段視頻都可以證明,這女人在此前使用了各種手段勾引張一春,甚至在樓道裏主動把手伸進張一春的褲子裏。還在安全通道拐角,蹲在張一春前面。
張一春明顯被人設計了。
蘇清越指指視頻說道:“但現在這個東西,不能證明屋裏發生的情況,是吧?”
“不能。”李斌說:“現在的問題就是,張一春說,在兩人過程中女孩子叫停,他就沒繼續。但是女方報警說,不是這樣,叫停後張一春仍然沒有停止。現在的分歧在這裏……”
“你怎麽看這件事?”蘇清越問。
“張一春的話,我覺得可信。到這個時候了,他沒有必要再隐瞞什麽。”李斌說:“另外,這女人身後站着一個叫劉金山的人,如果想要解決這件事,隻能找到他。否則單就目前的情況看,沒有十足把握。”李斌說。
“你見劉金山了?”
“張一春反複和我提了這個名字,我也從你們提供的資料有所了解。我的建議是從劉金山這邊下手。”李斌說:“當然我作爲律師,肯定還會在法律層面爲我的當事人争取權益,我隻是建議你們也用一些别的辦法。”
“我明白。”
蘇清越點頭,知道李斌的建議是對的。
劉金山現在毫無退路,隻想把張一春弄死,從張家手裏套出筆錢來。
想到這裏,轉刻他和李斌介紹自己的進展:“我也正收集劉金山的資料,他們這些人據說這些年搞了不少這種事。”
“也可以,如果是這樣,他那邊有了壓力,我這邊更好做。”李斌說。
“我收集得差不多了,會讓他們找你。”蘇清越說。
“好的。”李斌微笑點頭。
他們又聊了幾句,蘇清越親自送李斌離開。
回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休息廳有人在看射擊比賽。
他也跟着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回了辦公室。
這時,秋以純又把電話撥進來,問進展:“怎麽這麽慢?”她口氣不太好。
蘇清越也沒太客氣,直接回道:“因爲你們用了那些根本不管用的港島律師,耽誤了最佳時間,現在我的人接手,已經成了爛攤子。”他說,聽出來秋以純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他又跟道:“現在張一春隻能在裏面忍忍了。”
“……”
好久,秋以純不說話。
蘇清越想象得到她很生氣,因爲平時沒人敢這麽和她說話,何況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過,現在面對自己,她卻隻能平靜,強壓着一口惡氣說道:“你能不能給我個準信,一春什麽時候能出來。”
“這不可能的,我隻能說自己盡力。”蘇清越冷冷地回。
“花這麽多錢,難道還不行嗎?”電話那頭秋以純一下怒了,聲音又提高了八度。
“法律是可以靠花錢解決的嗎?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這件事是我在替你們擦屁股,我本來是不想管的。”蘇清越也沒有客氣,繼續又道:“所以請你客氣一點,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被他訓得,有那麽一會兒,蘇清越甚至聽到了秋以純沉重的呼吸聲。
不過,她最後還是平靜下來。
強壓了一口惡氣說道:“清越,無論如何請你幫忙救出一春。花多少錢,你跟我說。我們不會虧待你的,你相信我。”
“好的,我會盡力。”蘇清越的回應很冷淡。
他想,當初他告訴秋以純何家華的事,便已經心照不宣了。秋以純解決悅道控制權問題,蘇清越解決張一春的問題,雙方各取所需,同時也就幫助秋以純解決了他們家族的内部鬥争。
但現在秋以純隻是暗示,并沒什麽實際行動。
蘇清越總覺得沒有底,一方面是何家華消失,另外一方面是張一春的事遲遲沒有進展,發展到這個程度也沒法說一定就可以出來。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需要秋以純給自己一個明确的答複。
于是直接把問題抛出來:“何老現在怎麽樣。”
“他身體不太舒服。”秋以純回,又覺得這話不太夠,跟道:“清越,你就不要想别的了,好好幫我。對悅道的投資是我們集團,不是何生本人,他隻是集團的代表。現在他身體不舒服,集團的一切事務由我負責打理。你放心,所有的流程和法律文件我們都可以提供,沒有任何問題……隻要把一春的事情解決了,我可以答應你,你擔心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處理……但是如果處理不好,一春的事情還是影響比較大的……”
她語罷,挂了電話。
最後那句話帶着點威脅。
蘇清越反複揣摩她的話。
他認爲此時此刻,秋以純的話還是可信的。何家華爲什麽讓悅道上市,主要現在張氏集團出現了問題,如果不能有新概念和資金進來,集團會出現極大問題。更爲重要的是,一旦如此,之前他轉移的資金會被查出,更有可能牽出一系列問題。
而秋以純則不然。因爲何家華的事情,她了解了集團的危機,可能也了解了何家華的一系列轉移資産的問題,她的主要精力現在在集團内部。而且張一春是她的侄子,更是接班人,如果張一春問題解決不了,一切布局就沒有意義。
如果蘇清越能答應她一些條件,她對什麽控制權沒有任何興趣……
想到這裏,蘇清越心裏有了更爲明确的方案。
但是何家華到底是什麽問題呢?這件事還有什麽變數是自己沒有考慮到的?
正想着,杜楠湘發過來一條鏈接,蘇清越沒太當回事,點開看。
文章擡頭寫着:富商病危,引來多方争産。
一張病房裏的照片流出來,蘇清越一眼便認出來,那人就是何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