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隊長的弟弟。”肖建平突然說。
“周紅軍?”譚建國想了一會,“紅石村的啦,現在也有三十好幾了吧,怎麽了?”
“剛滿四十了!”肖建平看了譚建國一眼,“他老婆死了你知道不?”
譚建國搖頭,“那不知道,那個家夥都有好幾年沒有來過我們村了,不過她堂客長得漂亮又會做事又有禮貌的,有點映像,是地主的女兒爲了成分才嫁給他的吧。”
肖建平點頭,“周大隊說的就是這事。”
譚建國怔了一下,聲音低了幾度,“他堂客死了?”
“嗯。”肖建平點頭。
譚建國樂了,“我說多大事,不就打個道場麽(辦個葬禮)?早知道我就接了,不然還有你的事?”
肖建平苦笑道,“要是這種小事,他周大隊會找我師傅——你爺爺?周紅軍家的堂客死了得有三年了!”
肖建平本來就沒說什麽,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譚建國突然感覺身後一陣涼風吹來,喝下不多的酒水全部從毛孔裏散發了出來,心裏沒來由的開始發麻了。
譚建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你,這是什麽意思?”
肖建平似乎沒有察覺到譚建國的狀态,笑了笑,“你認爲這夫妻倆關系怎麽樣?”
譚建國皺着眉毛想了想,“應該不怎麽樣吧,他老婆每次都冷冰冰的,不喜歡和地裏的人說話,她跟我們沒什麽共同語言。那大戶人家知書達禮的小姐,怎麽會看得上周紅軍?關系肯定不怎麽樣撒。”
肖建平含着小口酒搖搖頭。
譚建國看他這死樣子,就忍不住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個傻樣,你說不說?藏在在你肚子裏會變工分是的不?”
肖建平吞了酒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他老婆姓段,這個段小姐呢,和周紅軍還真的是情投意合。以前周紅軍就是在段家當雇農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見了段小姐一面。
“這個段小姐是個心思單純的漂亮姑娘,平時足不出戶,除了看書畫畫繡花,沒什麽别的愛好,就喜歡聽花鼓戲。
“周紅軍以前你知道吧?”
譚建國聽到周紅軍的以前就皺眉毛,“這是個混子啊!到處亂搞姑娘的一個家夥,花花腸子。”
肖建平點頭,“對啊!所以他哄小姑娘很有一套,還真的去學花鼓戲去了,天天賺點錢就跑十公裏去壺天聽花鼓戲,還真讓他學了一點。偷偷的用花言巧語和段小姐接觸。
“兩個人就有情了。”
肖建平說到了這裏,想了一會,“讓我想一會啊,這還是周開路隊長跟我說的呢。”
譚建國眨了眨眼睛,“你倒是快點說啊。”
肖建平想了會,說:“當時…..這兩個人好像……也沒有公開……反正後來段小姐就是不嫁人,而段拿櫃呢,也開始對段小姐的婚姻狀況着急,所以就四處找門當戶對的公子哥要搞對象。
“那這怎麽辦呢?所以段小姐打算和周紅軍私奔了。也就是兩個人私奔的這個時候,地主階級剛好就載跟頭了!段拿櫃家就被打倒了。這都是好早些年的時候了,好像還是五幾年還是六幾年的事了。”
譚建國喝了一小口酒,“所以他們兩個就結婚了……那這種情況是少見啊!”
“還有更少見的呢。”肖建平說,“這不是後來段家被打倒了麽?沒權沒勢不說,那日子過得……你也知道,而段小姐嫁入周家以後,什麽也不會做,天天就會閑情雅緻的,有時候還自傷自憐。那周紅軍他那貧農階級的媽,倒嫌棄這個媳婦吃幹飯的了。”
譚建國笑了一下,“那不聽你說,我還真不知道這等奇事。”
“嗯。”肖建平也歎了一口氣,“這周紅軍娶了段小姐以後,真的特别喜歡她,不但不浪了,做事也積極了,還時不時的學兩口花鼓戲給媳婦聽聽。本來郎情妾意的沒什麽事,但是他媽,忍了兩年後就受不了了,天天對段小姐又打又罵的,還在街裏鄰居的到處罵。
“那人家段小姐一個嬌生慣養的玉小姐,心思細膩脆弱,在這壓抑的氣氛裏哪能堅持得下去,也心性清高,沒有朋友,整個人和我們農民階級的圈子格格不入,越發壓抑,越發脆弱,三年前就在自己家裏上吊了。”
“怨氣。”譚建國看了肖建平一眼,“未散?”
“我暫時還不搞不清是不是怨氣。”肖建平和譚建國碰杯,“因爲周家沒出什麽事,是周紅軍思念成疾,瘋了。”
“這事?”譚建國又拍了一下桌子,“那找我們什麽事啊?得了癔症去找醫生啊!”
“可不是麽。”肖建平說,“這周紅軍瘋了就瘋了,天天的就硬是感覺段小姐就在他身邊,晚上還一個人在唱花鼓戲。周邊鄰居煩躁歸煩躁,也沒人跟他一個瘋子較真。”
譚建國歎氣,“那周家媽媽不就悔死了?”
“诶,那肯定,不過啊,也就是這兩天,那周家媽媽也是發瘋了。”肖建平說,“老婆子硬是要把段小姐的墳給挖了,用黑狗血給淋一遍,因爲她總是聽到周紅軍的房間有人在和兒子和唱花鼓戲。”
譚建國咳嗽一聲,“你這一系列的故事,就是周大隊告訴你的吧?周大隊找你,原來是這事?”
“可不是嘛!”肖建平一口把酒給喝了,“周大隊因爲這事回紅石,他晚上就住在弟弟家裏,然後也聽到了有年輕女人在唱戲!”
——
賀知遇正小心呵護着那盞香燈。
師焉和段名堂正在愁眉苦臉的想辦法。
“張掌教,您怎麽看?”小鳥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房間裏。
三個人吓了一跳,往床上看去,正是小鳥,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飄在了張如龍的上空。
兩人正對着話呢。
“我們在這裏呆了得有七天了吧?”張如龍歎了一口氣,“你放心,XM-VR的工作時間是5個小時,那說明我們現在是在深度催眠之中,隻是五個小時能在催眠世界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