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什麽呢?”周開路奇怪,“走啊。”
譚建國聞言怔了一下,“你想好了?”
周開路點頭,“想好了,一起走吧,路上随便看上哪裏了,把我扔下就是了。我周開路哪裏都能重新就地發芽!”
譚建國點點頭,拉過張六,對肖建平道:“你走吧。”
肖建平搖手,“滾吧。”
譚建國笑了一下,跟肖建平重重的擁抱一下。
“你什麽時候才能不瞎忙了?”肖建平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譚建國感覺到肖建平的聲音帶了點顫音,便看都不敢看他,鼻子一酸,直接就下山而去了。
肖建平便站在山崗上,看着譚建國的身影慢慢的變小。
——
譚璋怎麽去的西藏?譚建國還不知道。
在譚建國有限的見識裏面,去西藏,大概就是腳車結合。
雖然譚璋的步伐有點太快了。
腳車結合,是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外出方式。
所謂的車嘛,牛車、汽車、拖拉機,能蹭到什麽就坐什麽,反正最重要的就是臉面厚,要敢于問路,要敢于套近乎,要敢于蹭車。
當然,也很少有人會拒絕你的,至于那人是好心還是壞心,那就要靠你自己的判斷了。
如果……實在什麽也蹭不到的呢?就是走路了。
吃飯呢?
糧票加錢,如果花光了,就靠做事,然後沒辦法做事呢?那就乞讨吧……
睡覺呢?跟乞丐一樣就行了。
這是封閉的津溲鄉社員思想的局限性。
有錢都不敢出遠門,更不要說沒錢的人了。
君不見零零年代,不曰無從“江西”去杭州,還打算走路呢。
大山裏的津溲鄉太封閉了。
譚建國出發沒有告訴其他人,還是特地選的側南峰下去,然後打算繞路去鎮上。
但是在側南峰山腳下,卻早有人在等待了。
這個人是譚建國所意想不到的,就是劉大隊長。
看到劉大隊長的時候,譚建國也是蠻忐忑的,但是劉大隊長隻是隻身一人,所以……應該沒什麽危險。
人家跟條蛇似的,你發現他的時候,他早就盯着你好久了。所以現在叫周開路和章祿(譚建國和張六起的化名)躲避,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雙方靠近。
劉大隊長笑道:“譚隊長,走了遠路了。”
——
譚建國幹笑:“劉大隊長……你怎麽在這?”
劉大隊長一直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沒有回答譚建國的話,也沒有管他帶出來的兩個人是誰,而是問道:“你别管我怎麽知道你繞路的,我問你,這次去西藏,有規劃麽?”
譚建國又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再怎麽想,也沒有想過這個老革命居然問這話,呐呐了半天,吞了口唾沫,“那個……走路去啊。”
劉大隊長歎了一口氣,拉着譚建國到了樹蔭下,“你沒有出過遠門是吧?”
“啊?”譚建國還是沒摸清這個姓劉的小屁孩是什麽意思?
劉大隊長從樹下扯出一件軍裝,軍裝裏裝了一本紅寶書,一些票據,五十幾塊錢。
“這些,是我們……”劉大隊長歎氣,“我們爲去西藏做的準備,要不是上面來了通知,我們現在也偷偷的去西藏農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