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去湘潭的話,那不被催油漆啊?”劉琦不懷好意的問道。
“給個屁。給全市争光的事,他湘潭市敢催麽?”孫胖子得意道,“那全國串聯的事,誰給報了?我們學生響應号召,怎麽還能說是欠呢?“
“那還是去株洲買好一點。”譚建國也和劉琦打配合,“畢竟說不過去嘛,人家要真催了,你孫爺,對了,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哎呦,您要不說,我自個都忘了我名字呢。”孫胖子哈哈大笑,“這裏的家夥沒人叫我名字,我叫孫大義!”
“孫大義,可不能沒義啊,所以湘潭以後還是不要去了。”周開路也算清楚了,這個孫大義可能是那種自己喜歡奉承别人,也喜歡别人奉承自己的那号人物。
“也有道理。”孫大義道,“那就這樣吧,你看,我說要去廚房,又陪你們唠這麽久,你們今晚在這歇着,明天我拉你們去株洲!”
孫大義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四眼!死哪去了?下來!”
從樓上噌噌噌的跑下一個小瘦子,就是之前“江心還要讀書還要爲國家做貢獻”的那位,聽說這幾位都是去西藏的,一下熱情就上來了,歡歡樂樂的帶着三個人上去開房。
因爲周開路和章祿不方便登記,所以譚建國隻好說死了就開一間房,不要濫用公共資源什麽的,可把小眼睛給感動壞了。
劉琦嘛,說今晚和孫胖子一起睡了,因爲他也不方便開房,一個生産大隊的大隊長,沒什麽事跑到湘鄉住招待所,幹嘛來的?
這裏的招待所還真不錯,電燈電風扇電視機,什麽都有,白床單粉刷牆,看着就挺舒服。
三個鄉巴佬還在沙發上輪流玩了好一會。
沙發這可真是頭一回坐啊。
譚建國嘗試着打開了電視機,卻發現是個擺設,沙沙沙的閃着雪白花,擰了好幾個台都沒用。
“本來裏面應該有畫的。”譚建國給章祿解釋道,“聽說天津那邊還出了彩色的,不知道我這輩子看不看得到彩色的。”
章祿茫然的點了點頭。
“說吧。”譚建國怕把床弄髒了,坐在地上道,“你想來湘鄉見個什麽仙人?”
“我不知道名字……但我知道地方。“章祿道。
“建國啊。”周開路說,“你得讓他注意點,你得教他什麽話不能說。”
“出來的太急啦。”譚建國苦笑,“我也沒想到那劉大隊長會跟過來。”
“章祿啊。”周開路按照賀壽春教給他的辦法,在喉結下三寸小力的按摩,“那你爲什麽非得要找這個什麽仙人?”
“我爸說的。”章祿短小的身材盡量的比劃出一個很大的東西出來,“我爹說隻要經過湘鄉,都要跟這位仙人請安,肯定對我有好處的。”
“你來過幾次湘鄉?”譚建國倒是突然想起來了,這個章祿是比自己還要大幾歲,那他小時候家境還很優渥,應該不止來過一次湘鄉。
章祿聽完這話,卻從自己的服務包裏仔細翻找些什麽東西,最後找出一張絲綢出來。
這絲綢白色泛黃,比較髒了,上面用紅色畫了一些圖。
這絲綢雖然很髒,但是可見章祿一直有好好保護,因爲根本沒有一點點的損壞。
而絲綢的圖畫之間寫了三個地名:
蓮花屋場、水府廟、叁端伽散。
“有名的福地和兇地。”周開路看見這三個地名就皺起了眉毛,前兩個地方還好,最後一個地方……那就……
這三地方在湘鄉的文人圈子都是比較有名的,即使不是文人圈子,應該也聽過個大概。
譚建國皺起了眉毛,“章祿,這是什麽意思?”
章祿倒是思想簡單的人,說話也簡單:“我父親請山中人幫斷黑災,那山中人說,我父親如果經過湘鄉和棋子橋,斷龍灘一定要去拜一拜,水府廟一定要拜一拜,然後叁端伽散要躲過去。
“我出生後,我父親看我在兄弟間最爲靈智,所以也帶我出門學商。我總共經過水府廟九次,避過叁端伽散八次,經過這裏八次,但我爸記錯了,總是說我來過九次了,但我就是記得我隻來了八次。但我爸硬是說已經有了九次,而且心灰意冷,說拜仙人沒用。
“其實我一直知道,這次才算第九次,按尊不過九的說法,這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