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出現異常。”一個黑色連衣裙,黑發垂肩的女孩子緊盯着病床旁邊的儀器。
這個女孩子就叫Babala,是一個英國人,不過是混血華裔,正是師焉女士最爲得意的學生。
正是Babala從北京,将MX—VR運送到湘鄉的。
而Babala所說心率異常的人,正是張如龍。
張如龍被幾個人合夥轉移到了旁邊卧室裏面。
由師焉和Babala進行照料。
而段名堂和賀知遇,繼續在譚建國的房間裏面,照顧不曰無......還有譚建國。
爲什麽會有這樣的分工呢?
卻是在半個鍾頭之前,小鳥的身影開始消失,再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張如龍也開始有明顯的蘇醒迹象,不但呼吸開始紊亂起來,并且還會翻動一下身子,和之前那副平靜的樣子大相徑庭。
不曰無卻沒有一點的變化。
所以段名堂等人猜測,可能是張如龍等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并不是在催眠世界裏面,所以在想辦法掙脫出來。
而不曰無可能會推後才有反應。
先不論張如龍他們仨到底是進入了一個怎樣的世界,反正應該是和催眠類似的,如果從這種失控的類似催眠效果的夢境掙脫,就有一定的生命危險。
所以師焉才和Babala将張如龍隔離開來,并且用設備監視張如龍的生理狀況,做好随時進行強制性催眠幹預的準備。
——
另一邊,夢境。
——
譚建國眼睛閉了一會,但是耳朵裏還是能夠聽到社員們亢奮的武鬥聲。
他打算眼不見心不煩,所以拉過周衛軍道:“周大隊,帶我們去看看那池子吧,那水,勺幹了麽?”
“那池子還是别去看了吧。”周衛軍說到這池子,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轉換了,頗有點畏懼的意思,壓低聲音,“你以爲我們爲什麽都不敢下洞?那池子太邪門了,你說,你們既然在下面洞裏面能走動,那就是地下沒水嘛,可是那池子裏的水啊,我們這幾天可一直在抽呢,連一厘米的水位都沒降!”
譚建國這下也好奇了,“那有點意思哦!那水源哪裏來的呢?那水臭不臭?”
“不臭。”周衛軍搖頭,“一點都不臭,活水。”
“你們在池子裏探了沒?”
“沒探。”周衛軍搖頭,“我正要說呢,雖然不臭,但那水黃啊!”
“這樣……”
“那裏你也别去了。”周衛軍搖搖手,“還是先去把洞熏了吧。”
譚建國和肖建平相視苦笑,這事啊,就不是他們能做主的。
那就去熏洞吧!
怎麽處理祁驢,大家都是輕車熟路了,這且不論。
隻是在這光秃秃的山裏面準備大量的柴火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錯,倒是在準備柴火上面花了不少時間,甚至有些社員,把家裏沒用的木器都拿出來了。
——
熏洞,卻很簡單,因爲洞口可知的就隻有三個。
十三墳那裏一個洞口,被土埋住了,也沒見人從那裏出來。
墳下野池,那裏不但有水,也被土埋住了,所以隻能從周紅軍的家裏入手。
哦,對了,還有一個大家都沒經驗的問題:
這個三口洞的深度還是可以,所以多大量的火能讓煙把整個洞填滿?
大家也沒有什麽主意,隻能是不斷的往洞裏面添柴。
沒多久,倒是周紅軍的家裏跟個走了水一樣的,那煙能從屋子裏往外散四五米那麽寬,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柴火準備的有點多。
大家隻能等周紅軍家的煙散了以後,才敢繼續入房間裏放火填洞,就這麽幾進幾出的,一直到了晚上八點鍾,整個洞裏面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個時候周衛軍才開始焦急了起來,你說熏死個人,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麽?
莫不成,真的和譚建國他們推測的一樣,這個瘋哥哥,帶着他老婆的屍骨給跑了?
周衛軍心急之下,找到了正一言不發的譚建國兩人,苦着臉道:“兩個哥哥,你們說……那個……如果周紅軍真的跑了,我們……真的要到其他生産隊去找?诶呀……兩位還有什麽其他辦法沒有?得幫幫弟弟啊!”
譚建國淡淡一笑,“周隊長,這事,是周開路隊長拜托我們來的,你放心,我們會處理幹淨的。”
周衛軍現在可摸不清他譚建國,他現在看上去也不像先前那麽好糊弄了,其次嘛,他也是哥哥周開路力保的心腹,三嘛……人家會神打啊!
那能怎麽辦?還跟他們玩小心眼?
聽人家的呗!
就在周衛軍忐忑的時候,從周紅軍的家裏,突然傳出了花鼓戲的聲音。
“咦~~~呀~~~
“萬歲出陣被戰敗!
蘇氏心中似刀錐~~
雖然用盡千般計~
君妃恩愛化成灰~
萬歲!爲何這等模樣?“
恰此時,山上狂風大作,周紅軍家裏濃霧蒙蒙,雙隻燭火無火自亮,月光爲之閉色,山野爲其響起風笛。
兩個高低身影出現在主卧裏面,濃煙翻騰漫出屋外就似仙雲四溢,初夏小熱被涼風吹散,屋外衆人覺着分外舒服。
高低二人似乎都着了戲裝,在屋裏蒙蒙綽綽的騰走,作勢似乎要唱。
譚建國和肖建平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由内心的突然覺得平和輕緩,想看這千古難遇的一台戲。
社員們相顧似盼,但是周衛軍和兩個道長都沒有說話,便也隻是盯着房内的影像,不多說一句。
“斬三妖。“周衛軍不受控制的露出微笑,“嫂子最喜歡的一出花鼓戲,她生前自認爲可以當喜劇大家,想要參加隊裏的思想宣傳隊,但是……她所有喜歡唱的花鼓戲都是不能上台的。”
“周隊長怎麽不急着要我們收拾她?”譚建國倒是還沒見過周隊長這幅模樣。
“我對周紅軍的感情,和對段思銘的感情不同。”周衛軍突然說道。
“你沒見過我這副模樣是吧?我自己也沒見過,但是……你以爲我現在的樣子是我想要的麽?建國,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人,一個人,誰想狼心狗肺?隻是被逼的。”他話說到這裏,畫風突然一轉道:“嫂子,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