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平京,溫度越來越低。
蘇清越下午去機場的時候,已經穿上了更厚一點的夾克。他的皮箱裏裝着阿眸爲他準備的夏天的衣服。此時南粵還很熱,平均溫度維持在三十一、二度,有時候甚至能過三十五度。
這幾天他除了工作,就是全力以赴地陪着阿眸。每天都是準時準點地回家吃飯,以至于阿眸笑着說:“你這麽準時準點地回家,讓我懷疑你以前是不是都故意不回家的。”
她說,蘇清越笑起來。
夫妻間有時候就是這樣,有一些善意的磕絆,可以調節情緒。
去機場的路,依舊有點堵車,他們走走停停的。
路上接到周子友的電話,關心了一下國内的輿論,又說起李維珍的情況,周子友心疼地說道:“太辛苦了,他們真的是壓榨啊!”
“那你以後準備怎麽辦?”蘇清越問他。
“我想讓她回來發展。”周子友說:“真的,我不願意讓他在那複雜的大坑裏待着。”他說又道:“當然,這裏的娛樂圈也不是什麽淨地,可是畢竟有我呢。”
明白他的意思,蘇清越跟道:“咱們回頭和曆銘商量一下。”
想着他們兩個的異國戀情。
蘇清越也覺得不能長期分居,應當盡快在一起。
車子這個時候,終于拐上機場高速,可車速依舊很慢。東山在副駕駛,說道:“蘇總,以前我總說怕坐飛機,喜歡坐火車,是因爲安全。”他說:“其實我說實話吧,就是沒錢!”
他笑着說。
車子繼續往前開,東山不時和師傅聊聊關于交通工具的問題,說道:“如果要是有車的話,自己開車還是舒服一點,可以說走就走。不用趕時間,路上還可以看看風景。”
聊着天,終于到了機場。
今天沒有延誤,他們很快上了飛機。
起飛後,蘇清越去衛生間換了夏天的衣服,然後找空姐要了一條毯子,便睡了過去。昏昏沉沉的,一路上有幾次氣流的颠簸,都沒有醒。
直到廣播裏響抵達南粵的聲音,他這才睜開眼,伸了個懶腰。
下飛機,往外走。
遊賢鳴秘書甘霖就站在出口處,朝他們招手。
“蘇總,好久不見了。”甘霖微笑說,與一年前不一樣,如今她剪掉飄逸長發,換上短發。一身黑色小西服,顯得精明能幹,魅力無限:“遊總晚上回來,他現在人在橫琴,去看比賽了。”甘霖解釋。
他說,蘇清越點頭。
随口問道:“什麽比賽啊?”
“賽車的,那邊有F1的賽道,每年晚秋都有比賽。”甘霖微笑說,和他們往外走,又道:“遊總最大愛好,就是賽車。這種賽事他是一場都不會落下的,包括國外的也是一樣。”
“明天就婚禮了,他還去看比賽?”
“遊總的眼裏,賽車、兄弟和美酒才是最重要的。”甘霖笑着回。
那一笑頗有意味。
她本來想幫蘇清越拿行李箱,但被拒絕了。
上車向市裏駛去。甘霖說遊賢鳴經常提及他,早就想讓他過來玩了,“但是他知道蘇總您那裏很忙,也不合适打擾,正好趁着結婚,就把您叫來了。遊總說,想讓你多住幾天,大家一起去轉轉。”
她說,蘇清越點頭。
遊賢鳴确實打過幾次電話,他們之間的合作讓遊賢鳴賺得缽滿盆滿。前者甚至提過幾次,想和蘇清越聯合再做一間公司。不過,蘇清越都沒答應。
和甘霖說着話,他們很快出了高速路,進入到市裏。
南粵此時還很熱,人們依舊是夏天打扮,馬路兩側依舊是綠樹成蔭。
很快到了遊賢鳴的酒店,甘霖把他們送到所在樓層,說道:“蘇總,你先休息一下,待會兒遊總回來,我叫您。”她語罷離開。
還是那個房間,蘇清越走進去,先給阿眸報了個平安。
稍事休息,六點三十五的時候,遊賢鳴回來了。
他走出去,見遊賢鳴和幾個人坐在大堂,有說有笑聊着天。
後者一見他,便迎過來,笑道:“蘇總,今晚你得多喝點,我特地爲你準備了幾瓶年份茅台。”他笑着說,又給蘇清越介紹其他三個人。他們都是遊賢鳴的朋友,也是超跑俱樂部成員。
大家聊着天,勸遊賢鳴晚上不要喝太多,畢竟明天還得接媳婦。
一群人笑他第一次結婚,就因爲喝多遲到。
但遊賢鳴趕忙做了個手勢,讓大家打住,又對蘇清越,說:“兄弟,你這任嫂子,人特别好。溫柔可人,是我們這裏的客家人,燒得一手好菜。”
“遊總,每個媳婦都溫柔可人,全都會燒菜。”旁邊叫王旭的男子插話,他普通話很好,像北方人。想起剛才遊賢鳴介紹,這人是做運動器材的,在國内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牌子。這人燙着頭發,穿着花襯衫,感覺像在度假。
衆人哄笑,王旭又給蘇清越解釋:“隻要會燒菜,就會被遊總看上。但是遊總又不喜歡在家吃飯,所以還得換,這是個惡性循環。”
他們笑着聊天,走進雅間,紛紛落座。
遊賢鳴做主位,蘇清越位于他右手,左手邊空着,遊賢鳴點菜同時,問叫王旭的人道:“小江還得多久?”
“他下高速了,估計十幾分鍾吧。”對方回應。
遊賢鳴點頭,像忽然想起什麽,和蘇清越說道:“蘇總,我這邊這個兄弟,也是做遊戲的。做的什麽賽車遊戲,還挺火的,簽的你們平京那邊的公司,待會兒你倆認識一下。”他說着,指指自己左手邊的空位置。
說起來這個,蘇清越一怔,問道:“《嘟嘟卡丁車》?”
“對,好像是什麽卡丁車來着。”遊賢鳴笑着說,又解釋:“我們幾個都是一個俱樂部的兄弟。他開的跑車,前兩天剛在地庫撞了。”
他說,王旭補上刀子,說道:“車是好車,就是技術糙了一點。”
衆人笑起來,遊賢鳴又道:“我這兄弟,就是有錢,完全不在乎錢。其實,我早想跟他合作了。但人家就做自己的,不和我們這些人摻和。”他說,笑道:“海歸回來的人,我見多了,像他這麽有理想,隻專心做自己這攤子事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說着,蘇清越驚訝地點頭。
想不到自己感興趣的人,竟然是遊賢鳴一個俱樂部的,而且看座位和他走得很近。蘇清越一時間有點恍惚,覺得這就像提前設計的,不過随後想起何存西那句話:“如果想着談資本這些,是一點希望沒有的。”
他本意也是接觸一下。
正想着門開了,一名男子走進來。
遊賢鳴笑着,招了下手,吩咐服務員走菜,又道:“小江,你比我們早退場半小時,居然比我們晚到。你要不換輛車吧,我把工廠的面包給你,換你那輛蘭博基尼。”
他語罷,衆人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