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堅持,衆人便也不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菜上來了,他們第一杯喝進肚,于成龍笑起來,說道:“怎麽樣,現在算是圓夢了吧?正宗拆二代,終于過上了你當年想的那樣的生活,躺在家裏也能掙錢,嘩嘩嘩往下砸。”
他說着,蘇清越也想起來,年會确實有這麽一出三多許願的故事。
大家瞬間跟着笑起來。
可三多聽了,卻搖搖頭說道:“什麽圓夢,其實不是這樣的。”他說,歎了口氣又道:“其實我可懷念以前跟着你,和蘇總幹的日子。那會兒覺得苦,可現在我卻意識到,其實那會兒特别好,我人有沖勁兒,有幹勁兒。”
他說着,蘇清越一怔。
于成龍笑起來說道:“你别站着說話不腰疼了,你現在不挺好的嗎?”
“好什麽好!”三多說道:“最近都要閑死了。天天打麻将,你以爲真有意思啊?”他說,擺擺手:“我還是懷念咱們當年。”
“那肯定的,當年咱們激情四射。”于成龍說。
“對,激情四射。”話到這裏,三多大吼了一聲。不過,随着聲音卻又低沉下去,說道:“但是現在就不行了,現在人人見我就是叫我拆二代,背地裏還不定說什麽呢,真的很惡心。”他說着,帶着抱怨的意思,明顯不是針對于成龍。
衆人聽着立刻愣住。
蘇清越明白三多肯定是有苦衷,畢竟任何一個階層都有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他沒說話,等着三多又繼續。
“我和你說吧,老大,拆二代也很不容易。我們有個大哥,剛拆完,賭博就輸了大幾百萬,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外債,東躲西藏的。他要是不拆遷,他本來不至于這樣。還有我有哥們兒,剛拆完就去投資,現在血本無歸。我現在算明白了,錢好來,可也好出去,大家都覺得我們傻,都盯着我們呢。”
三多說,忽然發現大家都不說話了。
他又和蘇清越說:“蘇總,我說真話,我沒想到今天您會來。我還以爲就老大帶着邱總呢。”他說,端杯敬蘇清越酒,又道:“蘇總,你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也是于老大最崇拜的。我這人沒啥文化,以前要不是于老大把我從不良少年堆中拉出來,估計我現在都進去了!”
三多說着話,顯得很激動,一仰脖幹了杯中酒。
蘇清越這個時候也跟着飲盡杯中酒,說道:“三多,兄弟之間不說那麽多。”
于成龍也道:“老大,三多說過的,他還不是從加入悅道崇拜你的,其實他是從三國體時候就開始了。那會兒他還小,他還寫了自己的三國體,叫什麽打東打西,打遍天下!”
“我那會兒還是不良少年呢。”三多笑着說。
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蘇清越全然想不到自己影響這麽大。
他們叙着舊,過了一會兒三多和邱新軍起身去洗手間。
陳婷感慨:“我看三多這是個好孩子,也很有能力,他要是能加入小黑短租就好了。新軍現在缺一個這樣有資源,又有能力的人。你看今天三多這麽一弄,新軍省了多大的事。”
話雖如此,可蘇清越認爲三多并不想去小黑短租。
他現在生活雖然不如意,可畢竟還算是舒适,三多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正想着看邱新軍和三多紅着臉,勾肩搭背的進了屋子。
還沒坐下來,三多便激動地說道:“蘇總,這個小黑短租是你的啊?”
他如此說,蘇清越一怔,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看了看陳婷,還沒反應過來,邱新軍便臉紅笑着說:“我剛才和三多說了,這公司就是你的。畢竟你有投資嘛,小黑一聽就特激動,他跟我說,他就是想跟着蘇總幹,甭管是小黑,還是悅道。”
他說是,蘇清越一怔。
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随即明白邱新軍看出來三多崇拜自己,所以索性把投資的事說了。他肯定還說了一堆自己怎麽看好小黑短租的事,不由得暗笑。好在小黑短租也不是什麽壞事,邱新軍對兄弟,對手下人也算有情有義,三多若是跟着邱新軍也是一件好事。
想着這些,蘇清越笑起來。
看看陳婷,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能盡快和邱新軍說明投資其實是陳婷的。
想着這些,三多也道:“老大,我當然也願意回咱們悅道,可是公司也不能因人設崗,何況我走了一段日子了。我就是後悔離開悅道,但我家當時的情況,七大姑八大姨因爲房子鬥得厲害,做兒子的必須站出來。”
他說,蘇清越當然明白,分房子一定有各種矛盾。
他沒說話,然後三多又繼續:“剛才邱總跟我一說,我真的是無比激動,我覺得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加入悅道。現在有機會,還能在您手下做事,真的是無比高興!”三多說着,攬着邱新軍的肩膀,又道:“你放心,邱總我加入了,可不止是這一個地方,有的是房源。”
他說着又倒酒。
蘇清越也滿上。
“這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你能力真的超強。”邱新軍笑着說。
三多一撓頭說道:“我們悅道出來的就沒有弱人!”
“那就爲了悅道,大家幹一杯!”于成龍這個時候插話,舉杯。
蘇清越這個時候說道:“爲了小黑短租!”
“對!爲了小黑短租!”陳婷也道。
他們語罷,一起飲盡杯中酒。
他想着又和大家喝酒,一直到九點多他們才散去。
車上,邱新軍歎了口氣,終于放松下來,說道:“這個局面一打開,我們這一點突破下來,頂得上我們在全平京鋪設的房源了。而且這裏是IT業界後花園,做好了也有示範效應,簡直是太棒了。”
他說着,感謝于成龍,更感謝蘇清越。
說道:“清越,我真沒想到我一說公司有你股份,這兄弟立刻就不一樣了。”
邱新軍說着,笑起來,看向陳婷露出幸福的笑容。
蘇清越想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他說一句真話,陳婷才是投資人。
車子又繼續向前開,唐家嶺此時已經是燈火輝煌,很多下班的白領,正在小攤上吃小吃。這裏正變得越來越繁華,和這座城市一樣,他們跟着這個欣欣向榮的國家,一點點走向輝煌。
十點鍾的時候,蘇清越進了家。
給阿眸講了這件事,後者一怔,說道:“這也是你從南都出來的想法嗎?”
蘇清越想了想,說道:“應該說,沒有一隻鳥兒甘願一輩子在籠子裏的,隻是有的時候,他們沒有機會而已。”他說,又道:“你看看你後來沖出來後,不也回不去了嗎?”他語罷,笑起來。
“哼!我就是被你騙了!”阿眸笑着說。
過了一會兒,酒意上來,蘇清越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