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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赤斧居在作祟,我父親教導段思銘的時候,發現了她房間裏的赤斧居,這段小姐拿那赤斧居用來焚香,辛虧也才剛切了一角,不是很礙事。我父親便回家把這事告訴了我爺爺。
“我爺爺這才想起,曾經給潘家送過一個赤斧居,應該是潘家分了财産之後,被段家拿走了這赤斧居。
“我爺爺覺得,這就是緣分,那這個赤斧居就理應是段家的。
“但我爺爺并不喜歡段拿櫃的爲人,便跳過了段拿櫃,将赤斧居的紀規子,直接告訴了段小姐。段小姐當時自殺,應該是把魂魄鎖在了赤斧居裏,以便和周紅軍安安靜靜過一輩子。
“段小姐進了赤斧居之後,靈智大減,隻留下了對周紅軍的愛慕,還有根深蒂固的唱功,一開始倒沒出什麽漏子。但……”
賀壽春說出了譚建國三人死也不敢說的一句話:“人民公社搞得越來越差,嚴重偏離了本意。
“周紅軍因爲成分問題,被區别開生産隊,所以連吃的都沒有了。段小姐,便開始挖洞尋屍,用肉配合鬼打牆,喂周紅軍還有她媽做飯吃。
“周紅軍也相信段小姐還沒死,所以把段小姐的屍骨悄悄埋在了房間裏面,在周家祖墳旁邊的,隻是衣冠冢罷了。”
賀壽春說完,給自己灌了一口米酒,那意思就是說完了。
聽完賀壽春的話,這幾個人對這次偷屍案的裏裏外外都了解清楚了。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周紅軍弄的。
他當時布局救段家人,不一定存了好心,隻是爲了要銀子。
當然後面也不說是爲了赢得段思銘而摧毀了段家。
因爲段家的滅亡是遲早的事。
隻是周紅軍沒有耐心等待,便先一步摧毀了段家,然後,不知道知不知情的段小姐就真的死心塌地跟了周紅軍。
她雖然學了西學,但是戀愛觀還是傳統的戀愛觀,人生觀還是傳統的人生觀。
她至死都背了無數的罵名,替父親,替周紅軍。
她天真爛漫,卻也隻想和周紅軍好好的厮守終老。
這兩個人,有誰對誰錯麽?
沒有。
那分了潘家八分之一的段家,段拿櫃,有錯麽?沒錯,他畢竟是個地主。他家室一空,很冤枉麽?不冤枉,隻是時代變了罷了。
潘家的八大地主都倒了,不差他一個。
忠心于段家的孫家錯了麽?沒錯,有人傷主,仆報主仇,這叫忠誠。
和周家作對,是孫家的忠誠。
周衛軍錯了麽?
周衛軍本來也是個進步青年,内心純善,爲了保護嫂子和哥哥,爲了給父親報仇,對他人,對自己心狠手辣。
殺光了孫家,并不是周衛軍的本意。
那唐隊長錯了麽?
周衛軍在紅石村殺紅了眼,連自己一心保護的哥哥都看不上眼裏了,那他都弄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唐隊長的朋友死了,爲什麽不能報仇?他也是一直在隐忍,他就想打倒周衛軍,給自己的朋友報仇。
各有各簡單的目标,卻演化出無數複雜的心思,牽引出了各樣的恩恩怨怨。
賀家,隻是個看客。
他們自有家族的債要還,不敢參與世事,但該了的難,也要擦屁股。
這時候他們便來畫下個句号。
“對了,譚老爺子呢?”賀壽春突然問道。
“哦。他老人家出門了。”譚建國不假思索,“有一段時間了。”
“什麽時候回來?”賀壽春追問道。
譚建國心裏開始上警,小心的看了眼賀壽春,“怎麽?我爺爺能幫你們賀家什麽事?”
賀壽春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了,隻是說了一句:“知道了,那,你應該就要回村了吧?以後……有什麽需要賀家幫忙的,來說一聲。”
有什麽需要的……去找賀家?
譚建國和肖建平周衛軍各自對着眼神,都比較小心。
就肖建平的眼睛裏隻能看到羨慕。
肖建平就是個棒槌。譚建國如是想……
譚建國便再去尋找周衛軍的眼神裏的含義。
周衛軍沒有讓譚建國失望,一雙眼珠滴溜溜的左右晃動,意思是不要輕易上門。
這反應才是正常嘛。
譚建國想,他賀家主動給你甩紅包,肯定是爲天災做準備的。
這一點,他們山中人都明白,但是山中人個個都是古代的風骨,對自己的命又不看重,被賀家維持了幾百年的關系,到時候肯定是要命就給你咯。
但我譚家是普通家庭,你賀家我惹不起,但也不敢得你們的好處。
這幾個人正心思各異着呢,遠處賀隼人突然出現在一個拐角,搖了搖火把。
“好了,損哥應該發現什麽了。”肖建平說着就帶頭走了過去。
他肖建平現在是無事一身輕松:你賀家都出面了,我肖建平就可以看武打戲了!
肖建平拉了拉譚建國,“走吧,趕緊把這事弄了吧。”
肖建平帶頭,譚建國和周衛軍随後,三人就往隼人那而去了。
椒鹿看着幾人走遠,輕聲對賀壽春問道:“你最後那句話,是說給周衛軍聽的吧?”
“要譚建國有事就往賀家送麽?”賀壽春輕輕一笑,便往隼人而去,“既是對周衛軍說的,也是對譚建國說的。不管是誰聽進去了,都有用。”
賀壽春說完,便和椒鹿一起,也往隼人所站的地方走去。
一行五人,先後來到了賀隼人的身邊。
看到人來齊了,賀隼人言簡意赅的說:“查到了,魯途安正在追。”
賀壽春對周衛軍說道:“你們村子的事,等下你再理,先把你哥給抓住,姓唐的就不能對你們三個造謠。”
周衛軍知道賀壽春說的是對的,當然也不多說了。
“能跟上就跟。”賀隼人說完這話,便慢跑帶起了路。
其餘幾人随後。
賀隼人帶路也頗爲照顧譚建國三人,路上如果有什麽隐秘的橫石或者水坑,他都會故意用刀敲打幾下。
倒是這種照顧,讓譚建國幾個人生出不服氣的态度,倒是悄悄有了點小脾氣,更加賣力的緊跟賀家三人的腳步。
譚建國三人畢竟是莊稼戶,雖然沒有賀家人那麽好的耐力,但是也沒有什麽跑個幾分鍾就受不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