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嶺繼續說道:“因爲一些鹽巴和酒水,曾經在我們村做過生意,我和他聊了幾句。
“我倒是知道那個屋子在哪,你直接去找他,隻要詳細介紹你們這支隊伍的人員組成,他肯定會願意幫忙的。”
布庫默然。
周嶺完全不管布庫的狀态,自己一口将酒水喝幹,神氣說道:“哈哈,果然我才是名符其實的武增仆啊,有鄂倫春人、武增尼、梅山教的隊伍,怎麽也能将那個狽找出來殺了。我六周店可得一百年安康。”
布庫一臉不樂意的開了腔:“尊者啊,您是不是太想當然了?我布庫雖然說就是賤命一條,但是我可沒膽子大到闖這渾水啊,我不但不會去參與這件事,我還得想辦法把我那女婿接回來,讓他也别參與。”
“跟我面前你玩什麽呢?”周嶺白眼一翻,“啊?這種隊伍去抓狽啊,你還不去?啊?莫卓倫布庫?”
“我說……”布庫吞了口涎水,“您……這有什麽誘惑力麽?”
“得了,你别跟我裝了,你還想從我這得到什麽不成。”周嶺雙手胡亂甩了幾下,似乎在拍蚊子一樣的拍掉些什麽,“之所以要你們父女去,因爲你們倆是水路的行家,這次,你不僅僅是個獵人身份,而且,還是一個向導的身份。我要你……”
周嶺說到這裏,就隻見外面進來一個民人漢子,俯下身子跟周嶺輕聲說了些什麽。
“狼群往東邊去了。”周嶺挑了挑眉。
“東邊?啊哈!”布庫拍了下大腿,“可是去出了深山,去找八周店去了?”
“那不盡然。”周嶺搖頭,“我看啊,狼群剛被我幹成這樣,很有可能是去舔傷口,我猜。”周嶺頓了一下,“狽是在化龍池。”
布庫皺眉,“這……禁地?那可是不毛之地。”
“不然呢?”布庫語氣十分笃定,“我也是猜的,但是整個大山裏,完全沒有狽的蹤迹,不是藏在化龍池還能藏到哪?至于狼群,那你放心,它們不打仗的時候,完全是分散在大山裏,隻有狽有行動的時候,一聲狼嗷便集齊起來。”
布庫看着周嶺的眼神有點奇怪,“看樣子,您是早就有了準備。”
“那肯定的,我和武增尼那個丫頭還是不同的。”周嶺說起武增尼,就認不出露出鄙夷的語氣,“在狼群開始有集結意向的時候,我就已經拜托八周店的老不死的……去給嘎瓦村通了信,隻是那老丫頭根本不知道想些什麽。”
周嶺又給布庫倒了一杯酒,“你放心,化龍池并沒有集結狼群,這個時候,狼群分散開來去舔傷口,化龍池的狼正是最勢單力薄的時候。方便你們去動作。”
布庫還是有點不放心,“化龍池……沒人敢深入那個地方,也不知道其深淺,有人說這就是個池子大小,也有人說,那就是個湖泊。也有人說裏面有鬼兵,還有人說裏面有瘴氣和障眼法。誰特麽去那地方送死啊。”
“别人沒去過。”周嶺笑了笑,“我倒是認識一個人,曾經去過,裏面也不那麽神乎。作爲一個叁端伽散,殺人的兇地不至于。再者說,即使有障眼法,對與勢衆的狼群作戰,這障眼法或許還是個好東西。”
看着周嶺笃定的神态,布庫突然間被感染了許多,“您确定這次風險很小?”
“風險很小?”周嶺撇撇嘴,“我從來不覺得這期間的風險小,但是我笃定的是,你布庫絕對會去!而且,這次殺狽的可能性很大!因爲,我把我能搜羅到的最厲害的角色都搜羅了起來,如果你們都不能解決狽,那我們這兩個村子就完了。這不是風不風險了,而是明知不可爲,而必須爲。”
“您就這麽笃定我會去……”
“我就這麽笃定!”
——
話說裏頭周嶺單獨和布庫在談話。
而外頭,武增尼已經帶着張六在爲出發而做準備了。
——
也沒成想,等武增尼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清晨了。
在緊張之中,時間過得飛快,這讓婆孫倆詫異不已。
張六詫異武增尼那牛掰的體力,武增尼詫異張六居然不瞌睡。
本來還打算睡一會的武增尼打算把這事先推一推,便開始張羅了起來。
武增尼對張六的說法是,她得在六周店補充下物資啊。
武增尼在六周店根本沒有什麽阻力,雖然和周嶺互相看不對眼,但她對六周店的其他民人,态度則是和藹不過了。
反之亦然。
張六先入爲主的思想是:既然武增尼是被驅逐的,那麽六周店的民人對武增尼應該比較厭惡才對。
但是六周店的民人對武增尼卻是甚是熱情。
武增尼所說的補充物資,其實就是在村子裏繞了一圈而已。
不管她走到了哪裏,各種到了年紀的民人卻是笑眯眯的給了她擁抱,并且還給了她各種各樣的吃食。
逛了一圈下來,身上的吃食押得張六都快吃不消了,其中有十幾個紅薯,兩大塊新鮮豬肉,還有些辣椒等調料品。
看來,武增尼的名聲,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差啊……
就在婆孫倆把東西收拾好以後,就在武增尼打算找個地方睡一覺的時候,張六想着心事,就往鄂倫春人的船而去。
“張六。”身後武增尼奇怪的叫了一聲,“你去哪?”
張六回頭,指着船所在的方向,用力指了兩下。
武增尼輕輕搖了搖頭,“不了,鄂倫春人,并不會因爲這種事,而去找狽,所以目前來看,得是我們兩個去找到八周店的武增仆,再想辦法了。”
張六依然對那船的方向指了指。
武增尼揉了揉太陽穴,耐心解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看布庫這人也挺豪爽正氣的是麽?不是他們怕惹麻煩而不去打狽,而是毫無必要。他們本來就隻有父女兩人,鄂倫春人本來就人丁稀少,怎麽還會……”
張六聽着聽着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有理會武增尼,徑直向蓑舟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