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鯉歎了一口氣,對譚建國幾人說:“抱歉了,看來……我們的做事方法,确實是經不起推敲的!”
譚建國正欲說話,井鯉站了起來,有氣無力的對車頭喊道:“劉輝!你們……”
“慢着慢着。”周開路突然站了起來,“那杆起來了!”
衆人依然看去,可不是麽?
前面亮光之下,那個橫杆被拉了起來,而手動拉橫杆的正是幾個學生。
“張岚雲……”江心潔長大了嘴巴,“譚大哥,那是張岚雲!”
譚建國眯着眼睛看了過去,哦,就是他,當時在漣水河救的東山學堂學子!
那個張岚雲。
“譚隊長!”張岚雲用力的搖着手道,“一路順風!”
江心潔趕緊拉着譚建國,拉開了貨車門,什麽也不說,隻是對着外面招手。
“謝謝你,張主席!”譚建國手比喇叭大喊着。
“一路順風!!!”從火車站裏湧出了數不清的學生。
有的隻是揮手大喊,有的人卻是往火車裏扔着什麽東西。
車廂裏的學生撿起來一看,全是吃的。
井鯉可高興壞了,趕緊拉開所有車廂,盡量做到“包容萬物”!
譚建國非常感動,卻越是感動,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和江心潔一樣傻傻的搖着雙手,半響才繼續說出那句“謝謝!!!”
眼看着火車已經完全出了站,譚建國才調整好情緒,大喊一聲:“謝謝同學們!!!”
——
湘潭離株洲近嘛,所以花的時間不長。
過了湘潭後,大家是又忐忑又興奮。
興奮的地方在于平安經過了湘潭,忐忑的在與,經過湘潭的時候,湘潭火車站本來是有阻攔的意思。
那是不是說,劉琦并沒有打點好株洲火車站的關系?
不過瞎想也沒有用,株洲到婁底卻是遠了一點,所以花費的時間也會長一點。
據井鯉教授所說,得是第二天天明才會抵達。
所以大晚上本來就沒什麽可看的,大家便将車門打開一條縫,吹着風,在這夏天裏,也能睡着。
在此之前,當然要把夜宵給吃了。
孫大義給大家準備的幹糧倒是沒有動,因爲學生們扔上來了很多新鮮的食物,不吃完,在夏天裏就會爛掉。
例如煮熟的雞蛋啊、用塑料袋包裝好的飯菜啊,類似的,很多,不過二十幾個人吃的話,一頓就把它們給消滅了。
學生們也扔了一小半幹糧上來。
西南交大的學生便把幹糧都給了譚建國,因爲譚建國他們要去西藏嘛。
學生們這次去峨眉,也每個人都準備了充足的水糧。
?章祿把這些幹糧收集起來,卻也是一大袋子。
這火車上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在于解手問題。
男女分開兩車廂還不能解決這問題,畢竟不能吃喝拉撒在火車上,夏天裏,有這些東西在,可讓人收不了。
所以火車開一段時間,會停一次,大家也就下車集體解手。
反正到達婁底要清晨,大家倒不如睡了。
譚建國雖然内心也算激動一點的,但是也抗不住這樣連續黑白颠倒,在車廂裏輾轉反側一會,溫風習習之下,也睡得安穩。
等被江心潔搖醒,卻是天色微微亮起了。
“婁底站…..孫大義…..”周開路坐在一旁,用皂角刷着牙齒,苦笑不已,“其實他們這樣搞,搞得我們都不能判斷到底是一路順風,還是貴人相助啊。”
婁底作爲一個小站,火車站比株洲湘潭都要簡陋一點,就是一個很小的棚子似的建築,算是站台。
孫大義一個人靠在木柱上,寂寞的抽着煙。
他看到火車來了,也在寂寞的招着手。
“停車吧。”井鯉對火車頭的方向大喊,“如廁啦!”
火車進了站,便聽了下來。
男人們就下了車,随便找個地方解決生理問題。
女孩子還是講究得多,攥着本子跟孫大義問到了廁所的方向,排起了隊伍。
“大義啊。”周開路把孫大義給挽到了鐵軌邊上,“你告訴哥哥,這一路的站台,到底是打通了關系,還是沒有啊?”
“理論上來說,都打通了。”孫大義笑呵呵的說。
井鯉疑惑,“什麽叫理論上打通了?”
“出湖南之前,各個城市都有我們的人在站台給你們打招呼。”孫大義說,“出了湖
南後,那就不知道那些鬼會不會放你們過站了,雖然他們口頭上都說了會給你們方便了。”
譚建國這下就清晰了,快速抖了幾下,“大胖啊,看你這賣關子的樣子,這次你不是單純的跑這麽遠來送我們的,你是來幹嘛的?”
“嘿。”孫大義笑完就往火車站裏頭跑去,“給你們看一個好東西。”
十幾個人男人放了水,便齊齊來到站台上,坐在地上等着。
不一會,孫大義就大包小包的走了過來。
“幾位爺,都還沒吃早餐吧?來吃南瓜餅,準夠!”
孫大義把一個個大塑料袋擺在衆人面前,把袋子一翻開,金燦燦香噴噴的南瓜餅就出現在大家眼前。
那個時候不論學生還是啥的都沒有洗手的好習慣,剛放完水呢,就一隻隻手伸了進去,抓起南瓜餅一頓海塞。
周開路嘴裏都是吃的,卻也是好奇,“胖子,你不會就送了這些吃的來了吧?”
“當然不是。”孫大義從一個服務包裏拿出一大張彩色的照片,足有八仙桌的桌布那麽大,“铛铛铛铛!高興壞了吧!”
“主席!”
所有人都立刻起立,将紅寶書放在胸間,“偉大的xxx萬歲!”
女孩子們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呢,也站在當地,将紅寶書放在胸口大喊道:“偉大的XXX萬歲!”
井鯉奇怪道:“你把他老人家帶來幹嘛?”
“放在火車頭上啊。”孫大義呵呵笑道,“這樣,就基本沒人敢攔你們了!”
“嚯!”周開路樂了,“還是你們知識青年會出好點子,有主席互送,那就基本沒人敢攔了。”
“可不是麽。”孫大義把東西卷了起來,“爲了能截住你們,我可是報廢了兩個胎了,譚隊長,周大哥,還有章祿哥,你們得把江心給我好好帶回來诶!”
“沒問題啊!”譚建國拍着胸脯,“江心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把我譚建國給五馬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