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尤新端了杯溫水,不斷的點着水撒到自己的臉上,好讓自己精神好一點。
“兩位叔叔這次膽子蠻大的。”賀尤新突然說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公安局可以運作了。”
他這話剛落下。
畢世恬手機就叮鈴鈴響了起來。
老畢挑了挑眉毛,氣定神閑的接聽電話道,“喂?領導啊,事情已經擺平了。”
局長慢悠悠的拿過老畢的電話,瞪了他一眼,馬上也是臊眉耷眼的呵呵笑道,“您猜猜這次怎麽樣?對對對,我出現了,沒錯,但是,咱以後也不用擔心那幫龜孫子降頭師了……”
賀尤新便安靜的等着局長說完,也安靜的等着畢世恬去安排市公安局恢複正常。
“忙完了麽?”賀尤新笑着問道。
“你說啊。”局長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喜色,眉飛色舞的。
“你們看這些腳印。”賀尤新多看了比較好玩的局長一眼,指着地面上的那些灰色粉塵,上面有很雜亂的腳印。
“嗯?”局長和畢世恬這才往地闆上看去。
兩人很快就發現了雜亂的腳印中一串黑色的燒焦的腳印。
“這這這……這是什麽?”局長指着黑腳印哆嗦個不停,腦子裏浮出個鬼字。
“這是有東西,踩在了息土之上留下的痕迹。”賀尤新。
“兇手就混在我們之間?”局長按照尋常推理脫口而出。
“不是。”賀尤新搖頭,“這個燒焦的腳印,不是人踩出來的,這些灰塵是煮飯的柴火灰燼,隻有鬼魂或者人的魂魄路過,才會踩出印子。”
局長摸着地中海,“真的是降頭啊?”
賀尤新忍不住又看了下局長,覺得他特别可愛,但是沒有多說。
對于局長的左一個降頭,右一個降頭,他也不奇怪。
江浙一邊和東南亞挨着,所以他們以爲,隻要是邪術就是降頭。
像江西、貴州、四川、湖南這種古代巫蠱盛行的地方,有本事的道士們,對喜歡自殘的降頭師大部分是看不上的,就算是根本沒有系統學過玄學的賀尤新,也看不上。
再往上就是中原,習降術的人更少了。
所以越往上方走,倒是降術越說得少。
這就叫文化差異。
“這不是降頭,這是神打!”
“神打?”這可刷新了兩位的認知,神打不就是請祖師爺上身那個麽?
賀尤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皺着眉毛在想事情。
“咳咳。”畢世恬咳嗽兩聲,“那……有沒有辦法解決那個……那個會神打的道士?”
賀尤新很幹脆的搖頭,“我不是對手。”
沉默。
賀尤新接着說:“這個道士,在向我立威,要我不要插手這件事。”
“哦?”畢世恬眼睛一亮,“你是說……你和他剛剛神交了一番。”
賀尤新被畢世恬那神奇的腦洞給逗笑了,“不是的,你們剛剛看見的神打,就是請污穢上身,不需要得到對方的生辰八字,隻需要跟對方接觸一下,就可以把疾病打進對方體内,一般的上方神打,要很用力的反複拍打對方肩膀或者背部幾次,才能打進去,集大成者,也是輕輕的拍一下你的背部或者肩膀。
“而這個道士,他打的則是前胸,而且是靈魂出竅或者控制鬼魂或者靈魂打進去的,這算恒古未聞,可以想象出很繁雜,很麻煩。
“他應該可以用更簡單高效的方法殺人的……所以他選擇這種非常複雜的手法殺人,隻能說他是在警告我!他道行很高,我不要插手,我不是對手。”
“那……那怎麽辦?”
“準備上路吧。”賀尤新說,“距離林康的死亡還有三十分鍾。”
“那……”畢世恬懵了,“那我們不知道林康在哪裏啊……搜尋隊還沒有結果呢。”
“我們不知道,兇手知道啊,我在灰燼裏放了些特殊的草藥,我的狼……狼狗可以跟蹤這個氣味。”
“行。”畢世恬點了點頭,“那我們是不是少帶點人?”
“多帶點人。”賀尤新皺眉,“道士也是人,被槍打了也會死,我們過去不一定能救得了林康,但是警察人多了,我料他也不敢殺警察。警察去的人少了,他不會介意在這懸案上面多舔粉頭的。”
局長突然問道:“那個……道長,你爲什麽會幫助我們?”
“因爲他嫁禍我!”賀尤新皺着眉毛,“如果我不是要報仇還沒走的話,這樁案子百分百算在我的頭上了。”
賀尤新看着兩位警官道:“什麽時候出發?”
“你狀态不好,在大廳休息一下。”畢世恬道,“我安排好了人,就下來找你。”
賀尤新也覺得自己要休息一會。
能休息一分鍾就一分鍾,也不說話,徑直下樓而去。
這時候一直不敢靠近的警察小跑過來,“局長,畢隊,我們對灰色粉塵做了分析,就是些草木灰,而那三個人,身體就是虛了點,沒有什麽精神疾病或者吃了什麽藥物,也沒有病。狗,就是我們自己的警犬!”
局長甩了甩手,要警察走了。
他和畢世恬對視一眼,什麽也沒說,各自做各自的事。
三分鍾後,畢世恬便帶着賀尤新出門了。
警方和賀尤新想的,本來以爲時間完全趕不上了。
因爲他們推測林康是躲在農村裏去了。
時間确實沒趕上。
但是沒想到,七匹狼徑直帶着大家到了園林大世界,保安亭裏面。
那裏有一個郭姓的保安已經死了,拿刀自殺。
“老郭是第十個人?”賀尤新恍然大悟,露出一絲苦笑。
警察們搜查了老郭的住所,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玄門痕迹。
這個老郭,根本就不是什麽得道的道士,他是個得道的騙子!
賀尤新看着老郭的屍體,心中無比怅然,也不知道是仇恨還是什麽。
“這麽說,有十一個人。”畢世恬小心翼翼的說着,“看來這個保安在林康團隊中,是第二号人物……你沒想到吧,小新。”
賀尤新閉口不言,他心情當然很複雜了。
“我們也沒有想到。”畢世恬自嘲的笑笑,“他死成這個樣子,肯定救不活了。”
“嗯。”賀尤新點頭,“他沒的救了。”
“那我們現在……”畢世恬沒有繼續說,但意思很明顯,快點去找林康。