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迪南清楚,鮑裏斯現在就是一個窮鬼,就連他的王宮都是百年前遺留下來的老古董,簡單的修繕了一下,他就入住了。
芬蘭政府現在窮的叮當響,沒有破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自然也就沒有錢給他修王宮了,所有的花銷都要鮑裏斯自己掏腰包。
目前鮑裏斯唯一的收入,就是保加利亞王室每年劃撥給他的五百萬列弗年金,否則鮑裏斯就可以獲得歐洲最窮國王的稱号了。
這筆錢也不是永久性的,是斐迪南考慮到他的實際情況,才從王室年金中拿出來的,未來小斐迪南繼位後,就和他沒有關系了。
至于繼承家産,很遺憾斐迪南還活着呢?怎麽可能這麽早就分家産呢?
這也是歐洲最通行的理念,培養下一代的獨立意識,所以鮑裏斯現在隻有自己想辦法了。
當然,這個“窮”隻是在斐迪南的概念裏,實際上這筆收入已經不低了,都快抵得上現在芬蘭政府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了,加上這麽多年的積累,鮑裏斯做一個芬蘭首富還是問題不大的。
主要是他把自己的錢,都拿去投資了,在芬蘭安定下來過後,鮑裏斯第一時間就建立了皇室銀行,又買下了大批的土地、林地,創辦了幾家加工廠,準備做國際貿易。
然後,自然就沒錢了, 在這些投資獲得回報之前,鮑裏斯的所有收入都依耐于斐迪南的資助。
“父親, 我想學習你當初在保加利亞的做法,放棄固定的王室年金,隻領取一個點财政收入,你覺得怎麽樣?”鮑裏斯不确定的問道
“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自己決定,我不能幫你做決定!”斐迪南想了想說
“可是,卡洛琳反對,并且她的擔心是非常有道理的。
芬蘭大公國的财政收入有限,一旦改變王室年金的領取方式,那麽未來我們恐怕會一直賠錢!
這樣一來,我們會淪爲貴族中的笑柄,承包他們這個世紀的笑料!”鮑裏斯爲難的說
王室年金,雖然由王室自由支配,但實際上并不是說,這些錢都能夠踹到國王的腰包裏。
包括日對臣子的賞賜,舉辦宮廷宴會,王宮中那一大幫子的人開銷,外出作秀捐款,婚喪嫁娶人情往來開支等等,這一系列的開支,都要從這裏面支出。
以目前芬蘭的财政收入,即便是再增加十倍,拿一個點,都不一定夠這些開銷,鮑裏斯這種擔心是非常正常的。
這個年代和後世不一樣,後世王權被嚴格限制了,這裏面的很多開銷,也都被單列了出來。
否則,後世那些拿幾十萬英鎊的國王年金,還不夠給侍女發工資呢?
“經濟上的問題不大,如果芬蘭經濟發展的不錯的話,大概二三十年後,你的王室年金收入就可以和支出持平!
至于擔心成爲貴族中的笑料,你完全可以忽視,上個世紀笑料,不是被我承包了,現在呢?還有人說麽?”斐迪南想了想說
并不是每個國家,都可以像斐迪南那麽玩,假如保加利亞依舊是巴爾幹地區的那個小國,那麽現在王室的年金也就那麽幾百萬。
當時沒有任何人知道保加利亞可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包括斐迪南自己都不敢确定。
之所以那麽做,完全是因爲他初來乍到,沒有任何根基,急需要收複民心,才做出了那個決定。
到了現在,保加利亞王室的年金,都快接近兩億列弗了,是歐洲王室之最。
依然沒有人說什麽,就是因爲當初斐迪南做秀做的太漂亮了,在第二次巴爾幹戰争結束前,保加利亞王室一直都處于賠錢狀态,連續賠了十幾年。
以示國王和民衆們一起同甘共苦,誰也沒有料到,世界大戰會爆發,更沒有人知道,戰後保加利亞會發展的這麽快。
現在斐迪南當年的宣言,都成爲全世界推崇的對象,堪稱是理想國王的楷模,喬治五世就想要效仿,可惜倫敦政府說什麽也不同意。
鮑裏斯現在要效仿的話,自然不會有人反對,沒有人認爲芬蘭的财政收入能夠增加多少,就算是按照每年百分之十的增長速度,也要25年過後,才能夠實現收支平衡。
這還沒有考慮到通貨膨脹的因素,從經濟的角度上來說,這筆投資注定是虧損的。
除非芬蘭也可以像保加利亞那樣來一次大擴張,完成蛇吞象的壯舉,否則這樣跨越式的發展,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謝謝你,父親,我明白該怎麽做了!”鮑裏斯說道
作爲一名國王,考慮問題肯定是優先政治,然後才是經濟。
反正現在他還有一筆收入支撐着,未來斐迪南留下的遺産,肯定也是一筆巨款,鮑裏斯不用爲自己的經濟問題犯愁。
斐迪南還不知道,他的蝴蝶效應再一次影響了世界,除了鮑裏斯外,後面還有很多國王效仿他的舉動,他也被後世稱之爲:新國王時代的開啓者。
這都和企業差不多了,國王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總裁的收入和公司的營收綁定了,企業賺錢越多總裁的收入就越高,反之亦然。
斐迪南也是參考了這個模式的,在企業發展最困難的時候,臨危受命,将一家小企業打造成爲了一家上市公司,獲得股票期權獎勵,成爲了一名股東,然後拿分紅。
現在鮑裏斯正在準備演講稿,題目是《我父親的國王生涯》。
内容如下:
“1887年7月12日,我的父親加冕保加利亞大公,從此世界格局發生了改變。
到了這裏請容許我用彈丸小國來形容,當時的保加利亞真的很小,領土面積還不到芬蘭的三分之一大,人口也和我們現在差不多,就算要多一點兒,也多的有限。
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在巴爾幹半島的中心位置。
大家都知道巴爾幹是歐洲火藥桶,有史可查的曆史記載中,巴爾幹地區平均每個星期都要爆發戰争,那麽地處中心位置的保加利亞,又是怎麽樣的狀态大家可以想象?
相比之下,我們的現在的情況就要好的多了,至少沒有那麽多的戰争。
不過從1887年7月12日過後,巴爾幹地區的曆史就改寫了。請容許我稱呼他爲——斐迪南大帝,盡管他還沒有稱帝,但是在我的心中他也當得起這個稱呼了。
在斐迪南大帝的努力下,數千年來,巴爾幹半島完成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統一,從此開創了現在的保加利亞。
當初貧窮落後的巴爾幹不複存在了,現在的巴爾幹地區,已經是全世界最繁榮的地區,上帝的後花園變得名符其實。
作爲他的兒子,我爲擁有一個偉大的父親感到了驕傲。
一直以來,我都是以他爲榜樣學習的。
而今天我在這裏,以和他當年登上保加利亞大公差不多的年紀,成爲了芬蘭的大公。
我不敢說一定能讓芬蘭變得和現在的保加利亞一樣強大,這是不現實的!
我沒有他那麽強大的能力,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但是我也要努力讓芬蘭變得和保加利亞一樣繁榮昌盛。
這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崇拜,他給我樹立了一個好榜樣,我會以他爲人生目标,而爲之奮鬥終生!
我還記得四十年前,斐迪南大帝在索非亞宣布放棄了固定的王室年金,改爲抽取一點的财政收入做年金,以示其要将保加利亞變得繁榮昌盛的決心。
在當時,一度還被歐洲媒體所嘲笑,将保加利亞王室稱之爲:全世界最窮的王室誕生了!
很多人還在打賭他能夠堅持多久,事實證明,他能夠堅持很久!
歲月匆匆,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年貧窮落後的巴爾幹小國,現在變成了世界上最強大、最富有的國家之一。
當年全世界最窮的王室,也變成全世界最富有的王室,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做到了與國同甘共苦。
今天在這裏,我這做兒子的懷着對父親的無限崇拜,也打算效仿一下他當年的做法。
理論上在通貨不發生膨脹,芬蘭的财政收入保持每年百分之十的增長速度,大約25年後,我就能夠實現收支平衡了。
如果我們經濟能夠發展更快一點兒的話,這個時間還可以提前,我這個國王也可以早日過上富裕的生活。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一起來度過這最困難的25年吧,我記得斐迪南大帝當年,也是和保加利亞民衆一起度過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
……”
表面上來看,這完全就是一個兒子在爲父親歌功頌德,崇拜自己的父親,要以之爲人生榜樣。
實際上,歌功頌德都是次要的,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鮑裏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闡述自己的施政理念。
普通的民衆可不知道什麽政策适合芬蘭,什麽政策不适合芬蘭,隻要告訴他們是在向誰學習就行了。
這個年代,全世界的小國都在以保加利亞爲榜樣,比其他任何政治思想,都更加有說服力。
鮑裏斯旗幟鮮明的表明立場,更多的還是在安撫民心。有斐迪南這個成功的例子在,鮑裏斯隻要扮演好一個崇拜父親的兒子形象,就可以加分很多。
民衆們也可以放心了,新的芬蘭大公不是什麽暴君,也不是什麽蠢貨,而是一個有上進心的合格君主。
隻要把這個第一印象給灌輸了下去,鮑裏斯在民衆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好很多,未來改革的時候,都要容易進行的多。
……
毫無疑問,鮑裏斯的演講非常的成功,在剛剛取得民族獨立的芬蘭,中二少年也是少不了的,立刻就圈了一大波的粉。
沒有人不想要自己的國家變得福強,而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路該怎麽走,學習保加利亞沒問題,可是該怎麽學習呢?
保加利亞由弱到強,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現在大家看到的已經是一個富強的保加利亞了,之前經曆過什麽,就沒有多少清楚。
在這裏就不是問題了,保加利亞所經曆過的事情,還有人比保加利亞王室更加清楚麽?
第一個意識,他們就會認爲鮑裏斯是知道這一切的,斐迪南不可能對自己的兒子保密。
有了最準确的資料,那麽芬蘭是不是可以沿着這條路,再走一遍呢?
就算國情不一樣,那麽學習當中的部分精髓,改變現在貧窮落後的局面,總是可以做到的吧?
鮑裏斯的第一批支持出現了,雖然這個群體還不穩固,還需要他繼續經營,這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隻要未來芬蘭的經濟發展不錯,吏治清明,民衆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這個群體就穩固了。
索非亞
收到這個情報之後,斐迪南就放心了,一個願意和民衆同甘共苦的國王,總是會受到大家青睐的。
隻要未來,鮑裏斯自己不作死,能夠保持國家的穩定,他的地位就鞏固了。
說是向保加利亞學習,可實際上民衆的期待值并沒有那麽高,大多數人都不會幻想着,能夠真的再建立一個“保加利亞!”
這非常的不現實,除非他們能夠将曾經的俄羅斯帝國統一起來,才有發展到保加利亞現在水平的潛力。
顯然,這種事情芬蘭人是不會幹的,他們沒有那麽中二,真要是那麽幹了,不是他們兼并俄羅斯,而且他們被俄羅斯兼并。
雙方的人口基數已經決定了這一切,要是玩起了民族同化,他們也是被同化的部分,這樣賠本的買賣,可沒有人想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